到了紫禁城門口之后,說明來意,那小黃門立刻匆匆的跑了進去…
其實在這個時代覲見皇上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不是寵臣或者股肱大臣,即使二品大員求見皇上也要看皇上的心情。
李桂倒沒這個憂慮,他倒是希望雍元帝遲些時候見他,也好讓他修整修整。但是很快小黃門弓著腰、跑了進來,滿臉阿諛的對他笑道:“李大人,皇上要你過去,隨小的來吧。”
御書房里熱氣騰騰,仙鶴嘴里龍涎香裊裊飄蕩…
而實際上因為過往的事情,李桂總是能引起雍元帝愉悅的心情,當聽到小黃門的傳報聲之后,雍元帝向來冷冷的臉一下子舒展了,“讓他進來吧!”隨即雍元帝說道。
“路上怎么樣?可曾回府?累否?”行禮畢,雍元帝微笑著問道。
這雖然是尋常的問候,但落入裘世安的耳里卻讓他不由的睜大了老眼!因為雍元帝這人冷醒冷面,對臣子幾乎都是公事公辦,裘世安還沒見過雍元帝對哪個臣下噓寒問暖過…
“這皇上對李大人的恩寵真是沒得說了,不過這也是李大人有本事的緣故…”裘世安不由的思忖著。
而在裘世安思忖之際,李桂已經恭敬的回道:“回皇上,臣還沒有回府,不過倒也不累。”
“年輕就是好,你既然不累就陪朕說會話兒,你的折子、張居常的折子朕都看了,現在正在議著,群臣議論紛紛,倒也如你所言,分散了他們的注意力,但那些謠言卻著實惱人,有傷國體,愛卿可有治本之策?”
開海禁對于謠言來說,確實只能治一時之標,而期后的措施,雍元帝雖然暗中咬牙,要痛下殺手,但是他也明白這也只是一時之策,縱然此時謠言被壓下去,以后謠言還會再升。
而且現在的謠言已經落入人的心里,依靠此策也無法清除!
這實際上已經是雍元帝向李桂問策了,不是什么閑談。但這其實更是閑談,因為現在這件事其實正是壓在雍元帝胸口的事,既然是隨意閑談,以雍元帝急躁的性子,自然要把這件事一吐為快。
而其實謠言這種東西就是這樣,即使打壓下去,但信者自信,你是無法把謠言從人心里完全消除的,所以暫時打壓是對付已出現的謠言的最好的方法。
而對于未出現的謠言,來自于后世李桂壽知道辦法的,那就是占領輿論的陣地,占領了它,引到輿論就可以消除沒出現的謠言,最大程度的抹除已出現的謠言,甚至可以顛倒黑白。
而李桂以前沒提出這一點,為了開海禁,只是原因之一,操作難度大卻是另一個原因。
后世只要掌握報刊、媒體、網絡就可以很輕松的做到這一點,但是現在沒有這些僅僅有個邸報,但是邸報的受眾僅僅是官員,輿論權實際上還是掌握在士子生員的手里,而這些人要是造謠,那又怎么控制的住。
當然邸報還是可以運用一下,把邸報的層次下放一下,但這里面其實還是有一些問題,比如邸報的內容涉及到什么層面,宣揚什么之類的,這都需要有人長期把握,甚至需要建立新的部門,而且這樣做再內核上和皇權的一言九鼎相違背,總而言之麻煩實在太多,要顧慮的東西也實在太多,所以李桂干脆沒提。
不過雍元帝現在既然這樣問了,李桂也不好敷衍,他清楚他若是敷衍,雍元帝有可能能看出來。說出去讓雍元帝自己去決斷就是。
因此隨后他也故作隨意的說道:“回皇上,臣以為謠言雖若洪水猛獸,但是也不是不可以降之,堵不如導,大禹治水之法,可以行之。只是費時費工罷了。”
“哦,愛卿說說。”
聞言雍元帝猛然一抬頭,隨即又對裘世安說道:“傳膳,朕李愛卿邊引邊談。”
這樣的待遇!
“是皇上。”裘世安躬身應了一聲,眼睛已是羨慕的發光。
而這時李桂已經說道:“謠言如洪水,故可以于謠言未聲之際,預先挖溝渠,臣思之,可以以邸報為基礎…”
而此時李府門口大大的氣死風燈籠已經亮了起來…實際上自從香菱來了之后,王熙鳳就激動了,不僅重新洗了臉、描了眉、點了胭脂,花了妝,而且還給興兒重頭到腳都換了套新衣…
隨后她便在她的兩間屋子里,表面問著問那的和香菱說著閑話,內心里焦慮的等待著李桂的到來。
此時的他可謂是分秒皆是煎熬,但日落月生卻偏偏不見李桂的動靜…
這倒令王熙鳳既焦慮又歡喜,因為他清楚這是皇上寵信李桂…不過她依然等待著,沒有進食,正當她頗感饑餓之時,前院傳來了呼叫聲,王熙鳳“唰”的一下站了起來…
一路問候聲中,李桂來到后宅時王熙鳳已經倚門而望,銀色的白裘罩在大紅的百褶裙上,但難掩風騷的身子,頭上釧釵步搖,唇上、塞上胭脂榴紅,看起來真像是神妃仙子一般。
不知為何,可能是這份成熟,也可能是這份打扮,李桂怦然意動,笑嘻嘻的加快了腳步,而就在這時一個小小的身影從王熙鳳的身邊轉了出來。
“興兒,叫爹爹。”王熙鳳眉開眼笑道。
聞聲一股奇妙的溫暖在李桂心里升起,他三步并作兩步,幾步迎到王熙鳳身邊,一下子把興兒報了起來,然后哈哈笑道:“好兒子,想爹爹了沒。”
但是興兒畢竟一項不在李桂的身邊,對李桂很是生澀,聞聲只是好奇的看著李桂,然后擰了擰身子,轉向了王熙鳳。
王熙鳳則在旁匆匆說道:“她是你爹爹,快叫爹爹。”
但是興兒就是不叫,只是使勁擰動著身子。
“哈哈,自己的老子都不認了!”
李桂感到好笑,又感覺有些愧疚,但是還是不顧興兒的掙扎,在興兒的小臉上親了一口,然后往屋子里走去。
“哇…”興兒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