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如此。”安親王隨聲附和。
“兩位王爺謙虛了。既如此咱們開始吧!”不再多做糾纏,隨即沈正陽繼續說道:“各位有什么想法,諸位不妨之言。”
“攤丁入畝”雖然是個新生事物,但不論是李桂,還是沈正陽、丁貫九、劉正德都是思維敏捷之人,而且李桂還有前世的記憶,既經歷過農村交公糧的事情,也知道土地的分級,什么一級地、二級地之類的,同時也在書報、網絡上看過這普查數據、那普查數據的,其中就有農業普查的數據,什么人口,田產、雞鴨鵝狗之類的。
至于沈正陽、丁貫九、劉正德,小農經濟出身,即使沒帶月鋤禾歸過,但耳聽目染之下,對土地的情況還是極為熟悉的,
因此對于攤丁入畝該怎么具體實施,也并不是毫無頭緒。
也因此在沈正陽說完之后,丁貫九就輕咳了一聲,然后一抱拳,說道:”兩位王爺,諸位大人,我認為既然要攤丁入畝,那有兩個問題就必須要解決,第一個是天下的田產總數,一個是從田產上收取的賦稅數,諸位認為如何?”
“丁大人所言極是,但田有好壞,季分南北,這一點也需注意。”
“劉大人言之有理,但我認為這事先把天下田畝總數弄清才是道理。”
“是啊!這種事情還需做的細致,只怕非一時一日之功,看來還需成立專門的機構,還需要各府縣的配合。”
“沈大人所言極是,但這其中不然有瞞報者、玩忽職守者,暗中徇私者、甚至有公然抗拒者。”
“劉大人所言極是,看來此時單靠一個機構難以推行,還應當以各府縣為主導,成立的機構只能做指導。”
“正是如此,只是這些也需要一個章程…”
隨后李桂、沈正陽等議論紛紛,從機構設置的必要,機構與地方政府的分工,保證攤丁入畝順利進行的保護性力量等等幾個方面一一做了討論,如此一天下來才有了大致的雛形,具體到細節當然還沒有細化。
這些細節包括機構的名稱,人員的設置,獎懲制度,時間的限制,對瞞報、漏報、拒報者的處置等等等等。
一直到傍晚,李桂與沈正陽、丁貫九、劉正德才離開官房,途中安親王提議去太白樓小酌,但沈正陽、丁貫九、劉正德都以身體疲乏拒絕了。
這身體疲乏倒不是托詞,這一天又是庭辯,又是討論的,李桂雖然年輕,身子能撐的住,但也微感疲乏。
坐上馬車,鄧會立刻揮鞭“駕”了一聲…而不知為何此時李桂回府的心比以前迫切了些,覺得還是自己的府里安逸。
而在此事王熙鳳與玉釧正閑談著,她倆的話題卻是孩子的問題,這或許是婚后女人最常談的問題,而王熙鳳以前也遇到過玉釧這樣的問題,遲遲不孕。
而對此王熙鳳也沒徇私,把以前求子的方法向玉釧說了說,但她認為最好的方法還是引,她認為她之所以有孕是因為以前經常抱愁兒的緣故。
也因此當李桂回到后宅時玉釧抱著興兒來到了李桂的身邊…
畢竟是枕邊人,李桂接過興兒之際,玉釧與王熙鳳立刻發現了李桂的疲態,而因為有了孩子才,王熙鳳在李桂面前更加放的開,關心之下,也不在乎什么女子不問外事的規矩了,直接問道:“老爺,怎么了,今天好像累的很厲害。”
“今天忙了一天,朝廷要有大動作了。”抱著興兒,李桂簡短的答道。
只是因公事,王熙鳳放了心,“哦”了一聲,然后說道:“說來也巧,今天單先生和山先生來了,給你帶了陳年的杏花酒,回頭你嘗一嘗,解解乏。”
“他們說什么了嗎?”
“沒有,只說是聽說你回來了,來探望一下,見你不再,又回去了。”
第二天還只是三更天李桂便起了床,然后往紫禁城而去,既然雍元帝沒有不讓他不再參加朝會的圣旨,他就得去!
披星戴月之中,李桂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自己提出、助力推行攤丁入畝,這么大的功勞,雍元帝怎么不給他點意思!
“著也太摳門了吧!我都成為眾人之矢了!難道是有其他原因?還是相等大功告成之后?”…
一路上李桂沉思著。
朝會一如既往的進行,不過不是在太和殿,而是在乾清殿…
而實際上需要在朝堂上處理的一般都是比較大的事情,小的事情一般都是上個折子批復一下就行了,而現在外事既平,除了推行攤丁入畝,陜西大旱,需要賑災之外,并無大事,因此朝會很快就結束了。
而朝會雖然結束,但李桂的事情卻沒結束,隨后在受到了昨天一樣的待遇之后,李桂和劉正德、丁貫九一起往沈正陽的官方而去。
而他們前腳剛到,和親王與安親王便后腳趕來了。
當中的禮節不必多述,隨后眾人便討論起細節來,不過李桂的工作卻變了,他磨了墨,提起了筆,一邊參與討論,一邊把細節記了下來。
之所以如此是因為細節性的東西,如果不記下來,回頭很容易遺漏,第二個原因則在于今天要把這些寫成折子,向雍元帝匯報一下進度。
而李桂之所以執筆,原因很簡單,他的官職最小,年齡也最輕。
雖然還有比他年紀更輕的安親王,年齡相當的和親王,但他們身份在那兒,而且初來時他們就說了,他們是只帶著耳朵的!
如此到了上午十分,討論正是佳境之時,門“吱”的一聲響了!
這可是副宰官房的門,軍機重地,這不問候就直接被推開!
眾人聞聲都不由一愣,隨即齊齊的往門口望去,這時雍元帝已經一身滾龍袍出現在門口了。
眾人沒想到雍元帝會親自來!隨即齊齊躬身行禮。
雍元帝隨意擺了擺手,說道:“都起來吧!事情怎么樣了?”
雍元帝之所以來,主要是因為這事對他來講太重大,他的性子又急躁,這才過去一天,又不好召見催問,也想親自考察一下和親王與安親王,這才親自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