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家伙,想不到你竟然已經入了九品。”說著,身形一步步的走來。
伴隨著他的走來,凝為實質的殺意也如一把刀一般架在蘇牧的頭頂之上。
“那就更留不得你了!”瞬間,黑影身后拉出道道殘影。
一掌向蘇牧拍來,隨著掌風鋪面,雪白手掌剎那間化作緋紅。
蘇牧來不及遲疑,橫刀用刀身抵擋。
“當——”
“轟——”
可怕的勁力從刀身中傳來,刀身狠狠的撞在蘇牧胸膛之上。勁力侵入,氣血翻涌。
“噗——”一口血瞬間噴出。
“超出九品實力!”
在蘇牧身形倒飛而去的瞬間,心中已經判定。
九品實力,他都需要提升五倍才能與之匹敵。超出九品的實力,非得提升十五倍才能與之匹敵。
你妹的,那可是三十年壽元啊,我剩下的壽元還有沒有三十年都不知道,說不準兌換了就直接嗝屁了。
黑衣人一擊得手,身形再一次激射而來,手抓舞動,直逼蘇牧的咽喉。
蘇牧的實力在剛才的一掌之中已經被摸透。
下一招,就是生死。
蘇牧滿口血污,瞪著兇狠的眼神憤恨的盯著眼前的殺手,既然要死,那就一起去死吧!
“兌換…”
突然,一陣勁風響起,將蘇牧兌換的動作生生打斷。
一道身影從墻外翻入,因為太黑,蘇牧也看不真切對方的長相。
但那道身影身上的制式錦袍卻尤為扎眼。
“錦衣捕快?”在蘇牧身體落地的一瞬間,心中驚駭的喝道。
錦衣捕快沖進庭院之后手中瞬間閃過一道白光,那向蘇牧殺來的黑衣人連忙收手,一掌向天空派去。
嘣——
一道白光從黑衣人的掌心迸射而出,而就這耽擱的一瞬間,黑衣人錯過了擊殺蘇牧的最佳時機。
錦衣捕快快如流光的沖向黑衣人,兩人身形如魅影一般的交手起來。
而這時,另一個黑衣人趁機摸到蘇牧的身側不遠處,雙叉如電光閃現企圖偷襲。但事關蘇牧性命的時刻,蘇牧豈會分心?早就注意上了這個黑衣人。
蘇牧順勢一個翻滾,而后一刀如甩腿一般斬出。既然已經暴露了修為,蘇牧也不裝了。
這一刀,以絕對的力量,絕對的速度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刀斬斷黑衣人的雙臂,而后反手一刀,好大的頭顱沖天而起。
“叮…”
“轟——”
這時,錦衣捕快和對方對拼了一掌。黑衣殺手借助這一掌力,身形瞬間倒飛而去,眨眼間沒入虛空之中消失不見。
錦衣捕快輕輕一甩披風,側身望著虛空許久才緩緩收回眼神。
蘇牧艱難的從地上爬起,雖然成功斬殺三個黑衣刺客但卻也被殺手首領傷的不輕。
擦去嘴角血漬,蘇牧與錦衣捕快保持距離,躬身行禮,“草民多謝大人救命之恩…”
“你是蘇牧?”
“正是草民。”
“蘇城還沒回來?”錦衣捕快開口第二句話就讓蘇牧不知如何回答。
這一句看似尋常,但語氣卻極其不尋常。
“你的眼神中對我充滿防備。”錦衣捕快看著蘇牧突然輕笑的說道,“雖然聽蘇城不止一次說起過你,但他卻從來沒有說過你已經入了九品。
年僅十七歲,便能在不靠任何外力的前提下入品。年輕一代中我所見過的,你的天資當屬第一。
你武功早已超出蘇城很多,如果蘇瑞大哥不是這么早就殉職的話,繼承鎮域司捕快身份的一定是你。”
“大人,您到底想問什么?草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你還是不相信我?”錦衣捕快再次問道。
“大人說笑了,大人是鎮域司的捕快,通天府百姓無不受鎮域司庇佑,草民不信大人,還能信誰?”
“漂亮的話就沒必要說了,你是不是很疑惑,我為什么會來?為什么會剛巧救了你?”
“想來大人是巡邏到附近,聽到了打斗聲才趕來…”
蘇牧依舊裝傻充愣一副單純老實的模樣。
“哼!你現在的反應可是和蘇城口中說的聰明絕頂,機智無雙不太一樣。”
話音落地,對方身形一閃出現在蘇牧面前。在蘇牧還沒來得及反應的瞬間,一把扣住蘇牧的手腕。
蘇牧臉色大變,剛剛想掙脫,一陣酥麻如電流一般的感覺傳來,頓時,蘇牧只感覺渾身無力,心底已是駭然。
“你做什么?”
臉上慌得一批,心神卻已經連通了生死祭壇。如果有必要,不惜三十倍增幅教會他重新做人。
“你沒有沖破氣海竅穴?你還沒有入品?”這下,錦衣捕快的臉上也露出了驚駭。
“你剛才的實力明明已經到了中九品了,除非…”
錦衣捕快松開手,“你用了透支氣血一類的秘法?”
蘇牧輕輕的甩了甩手,臉色淡然,不承認,也不否認。
“你知不知道用這樣的秘法會對身體造成不可逆轉的傷害?你這是在自殺!”
“如果在自殺和被殺之間做個選擇的話,我寧愿選擇自殺。”蘇牧淡漠且平靜的聲音響起,在這漆黑的深夜中格外的冰冷。
既然已經被識破,蘇牧也沒必要裝傻充愣了。
是敵,大不了一決生死。是友,也沒必要再提防了。
“唉!”錦衣捕快長長的嘆了口氣,緩緩轉身背過身去。
“兩年前,你大哥蘇城因為頂撞上司而被革除鎮域司,想知道你大哥頂撞的上司是誰么?”
這話聽在蘇牧耳中,眼神微微一變。
“他頂撞的是我!”錦衣捕頭一步步的走向石桌,擦去桌上的枯葉緩緩坐下。
“十五年前,我剛剛進典獄司的時候,知道我的帶班師傅是誰么?蘇瑞,你的父親。”
“大人,所以您想告訴我…我大哥其實…沒有被革除鎮域司捕快之職?”
“不錯!你大哥是奉我的命令打入泊水幫做暗探的。昨天他傳訊給我,今天可能會有大情報傳回。我在接頭地點等了兩個時辰卻沒有等來。
擔心出事,我才來看看。現在看來,果然出事了。”
聽到這話,蘇牧的心當即咯噔一下。
做臥底是比混黑道更危險的職業啊,混黑道是常在路邊走哪有不濕鞋。但做臥底,那可是天天在刀劍上起舞,無時無刻都有可能暴露喪命。
“大人,大哥只是還沒有回來,你卻這時候告訴我這些?難道在大人心中,就這么肯定大哥出事了?”
“兩年來,約定好的會面蘇城從來沒有失約過,而今天卻失約了。
他失約也就算了,你還遭到了神秘人的暗殺。這兩件事擺在一起,我只能得出一個結論。
蘇城他暴露了。
身在龍潭虎穴,暴露身份的后果你應該明白。”
這番話,仿佛一支利箭擊潰了蘇牧僅存的僥幸。
“你讓我大哥查什么?”
“這個不能和你說,說了對你沒好處。除非…”
“除非什么?”
“蘇城有沒有把什么重要的東西交給你?”
聽到這話,蘇牧頓時警惕了起來。
但臉上卻沒有任何異狀。這三年,蘇牧別的技能學的不咋地,唯獨喜怒不形于色練的如火純青。
“比如他的鎮獄令,比如他的捕快鐵卷文書?”
“大人,倘若大哥將鎮獄令和捕快文書鐵卷交給我,我也不至于不知道大哥是你的臥底啊。”
“這倒也是!但你如果沒有鎮獄令和文書鐵卷,你就不能繼承蘇城的捕快身份。你家傳承的鎮域司捕快公職,怕是要斷了傳承了。
而如果你不是捕快,我當然不可能告訴蘇城在調查什么。所以,你的這個問題我不能回答你。你最好好好想想,蘇城在最近有沒有什么特別交代的事,或者給你什么東西?”
蘇牧低著頭,過了許久還是默默的搖了搖頭。
“不知道,想不起來。”
“想不起來算了!今天趕來恰巧救了你一命,但下一次就不會有這么巧的事發生了。如果我是你,天亮之后就搬走吧。”
“多謝大人提醒!”
“對了,如果想到蘇城有什么交代,或者找到了蘇城留給你的什么東西,記得來鎮域司找我。我是五環城南區鎮域司旗總,丁飛花!
還有,如果找到了鎮獄令和文書鐵卷,也記得來找我,我給你辦入職手續。你大哥不止一次和我提過,倘若他哪天出了意外讓我照顧你。”
“是,我一定,多謝大人。”
“我走了,你好自為之!”話音落地,丁飛花縱身一躍,身形瞬間沒入虛空之中。
整個世界突然間安靜了下來,一陣清風掠過,樹影婆娑。
沙沙作響之后,蘇牧的身體才松懈了下來。
今晚上的經歷,對蘇牧來說就像是一次浴火重生。
大哥可能已經出事,雖然很難過但卻沒有涌現出多少悲痛的情緒。
這個世道活著的人,不配悲傷。蘇牧的心底早已做好了心里準備,從兩年前開始。
正如左鄰右舍的鄰居們,家里的親人死去,他們現在連眼淚都不會流一滴。
不是變得冷漠,更不是變得無情無義。
而是低頭看看現在活著的樣子,也許死亡才是救贖。活的生不如死,有什么資格為死去的人悲傷?
首先,眼下最需要確定的問題是這四個殺手到底為何而來?
蘇牧縱身一躍跳上圍墻,而后一躍跳進對面的院子。
“小牧!”
春花姐被驚醒了,在蘇牧身形落入院子的瞬間一聲幽幽的叫喚從門后響起。
“春花姐別開門,我就是來看看你們有沒有事。”
“我們沒事,剛剛你院子有打斗…城大哥回來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