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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章、終于得手

  “所以,你的敵人不是住友、最上恒產和真堂組。”

  又是上次的地方,武田孝直坐在對面,雙眼通紅。

  陶知命端起了杯子:“讓我向您表示一下哀悼。”

  武田孝直默默地拿起酒喝,仍舊不說話。

  陶知命擱下杯子:“木村秀太,您是怎么能夠繼續信任他的?”

  武田孝直機械地說道:“和夫是友和的人,是秀太主動去確認這個消息的。事情發生后,他先找到了和夫。除了我、悟郎,只有和夫知道貨車的信息。秀太懷疑他,就假裝絕望了,問他怎么辦。和夫說,有個大人物可能知道是誰做的,于是帶他去見了大宮浩史。”

  “…不是說,秀太是三井的人嗎?”

  武田孝直搖了搖頭:“秀太只是想武田制造能夠掌握更先進的工藝和技術,三井的人確實在拉攏他,許諾了武田制造被改變名稱之后的新社長職務。秀太拒絕了,但秀太他同意盡全力說服我加入三井,條件是武田制造仍舊能保持獨立,由我繼續擔任社長,他只選擇繼續跟隨我。秀太一直在努力說服三井,不要選擇徹底吞并武田制造,經過這件事,秀太徹底拒絕了三井。”

  陶知命唏噓不已。

  怪不得三井的動作一直最少,原來是有足夠的余地。現在鬧出了人命,三井忽然發現能夠以此為借口,一口氣打壓另外兩家在其他方面的利益。

  武田孝直被打開了話匣,這才問道:“你說真正的兇手不是真堂組,有證據嗎?”

  陶知命搖搖頭:“劫車的是真堂組,下手殺人的卻不是。真堂組那三個人不是畏罪自殺的,是被人殺害的。悟郎留下的隱秘字跡,根本就是在他遇難后被人用手指沾血寫下的。”

  武田孝直盯著他:“這跟警視廳的人,說的不一樣。”

  “警視廳的人,就一定是公正的嗎?”陶知命眼神一點都沒避讓,“你忘記了,你牽涉到的是多大的利益?”

  武田孝直緊緊咬著牙,憤恨地問:“那么,你知道真正的兇手是誰嗎?”

  陶知命點了點頭:“沒錯。真正的兇手,是北城會平等寺一郎若頭的手下。背后的主使,正是友和商事的社長大宮浩史。真堂組做下這件事的人,很可能只是一個臥底,關于這一點,我已經有了線索。”

  他伸出了手:“大宮浩史曾經試圖綁架我,被我提前察覺,用別的辦法化解了,也留下了一個埋在北城會里的臥底。悟郎的事,我事先確實沒辦法得知真相。只有事情發生了,更多的信息暴露出來,才形成一個完整的推理邏輯。現在,我們有共同的敵人了!證據,我會找出來給你看的!”

  武田孝直盯著他的雙眼:“你不怕嗎?”

  “不怕!”陶知命搖了搖頭,“這次,真堂組,整個稻川會,包括最上恒產和住友,都會站在我這一邊!”

  武田孝直看著他的神情,悲愴地說道:“你說得對,這場爭奪,我不配有資格參與。”

  說完,他伸出了雙手:“為悟郎復仇的事,拜托了!只要能夠完成復仇,我什么都愿意做!”

  陶知命深深地看著他:“因為我給了你1.5億円,你才有錢購買原料。如果沒錢購買原料,悟郎不需要去押運…你,對我沒有恨意嗎?”

  武田孝直沉默了一會,才沉重地說道:“我不愚蠢,但如果我更聰明一點,應該更早懂得舍棄。是我因為意識到了那塊地可能價值百億,才不自量力地決定想辦法堅持。”

  “我給你的條件,仍然如同之前。”陶知命唏噓不已,拿出了支票放在桌面上,“您的房子,按照現在的行情,我給您1.5億円。您放心,從今天開始,真堂組將會保護您和您的家人。從我站出來的這一刻,戰斗正式變成了財團之間,您不用置身戰場中央了。”

  “你果然代表的是一個財團,原來是住友…”

  “不,我說過,我只代表我自己。”陶知命搖頭,“只不過現在,住友恰巧有了支持我找出真兇的義務。”

  “這已經不是我能考慮的了。”武田孝直有點心灰意冷,“我現在,只希望殺害悟郎的真兇能夠被找出來,能夠得到懲處。”

  “不,您還需要把武田制造繼續辦得越來越好。”陶知命盯著他的眼睛,鄭重說道,“明天,我們一起到東大去。山本教授,我已經約好了時間。您的遭遇,讓他憤慨!此刻您對我的信任,讓我有責任幫助您把武田制造發展得越來越好。不能頹喪、絕望!您對悟郎的家人,有了新的責任!”

  熱淚涌上武田孝直的眼眶,這段時間以來的林林總總,化為無盡的委屈和憤懣。

  陶知命和他先行簽署好了協議,原本的目的既已達到,對武田孝直的態度就只剩下同情。

  這確實是一個一心想把自己的產業做好的人,就算那個木村秀太,也只不過因為執迷于更好的工藝技術和更大的產能,產生了動搖,卻依舊算得上對武田孝直忠誠。

  這樣的人,因為卷入了財團的爭奪,就此差點被碾碎。

  武田悟郎的遇害,讓他在憤怒之余徹底清醒了過來。

  現在,陶知命給了他最后一個護身符。

  一旦山本顯人站出來,以此為案例證明他對目前金融熱度和不動產戰爭會帶來巨大危害的觀點,武田孝直和武田制造就不會再認人拿捏。

  至少,還是會有媒體和社會力量關注他們!

  “你說,那個陶大郎,等會就會過來?”

  木下秀風點了點頭:“是的,和司大哥,他已經在路上了。”

  稻川和司看了看鈴木大輝:“你跟他,也早就認識?”

  鈴木大輝恭敬地說道:“沒錯。當初得到大宮浩史和北城會害死森永部長這份證據的時候,我在場。后來,也接受了他的委托,暗中調查到了更多關于這件事的證據。非常佩服他的能力,才說服了組長將5億円上納金交給他進行投資管理,不久前剛剛得到了第一個月7500萬円的回報。”

  木下秀風和安齋善衛倒吸一口涼氣:“一個月,7500萬円?”

  鈴木大輝點了點頭,反正已經得到了陶大郎的許可,是他讓自己如果被問起,就這么回答的。

  眼下真堂組懸于一線,就連鈴木大輝自己的命運,也要受到陶知命接下來動作的影響了。

  那個小幡佑介,現在只與陶知命聯系,他可不知道陶知命掌握了哪些更多的證據。

  木下秀風喃喃自語:“這家伙,他竟然能賺這么多嗎?”

  安齋善衛就在這里,他不方便說自己借給了陶大郎15億。要不然,豈不是說明他早就對武田制造那塊地有意思,想在住友面前多一個籌碼了?

  稻川和司雙目中露出感興趣的眼神:“很久沒看見這么出色的年輕人了…大輝,為什么確認倉田慎介那個蠢貨是被拋棄了?”

  “這個判斷是陶君告訴我的。”鈴木大輝如實說道,“他說,實際上石橋玲子的事之前,他就已經覺得友和未來雇傭的上林組動作過火。雖然井上社長也有壓力,但我確認過,井上社長并沒有讓慎介加大壓力,更提醒過他先不要去惹石橋玲子。純粹說是想做出功勞的話,慎介也太激進了。”

  木下秀風點了點頭:“大郎確實提醒過我。”

  “然后是這件事,安齋專務雖然找到慎介,但他為什么會提前準備好錄音。這一點,不符合規矩,除非他早就為此做好了準備。”鈴木大輝頓了頓,有點佩服地說,“站在我們極道的立場,將別人的委托錄音下來,是非常破壞底線的事。這份錄音,不到萬不得已之時,慎介是不可能拿出來的。”

  安齋善衛覺得這個大郎深明事理,這么做,確實不地道。

  鈴木大輝繼續說:“慎介在您面前拿出這份錄音,已經是垂死掙扎了,因為他的解釋經不起推敲,只能寄希望于我們內部自己人之間的情義。這就意味著,他一開始決定去做這件事的底氣,已經沒有了。慎介說的話,一定有真有假。恐怕原先支持他的力量,已經把他拉下了水,轉而要挾他徹底把這件事釘死在我們真堂組身上。這樣的話,他還有一線希望,因為對方可能承諾了他,只要完成這樁任務,哪怕入獄了,將來也有辦法將他保出來。畢竟,親自動手的不可能是他本人。”

  話說到這里,房間里剩下的幾人無不點頭。

  “有道理!”真堂昌吾連連說道,“這個推斷,邏輯是說得通的。”

  “問題在于,現在只是推斷。”鈴木大輝也不清楚陶知命有沒有證據,“但陶君既然這樣判斷,不失為一個破局的思路。”

  “怎么破局?”木下秀風趕緊問道。

  鈴木大輝直接說道:“現在最直接的,就是先從慎介那里問出來,他到底為什么這么做,誰許諾了他什么。他的身上,有突破口!”

  經過這一番分析,稻川和司已經清楚了很多,也傾向于這種判斷。

  “昌吾,你去吧。”

  真堂昌吾立刻陰沉著臉去了。被這個蠢貨拉下水,最憤怒的就是真堂昌吾。

  “大輝,這份證據,為什么不早一點拿出來?”

  聽到稻川和司的詢問,鈴木大輝趕緊說道:“我們和北城會過去并沒有劇烈的爭執,這份證據也是受陶君委托,由他親自得到的。將它作為武器,主動對付北城會與友和商事,不符合我們的道義。現在拿出來,是因為遇到了危機,得到了陶君的許可。”

  當著外人,稻川和司點了點頭:“做得很好!我們稻川會立足這么多年,就是因為有些事情,必須堅守底線!”

  鈴木大輝心里一喜,來自稻川和司的肯定,讓他的未來更加穩固。

  “這家伙…真能忍啊。”木下秀風感慨道,“我都不知道他已經掌握了這樣的證據,居然和大宮浩史談笑風生了這么久。”

  安齋善衛古怪地問:“既然你早就知道大宮浩史曾經想對這個陶大郎不利,為什么還聽他的建議,邀請友和一起合作?”

  木下秀風呵呵笑了笑:“你當時不也很歡迎與友和的聯合嗎?”

  于是兩人就一起各懷鬼胎地笑了起來。

  都是經年的老狐貍,誰比誰差了?

  友和固然是新晉的財團,實力不簡單,但畢竟是新晉啊。他們的渴求更多,因此弱點也就更多。

  就在此時,門外喊道:“失禮了。老爹,陶君到了!”

  幾個人都眼睛一亮,稻川和司沉聲說道:“請陶君進來!”

  門被打開,幾個人都站了起來,就因為陶知命所帶來的破局之機。

  在這么多大佬面前,陶知命昂然走入房中,鎮定從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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