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九看清那人面容后,猛然拔出腰間的無傷劍,連忙后退數步。
星網刺客團,乃是帝國最強大、最神秘的組織,星網真剛,實力更是深不可測。
司馬九與星網的真剛在并州有過交集,并且,真剛連續兩次出手救助司馬九。
“一轉眼,公子都長這么大了,真是令人高興。那日,若不是看到公子的耳廓,小人又怎會知道是上天開眼。”真剛親善的看著司馬九。
兇殘無情的星網刺客,竟然說出這等話,違和感令司馬九不知所措。
而且,司馬九也聽不懂他在說什么?
可是,司馬九依舊不由自主的摸了摸耳廓。
“難道這耳朵有什么玄虛?”司馬九心中暗想。
自他穿越后第一次照鏡子,便發覺自己耳廓確實異于常人,就像西方電影中的精靈一般,耳形稍長,有點尖,就連小妹司馬若華也是如此。
甚至,有幾次,李建成都取笑司馬九有豺狐之耳,令司馬九很是惱怒。
真剛見司馬九如此,忍不住伸出手,想要靠近司馬九,可他見司馬九一臉警惕,又不舍的縮了回去。
隨后,他眉頭一揚,似乎察覺到什么,神色忽然變的冷厲,道:“左仆射大人手書,明日廷議,工部員外郎司馬九,定要面圣。”
說話間,真剛從懷中掏出一個信筒,遞于司馬九。
隨后,他冷冷一笑,足尖輕點在墻上,消失于夜色中。
不遠處角落,星網勝邪眉頭微皺。
“真剛這個南蠻子,想盡辦法要接這個傳信任務,難道是為了給司馬九冷臉?楊玄感大人讓我盯著真剛,難道也是為了這個六品小官工部員外郎?”勝邪心中突然冒出幾個問號。
他來到這里時,將司馬九與真剛的一舉一動都看在眼里。
正當勝邪暗自做疑時,一只神俊的鷹隼忽然落到他肩膀上。
勝邪解下鷹隼腿上綁著的秘信,打開一看,僅有短短數字。
勝邪看了又看,似乎不太相信自己的眼睛,忍不住想笑。
他在星網已有時日,很久沒有接到過如此簡單、有意思的任務了,可是,此命令確實來自星網首領。
新的任務,還有三個時辰,今晚,他注定不能回去了。
蕭璟府邸前,司馬九回想起真剛先前的神色變化,似乎真情流露后,突然又表現出冷淡的神色,司馬九心中狐疑,隱隱想到此人可能被監視。
司馬九想到這里,未做停留,翻墻進院,回到自己房間后,方才打開信筒。
“洛陽之事,暢所欲言,馬球處理,甚是得體。”
“簡單十六個字,竟然動用星網真剛傳遞消息,是否小題大做了。”司馬九搖頭苦笑。
自己白天剛懟過李世民等人,晚上,楊素便發來褒獎,看來,在這大興城中,沒有幾件事情能瞞過楊素父子。
不久后,當司馬九燒掉信卷,正想燒掉信筒時。
突然,他發現信筒似乎還有一個夾層。
他撕開夾層,幾筆爛字映入眼簾。“小心星網,事情有變。”
司馬九眉頭緊皺,他不知道誰在這信筒中夾了這個信息。
唐國公府,李淵書房內,燈火通明。
白日里與司馬九針鋒相對的李世民、宇文士及、宇文艷、李靖、侯君集都在書房中,而李世民身旁,還有兩個英俊年輕人,書桌旁,也還有一個神色焦慮的年輕人。
此時,李淵一身素袍,雙手接過宇文艷遞來的茶水。
白天一臉刁蠻的宇文艷,此時渾身上下洋溢著溫柔女子氣質,送茶間,她對著可以做自己父親的李淵媚然一笑。
“無忌,你怎么看那個叫司馬九的小子?”宇文士及見書桌旁的焦慮年輕人似有走神,故意挑逗他說話。
此人便是長孫晟之子,長孫無忌,字輔機。
此時,他正在擔憂父親長孫晟的病情,也在為自己的仕途憂心。
原本,唐國公李淵有意推舉他擔任右騎衛將軍,執掌一軍,然而,裴矩等人,卻推薦張須陀擔任右騎衛將軍。
如今,雙方各不相讓,右騎衛將軍一職尚無定論,長孫無忌的心情,實在不好。
長孫無忌被宇文士及提及,幾息后,才宛若被突然被叫醒般,說道:“司馬九,出生并州平民家庭,與建成公子有交情,后投靠楊素,如今又與晉王關系密切。無忌以為,此人或是見利忘義、無大節之人,不足為慮。”
長孫無忌大晚上被叫來,在唐國公面前談論一個從六品小官,一時間,他覺得有些滑稽。
“見利忘義、無大節,無忌兄就是這樣看待司馬九?”宇文士及笑著搖頭。
隨后,他指著侯君集的屁股,道:“你問問君集的屁股,贊不贊同你的話。”
宇文士及的玩笑之語,令書房中眾人都笑了起來。
侯君集臉漲得通紅,想說道一二,最終還是沒有開口。
李世民笑道:“司馬九在蒲州遇見哥哥建成,平遙結識楊素,并州與楊玄感相交。他出生鄉下,卻能與這三人相處融洽,著實不簡單。就連哥哥也時常夸贊他,非同常人。”
隨后,李世民安撫道:“輔機,不要焦躁。天下之大,以你之能,建功立業,如探囊取物。今隴西大亂,你領兵去,繞一圈回來,朝中,便沒有人再言你缺乏軍旅履歷,屆時,右騎衛將軍非你莫屬,張須陀只有靠邊站的份。”
李世民三言兩語,便將長孫無忌心中陰霾一掃而空,他笑著向李世民這個半大的孩子點了點頭。
李淵嘴角微翹,心中暗嘆,他這哪是生了個兒子啊,簡直就是個妖怪。他回想起李玄英、李淳風,以及王通、王績、李靖等人對李世民的評價,不禁咽了一口唾沫。
這時,李世民敏感的看了眼父親李淵,道:“再則,此人與佛家童真、道家孔道茂一脈、醫家白山藥王妙春先生等皆有交情,著實不簡單。”
還有一點,諸位可還記得李玄英提及的‘帝興在并,天人運九’,對咯,此人叫什么來著?”李世民故意提問。
每次,李世民見著司馬九,總會有種不自在的感覺。
“司馬九九!”宇文艷大驚。
“不對啊!李玄英大師不是說九是指大業運數么?陛下繼位九年,必有大變?”侯君集眉頭緊皺,他可不想李世民如此看重令他當眾獻丑的司馬九。
李淵看了一眼侯君集,淡淡道:“如今,李玄英大師眼不能見、口不能言,氣運之事,又如何能說清道明。這個預言的分量之重,你我皆知,哪怕有一點可能,也都有記在心頭。”
“還有一事,司馬九與哥哥建成交好,對我卻多有戒備,我數次向他示好,皆被拒絕,實在詭異。”李世民看著書桌上司馬九的畫像、履歷資料,臉上泛過一抹陰狠。
他雖是一不到七歲的孩童,可與書房中的這些人談論大事,居然沒有絲毫違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