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玄挺端坐上位,向司馬九說道:“圣上已有旨意,東城吸血妖案,由為兄全權負責。”
“大理寺卿常明,性情孤直,縱然他對你悻進大理寺有所不滿,也不會使絆子,賢弟大可放心。”
“此案之所以難破,無外乎分寸二字,賢弟,務必牢記,只捉兇嫌,不問來由。”
“這八字放在心中,方能進退自如。”楊玄挺宛若兄長般,囑咐道。
在司馬九心中,原以為楊玄挺只是個披掛沖陣的武夫。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楊玄挺實則心思縝密。
楊玄挺與他說道這些話,固然是為了楊家,可也提醒他要注意分寸,自我保護。
司馬九心中感激,輕輕點頭。
隨后,楊玄挺起身站起,挑開話題,道:“帝都壯觀繁華,當年,家父監督修建此城,因為進度的原因,還曾幾被先皇責罵。”
“曾有大賢勘測此地風水,據說有四處兇煞所在。城內愚民不明就里,以訛傳訛,把四煞看成了四個人。雖然可笑,但也有可取之處。”楊玄挺冷冷一笑。
“哈哈,四煞在玄挺兄眼里,想必就是小兒嬉鬧的玩意吧。帝國十六衛鎮守帝都,哪有魑魅魍魎能在天子腳下生存!”司馬九笑著打趣道。
然而,楊玄感卻一臉鄭重,連連搖頭。
“此四煞,大有來頭。就連為兄碰著,也是頭疼不已。也罷,為兄就道于賢弟聽聽,方才心中有數。”
“四煞并非四人,而是一男一女一群孩童,以及一處宅院。”
“哦?”司馬九面露好奇的神色。
“光德坊的宇文老宅,獨孤家族的獨孤盛麗,唐國公的幼天府,還有我楊家的楊七楊積善。”
“帝都四煞中,有人有房,賢弟當記在心中,能不招惹他們,就不招惹他們。”
司馬九重重點頭,已在心中將這一處宅院、一群孩童和男女二個人默默記下。
正在這時,大理寺司務送來一套大理寺司直的官服。
自隋朝開始,官員服裝的顏色就昭顯著他們的品級。
司馬九就任從六品大理寺司直,得到的便是一套繡有幾朵寸許小花的深綠色官服,以及一頂漆黑的幞頭帽。
“賢弟,司務會領你去司直房,為兄還有其他事,就不同你前去了。”楊玄挺指著送來官服的小吏。
“大人,你先忙,屬下告退。”司馬九一本正經的行了個禮。
隨后,司馬九便隨同司務,帶著夏若寒,去到屬于他的司直房。
司直房,分為內外兩室,外室辦公,內室乃是司直的私人場所。
不多時,他便在內室換好官服,并回到外房。
“大人這身官服,很是合身。”夏若寒見到穿上官服的司馬九,不禁贊嘆道。
顯然,大理寺少卿楊玄挺早就留意了他的身材尺寸。
司馬九本就英俊,穿上官服后,隱隱散發出一道威嚴的氣質。
“你的官服也不錯,看起來,整個人精氣神兒更足了。”司馬九打探了身著淺青色官服的夏若寒。
夏若寒入大理寺為律博士后,一掃先前的失落之意,精神奇佳,大有要干出一番宏圖大業的架勢。
“話不多說,干活兒。走,去東城,辦案。”成為隋朝公務員,司馬九也算是實現了一個愿想,前世想要過一過官癮的愿想。
“好的,大人。”夏若寒跟在司馬九身后。
他從案桌上抱起一堆卷宗,滿臉興奮,似乎發現了什么端倪。
隋律對帝都中騎行管制嚴格,唯有官家或是勛貴大賈才有資格騎馬出行。
如今,司馬九已是帝國官家之身。
他可以騎馬外出辦案。
大理寺的勤雜人員,早已為他們備好馬匹。
兩人騎馬出了大理寺,徑直向東城而去。
“司直大人,屬下在卷宗中發現了一些疑點。”兩人剛出大理寺,夏若寒便向司馬九稟告道。
“不錯,真有你的,待到一處合適的地方,你再說與我聽。”司馬九表揚到夏若寒。
老實說,他真沒想到夏若寒如此用心,短短時間內,便發現了一些疑點,
“遵命。”
隨后,兩人向著麥鐵杖所在的左屯衛府而去。
吸血妖案非同小可,司馬九可不想在沒有護衛的情況下,前去查案。
再說,如今,他可是從六品大理寺司直,獨自查案,似乎與他的身份不符。
東城吸血妖案的第一樁案子,案發時間是在新帝楊廣登基前幾日,不湊巧,案發地點正是在司馬九租住的蕭璟府宅內。
司馬九從麥鐵杖的左屯衛府提領了屯衛二十,便一路帶兵回到自己家所在的新昌坊,期間,他還命幾個屯衛前去西城,請蕭璟前來問案。
司馬九剛進門,便見到不遠處,妹妹司馬若華正在大院內向幾個仆婦交待什么。
“咳咳!”司馬九走到院內,故意咳了咳。
“咦,哥哥?”司馬若華回頭見哥哥身著嶄新的官服,眼睛一下亮了起來。
隋朝風氣遠沒有后世那么拘謹,司馬若華也不避開夏若寒,上前拉住哥哥司馬九,仔細瞧看他衣服上的繡花。
“怪不得以前村中嫂婆都爭著將自家閨女許配給你,真是的,哥哥打扮起來,就和女子一樣,漂亮。”司馬若華笑著和哥哥打趣。
司馬九滿臉尷尬,夏若寒卻是轉頭竊笑。
“嗯嗯!哥哥如今當官了,今兒回來......可是辦正事兒!”司馬九神氣道。
“咦,還當官,大官都是穿金戴銀,你么......”司馬若華做出一副嫌棄的表情。
司馬九毫不示弱的說笑道。“哥哥我遲早也會的。”
“得了,大人您先忙,小女子去也。”隨后司馬若華便領著仆婦向離去。
“走,去我的小院中。”
“好!”夏若寒望了眼不遠處院門緊閉的一處宅院,不自禁的打了個寒顫。
入座,沏茶。
夏若寒道:“當年,先皇廢太子楊勇,楊勇見大勢不妙,遂蟄伏在此宅院中,等待先皇改變主意,只是,直到先皇駕崩,先皇也沒有召見楊勇的舉動。”
隨后,他展開一份帶來的卷宗,一字一句道:“朝中元老,尤以關中勛貴,幾乎無人支持楊勇,唯有高熲心念舊情,派遣死士宿衛此地。”
“在先皇駕崩的半月前,楊勇的居所受到不明襲擊,卷宗中記載為天譴降于楊府,楊家女眷家小,一夜死了十之七八,滿府都是尸體,但是死尸卻都沒有流出一滴血。”
“沒有流出一滴血?”司馬九生疑。
夏若寒露出驚懼的表情,點了點頭,繼續道:“期間,楊勇在高颎死士的拼死保衛下,才躲過一劫,待到十二衛趕到時,楊勇及府中人等,皆已經半瘋。”
“后來,更有傳言。楊勇被廢,心神喪失,在府中召喚妖魔,反受其害,這才禍及家眷。”
“先帝聽聞后,更加不喜楊勇,便再沒有見他的打算,直到楊勇被時任太子楊廣調配河東,他都沒再能見到先帝一面。”
“自這一樁慘案發生后,每逢月圓之夜,新昌坊附近的里坊都會發生類似的吸血慘案,并且,都沒有任何線索及嫌疑人。后續發生的慘案規模雖不及楊勇府邸,但是,受害者的死狀卻都完全相同。”
“受害者都是被利器先刺破喉嚨,全身血液被吸干。”說話間,夏若寒深深的咽了下口水。
司馬九回想起前世史書的記載,楊勇寬和率真,被廢后,因屢屢求見先帝不得,才失禮大呼先帝之名。
吸血慘案發生在先帝駕崩前,又配上月圓之夜,難道,其中有陰陽家的驅鬼術?
但凡皇位繼承,必定內幕重重,司馬九一時還未理順,遂向九州幕僚團求解。
”群主司馬九:諸位,夏若寒老哥的話,你們可有在聽,那啥吸血妖是個什么鬼?”
“從不負人曹孟德:哎呀呀,群主終于走上仕途了,可喜可賀,司直不知道是八品還是九品官啊?“
“群主司馬九:從六品官,有魚符加持,如假包換。”
“大將軍王猛:群主威武,哈哈,以前在前秦為官,老夫倒是真的很少見到級別這么低的小官。”
“群主司馬九:呵呵......”
“只愛一人貂蟬:別聽他們的,小哥,嗯,我看你這身官服穿著挺帥,從六品,起點算不錯啦。”
“群主司馬九:貌似,你們話題扯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