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我才剛剛成為‘通靈者’不久,距離消化完它還不知道要多久,但早點做好準備也沒有壞處…”簡斟酌著詞句回答道。
嘉德麗雅看著這位被“神秘女王”安排到自己船上的手下,心知她沒說全部的實話,只得心累地想道:原本以為終于來了個省心的,沒想到和船上那些一樣,總能給我惹事啊…
不過心累歸心累,嘉德麗雅還是在沉吟了片刻后問道:“那位序列5的‘看門人’究竟是什么人?你仔細說一說。”
在這件事上簡不敢有所隱瞞,否則很可能害了船長,也害了自己和休,是以將艾布納之前告訴她的有關“康瓦”男爵的來歷,以及他之后力戰“軍情九處”小隊的戰績詳盡講述了一遍,最后才總結道:
“總體來看,那位‘看門人’本身相當于一位擁有‘半神級’封印物的強大序列5,而他的那個奇怪的靈實力不明,但只從之前的表現看,應該只有序列5或序列6的程度。”
七百多年前的男爵…受到高位存在污染…能使用“黑騎士”能力的“看門人”…這還不算那個奇怪的靈體…
“星之上將”嘉德麗雅雖然有所預料,卻也沒想到敵人會如此難纏,愣了一下才無奈地道:
“這樣的人,即便你使用那件得自陵寢的封印物,能暫時操縱路德維爾和我配合,也最多擊敗他,很難留下他…我勸你還是放棄吧。”
“如果還有‘怨魂’和‘活尸’幫忙攔截他們的退路呢?他們雖然不會加入圍攻,卻會幫忙限制住對方的行動能力。”簡之前已經和莎倫小姐溝通過,并達成了交易。
“這樣倒是可以試試…”嘉德麗雅沉吟了片刻后微微頷首,然后意味深長地對簡說道,“我也不問你為什么非要殺掉那位‘看門人’,只是無論成功與否,之前在遺跡前我欠你的那份人情便算還清了。”
“當然。”簡沒有猶豫地點頭應道。
“既然如此,將你的計劃講給我聽聽吧。”嘉德麗雅推了下自己厚重的眼鏡,開口問道。
“好的,船長。”簡從善如流,將自己打算利用休作為誘餌釣出男爵的計劃詳細講述了一遍。
“計劃還可以,唯一的漏洞就是那位男爵行蹤不定,你準備的‘誘餌’很可能遇不到他。”嘉德麗雅說到這里,再次習慣性地推了下鏡架,轉而問道,“你有備用的方案嗎?”
“很遺憾,并沒有…”簡嘆了口氣道。她在貝克蘭德唯一的人脈便是艾布納,在不想驚動他的情況下制定的行動方案,能這么完善已經很不錯了,哪可能還有備用的。
“既然這樣,我需要兩天的準備時間,周三夜里開始行動…另外,我最多在貝克蘭德停留到周五,如果到了那時對方依舊沒有上鉤,那么就放棄這次行動。”嘉德麗雅沉默了足足十幾秒后說道。
“可以,我沒有意見。”簡想了想,吐了口氣道。
夜晚,休在將偽裝用的衣服和化妝工具全都放在了艾布納的儲藏室后,便告辭回了自己租住的房子。
她和佛爾思之前已經從北區搬到了喬伍德區,且住的距離金斯特街并不遠,所以沒必要如從前一樣留宿。
路上,休的靈感忽然被觸動,可還沒等她開啟靈視,手里就被塞入了一封信件。
休戒備地展開信看了看,繼而神情凝重地自語了一句:“周三夜里嗎?”
接著,她來到街邊的公園,將信點燃,燒成灰燼,灑在了草叢里。
周二上午,克萊恩非常熟練地敲響了隊長辦公室的門。
在得到允許后,他擰動把手,推開房門,看見隊長正在享用早餐,他右手邊是散發濃郁香味的咖啡,面前是放于盤子里的白面包、吐司和培根。
“有什么事嗎?”鄧恩抽出柔軟的紙巾,擦了下嘴角道。
“斯圖爾特先生還沒到?”克萊恩之前已經在公司里逛了一圈,由于沒發現那位風暴教會的執事,所以才想來隊長這里看看,順便匯報一些事。
“斯圖爾特先生乘坐的列車出軌了,他昨夜已經拍來電報,說是要等下周再來拜訪。”鄧恩將桌子上的一篇電文隨手遞給了克萊恩。
克萊恩接過掃了幾眼,聯想到昨天下午買的《老實人報》增刊,下意識地脫口而出道:“這可真巧啊。”
說話的同時,他眼角余光一掃,發現隊長面前除了一些電文,還擺放著一本攤開的雜志。
“確實很巧合,不過電文里應該有寫,那位秘術導師已經確定事故純屬意外,并沒有人為的痕跡…在查案這點上,我們應該相信一位澄凈做過‘偵探’的‘秘術導師’的專業。”鄧恩后靠住椅背道。
克萊恩聞言點點頭,略過這個話題,說起了他這次過來的正事:
“我見過達斯特·古德里安了,那位瘋人院醫生,心理煉金會的成員。”
就在這時,他眼角余光掃到了隊長面前攤開的那本雜志的內容標題:
“南大陸雨林內的多寧斯曼樹汁具有明顯的促進毛發生長的效果。”
這…難道是和戴莉女士終于有了進展后,所以想要注意形象了?
其實非凡者不用那么麻煩,如果老尼爾還在,他多半會建議設計一個生發的儀式魔法,藉此向女神祈求援助,至于最后是否會長滿體毛,變成卷毛狒狒,那就是另外的問題了…
咳咳,也許在儀式魔法方面有更深造詣的“塔”先生能設計出更安全可靠的方法…
等等,我為什么要思考這個問題?我又還沒禿!難道是之前幾次“深夜直播”讓我有了危機感?
這算什么…靈性預警?
心里的自嘲頓時讓克萊恩的快樂里染上了悲傷,悲傷里充滿滑稽感,宛如一個“小丑”。
這時候,鄧恩重新身體前傾,雙手交握,詢問道:“那個醫生有提供什么情報?”
克萊恩這才回過神來,拋去腦海中的滑稽想法,簡略描述道:“他告訴我,胡德·歐根瘋掉之前,曾經有人頻繁探望他,那個人叫蘭爾烏斯。”
“蘭爾烏斯…”鄧恩抬手揉了下額角,“我似乎在哪里聽過…”
“就是卷走了至少1萬金鎊的那名詐騙犯。”克萊恩提醒道。
同時,他不由得腹誹了一句:隊長,你對金錢一點都不敏感!
鄧恩表情嚴肅地想了想,搖頭表示沒什么印象。
見此,克萊恩不得不將蘭爾烏斯相關的事情撿重點講述了一遍,然后申請對胡德·歐根進行通靈,以期得到線索。
鄧恩最終同意了克萊恩的計劃,并在思索了一番后決定道:
“…我們凌晨去,秘密潛入。
“我會守在旁邊,防備意外。”
貝克蘭德,大橋南區,月季花街。
一輛出租馬車停在了豐收教堂門口,艾布納看了眼半空灰白的霧氣,按著絲綢禮帽,不快不慢地走出車廂,通過大門。
剛一進門,他就看到穿著牧師服裝的海柔爾小姐正拿著一張抹布和一桶清水,認真擦拭著兩側的燭臺。
而似乎又高大了一些的烏特拉夫斯基神父正在進行清晨的布道。
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下等了一會兒,待神父結束了最后的祝詞,他才走上前,先是笑著和烏特拉夫斯基主教打了招呼,然后才問道:
“神父,周三的舞會有消息了嗎?”
烏特拉夫斯基主教溫和笑道:“我的身份不適合出現在那樣的場合,但我幫你要到了一份請柬。”
說著,他從懷里取出一張印制精美的卡片遞到了艾布納手里。
“非常感謝您,神父。”艾布納接過卡片,誠摯地點頭道謝。
“呵呵,你最該感謝的是馬赫特議員,是他幫了忙,才會那么順利。嗯,到時他們一家應該也會出席舞會,你跟著議員先生一起就可以了。”烏特拉夫斯基主教“呵呵”笑道。
和馬赫特議員一起啊…也許還能蹭到馬車?艾布納發散著思維的同時,也覺得不好立刻就走,索性拿起一塊抹布,幫著海柔爾擦起教堂內的桌椅設施來。
可就在他擦拭地下室樓梯的扶手時,卻發現那曾經關押過海柔爾的沉重石門上,用靈性材料銘刻的“生命圣徽”再次亮起,和諸多神秘符號一起,形成了完整的封禁。
“這是又關押了誰?
“等等,算算時間…該不會是某個自己迷路送上門的吸血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