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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小妾春柳

  不成想真有人這么想的,臘月呆呆道,“那不是要糟糕?既然是個望族富戶,族中人想必也不能容忍后代娶了個妖精吧。”

  “正是,”呂立新搖頭,譏諷道,“當時家中長輩就趁這章夫人不在請了鄴城那些什么道士之類來捉妖,哦對了,你知道鄴城有個王老仙兒嗎?就是他的師傅還是什么。不知道在哪里給人看宅子沒說對話被人給害的成了啞巴廢人,天天和乞丐混作一處。”

  臘月一怔,愣愣的點了點頭,心內著實吃驚不小,竟然請的是王老仙兒祖宗?

  就聽呂公子繼續道,“請了道士在家里貼符請神的鬧騰了許多天,章夫人沒現出原形來,倒是章少爺回來了,將家中長輩狠狠罵了一通,帶著夫人非要分家,那時候章少爺就是家里的頂梁柱,他這人能干善經濟,家中就是在他這一輩勢起的,他一生氣,自然無人再敢胡亂生事,這事也就暫時放下了,直到后來章夫人懷了孕。”

  呂公子說到此處突然一笑,對臘月道,“忘了和少夫人說了,這位章夫人為人其實并不和善,生的雖然中上之姿,只是俊俏中卻透著一股尖刻狠毒之相,平素對待長輩因為懼著外頭人的議論倒還好些,少多還知道守點禮,可是對待下人卻極為嚴苛,動不動就打罵欺辱。”

  臘月聽的嘆息,“大戶人家娶妻都是門當戶對挑了再挑的,就是有那后宅勾心斗角的事,可是一般情況下也不會無故去羞辱下人落個粗糙的名聲失了身份,想必這位章夫人出身應該不是什么富貴重禮人家,這倒也能說的通她對娘家出身諱莫如深的事了。”

  “或許吧。反正這位章夫人對下人嚴苛的過分了,她身邊的丫頭婆子們,就沒有誰能哪天身上臉上不掛彩的,其中有個貼身最得她心叫春柳的丫頭平時行事謹慎,伶俐聰明,極會看人臉色行事,因此挨打的少些,可誰知這丫頭不知哪天竟然被那家少爺強占過懷了孩子,且和少夫人是同一個月懷上的,預產期也不過前后四五天之隔。”

  臘月聽的一拍桌子,“哎呀!這可糟了!以那章夫人的性子,這個丫頭豈不是要遭?”隨即她又氣道,“那少爺也不是個東西,既然強占了這小丫頭,怎么不給人家個名分,這春柳更不自重,當時被那少爺用強,就該抵死不從才是。”

  呂立新好笑的看著她把幾人都批了個遍,說道,“少夫人消消氣,不過是前人故事罷了。”

  臘月聞言,有些不好意思的端起茶抿了一口掩飾窘態,就見呂立新在硯臺邊上蘸了點墨繼續寫他的,“后來這章少爺見瞞不過去了,就真的把春柳收為了小妾,但依然每天被章夫人逼著晨昏定省的立規矩刁難,可是春柳腹中孩子極為命大,就是這么折磨她,那孩子竟然也懷的穩穩的并不曾出意外。”

  突然想到了自己婆婆和小姑子給自己下藥的事,臘月由衷一嘆,“這章夫人雖然可惡,可總算壞在明里,春柳忍著皮肉之苦也就罷了,若是遇到那暗地里給她下藥落胎的陰損狠人笑面虎,那才是哭都找不到調子,說理都沒地方說去。”

  “誰說沒有給她下藥,”呂公子道,“只不過春柳聰明伶俐,每次都被她巧妙躲過去了而已,那章夫人就是再膽子大,也還不敢明目張膽的押著春柳灌藥,所以那孩子才能安全等到生產那天,而悲劇就從這時候開始了。”

  一聽到高潮部分了,臘月緊張的握緊杯子,雙目炯炯有神的等著下面的劇情。

  誰知呂立新這人看著老實卻是蔫壞的,見臘月一臉期待的樣子,反倒不急了,放下毛筆揉了半天手腕子,又端起茶不慌不忙的喝了,這才忍著笑說道,“老話說無巧不成書,這巧的是春柳和章夫人竟然同一天生產了,家中人為了方便照顧,就把她兩人放在了一處產房里。春柳身體強壯生產極為順利,誕下一個女孩,可是那來接生的兩個穩婆乃是春柳的遠親,更是收了她的好處,于是生下孩子后更不聲張,對外只說春柳姨娘生產也不順當,然后就等著章夫人那邊也產下孩子來若是男孩就調換了,若也是女孩那就算了。”

  “后來過了許久章夫人果然也生下了孩子,且是個男嬰,穩婆便將兩個孩子換了。”

  呂立新看著臘月說道,“你猜猜看后來怎么樣了?”

  “能怎么樣,自然是妾生的女兒成了家中長子,妻生的兒子成了庶出孩子從此受盡白眼。說不定等孩子長大了春柳還會將真相告訴章夫人,到時候女兒自己教養一場長大的,有了感情自然也舍不得虐待,兒子是自己身上掉下的肉,當然要好好對待,雖然對孩子好,可是春柳只怕連性命都難保了。”

  呂立新搖頭嘆息,“萬人都會這么想吧,可是這春柳行事卻在萬人之外,她竟然帶著那位小公子逃離了章家,下落不明,而章家少了個小妾和庶子正好如了章夫人的意,裝模做樣的找了幾天也就作罷了,章少爺對春柳本就不是多疼愛喜歡,只不過一時見色起意而已,至于兒子,章夫人生了女兒半歲后就懷上了孩子次年誕下一子,有了正出嫡子,心里也就不再記掛著那個庶子,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后來呢?”臘月聽的意猶未盡,“這幾個孩子長大了,春柳沒有帶著孩子回來認親?就這么結束了?”

  呂立新好笑道,“或許如今還沒回來吧,這故事也是家母時常愛講給我聽的,我覺得挺波折跌宕的,今日拿來酬謝這紅豆羹之資而已。”

  臘月開玩笑道,“人家后宅中的事,呂公子怎么知道的如此詳細,你母親又是哪里聽來的?”

  呂公子起身將手中的毛筆就著草棚下滴落的雨水洗干凈了,用玩笑的口吻說道,“因為我母親就是當初那位春柳的交好姐妹,也是當初負責接生的穩婆的外甥女,這些都是春柳離開前講給她聽的,我母親就又講給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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