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逢喜事精神爽,秦道川走路時腳步都輕快了些,四十五歲仍能生子,他實在難掩驕傲之情,每日趁若舒未醒之時,便早早來到練功房,恢復了晨練。
這日進來,便看到忠湛領著三個侍衛在里面,忠湛坐在凳子上,正在練著臂力,看到一臉吃驚的秦道川,喊了聲:“父親。”
秦道川應了聲,望著他沉默了會,說道:“慢慢來,莫拉傷了筋。”
忠湛回道:“孩兒省得,不要勉力為之。”
午飯時,若舒聽秦道川說起,并沒有詫異,“你讓剛滿十歲的盛琰去親衛營,不就是想要激激他么?”
秦道川放下碗,“我哪有夫人的足智多謀,不過是擔憂秦家將來,想要他早些適應罷了。”
若舒說道:“既說到這里,你說忠漓要不要去北郡開幾家會館?免得忠源在那邊獨力無支。”
秦道川說道:“那要改個名字,再低調些才好。”
若舒笑著問道:“那就請夫君想一個吧。”
秦道川十分受用如今的待遇,“夫人的佳饗會館是由什么而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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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舒說道:“隨意取的。”
秦道川說道:“初時覺得不過如此,但是聽得久了,卻覺得十分契合,夫人之才真是令人不敢小覷。”
若舒笑道:“當時我不過十二,又從未進過學堂,哪有什么高深的學問,取家鄉二字的諧音罷了。”
秦道川卻說道:“正是如此,才覺得精妙,佳饗——家鄉,會館又有同鄉客棧的意思,這名字實在起得好。”
若舒說道:“那夫君就照著這個套路,再取一個吧。”
秦道川想了想,搖頭道:“該忠漓自己抉擇,無論開與不開,到起名選址,都該由他自己作主。”
若舒也意識到了,“也是,該考考他了。”
忠漓因成親一事,尋了借口出京,秦道川和若舒也并不想逼近于他,畢竟忠源還擋在前面,既然他要躲在外面,不如尋些事與他做。按秦道川的本意,早就不想再待在京城,無論北地還是北郡都牽動著他的心思,更何況如今若舒又有了身孕,去一個更安寧的地方,才是上策。
若舒又說道:“忠瀾信中說,白將軍身子大不如前,他已經接手了南關的軍務,只是怕朝廷多想,暫時沒有上報。”
秦道川說道:“若不在乎虛名,不報得好,如今的皇上,多疑至極。”
若舒說道:“他倒是看得極開,說反正是給他兒子守著。”
秦道川說道:“他一向通透。”似想起什么,接著問道:“世家和寧王之事,他有幫手么?”
若舒掃了他一眼,“他不知道杜若遠和暗衛的關系,我沒驚動他。”
秦道川有些意外,盯著若舒看了好一會,“總覺得你還有事瞞我,但我也不想計較,只求你下次再做這種事時,提前告知一聲,就算不需我的援手,我也好早些撇清,免得像這次這般的被動。”
若舒說道:“我如今安心養胎,只要不是旁人殺上門來,我不會主動出擊的。”
秦道川看著一臉淡然的若舒,頗有些無可奈何。
接下來一切似乎都非常順遂,就連每日來請安的慧容臉上都帶了喜色,話也多了起來,“昨日出去赴宴,遇到新陽侯夫人,氣色仍舊極好,提起長姐更是夸個不停,說在她看來,此胎必定又會得男。”
若舒說道:“只要她平安,生男生女,倒也都可以。”又看了眼一旁的婉珍,“想起一事,前日鋪子里送了些首飾來,當時記得有樣十分適合婉珍。”
一旁的婢女聽了,退了出去,慧容忙說道:“她還年幼,不如留給八妹吧。”
若舒說道:“嫻珂只想橫刀立馬,嫌這些東西礙事,不如給了婉珍。”
東西拿來,婢女打開盒子,是一對娟花,花心中間卻鑲了翡翠,花蕊是用金絲做的,頂端也鑲了極細地翡翠,卻不說十分名貴,卻做工精致,花瓣的邊緣也用金絲包了邊,確實十分適合如花朵般嬌嫩的少女。
若舒接著說道:“你幾個姑姑幼時,我常常喜歡為她們置辦這些,你如今是府里最小的女兒,就該打扮得漂漂亮亮。”
待她們母女走后,又要人送了布料過去,慧容一向手巧,由她自己盤算吧。
慧容則看到忠湛重又振作,母親也似改變了態度,就連公公也是喜上眉梢的模樣,心中那股壓抑終于不在,感嘆地對婉珍說道:“終于雨過天晴了。”
婉珍看著外面的大太陽,疑惑地問道:“母親,沒有下雨呀。”
慧容摸了摸她的臉,“我的女兒就該嬌養著。”
婉珍似懂非懂,說道:“祖母怎么會有這么多的好東西,取之不盡似的。”
慧容說道:“因為她陪嫁豐厚呀。”
婉珍說道:“母親,明日還要去外祖家么?”
慧容說道:“自然是要去的,畢竟你外祖仍在。”
婉珍說道:“那我該穿得樸素些才好,免得她們又想打母親的秋風。”
慧容停頓了一下,“好女兒,委屈你了。”
婉珍搖著頭,“如今哥哥不在府里,父親又不會陪你同去,我自然要陪你的。”
慧容心中一陣暖流敞過,“好。”
“明日要去岳父家么?”忠湛的聲音在門外傳來。
慧容帶著婉珍趕緊向他請安,拄著拐杖的忠湛說道:“以后在自己院內,不必行此大禮,問聲好便可。”
婉珍麻利地為他泡了茶,便打算退出去。“坐下吧,這是母親給的布料么?”
兩個人都顯得十分緊張,忠湛接著說道:“是給婉珍的吧?挺好看的,若是來得及,明日便穿上吧,國公府的長小姐,就該有國公府的氣度。”
喝了口茶,接著說道:“明日我想拄拐而去,夫人覺得可妥當?”
慧容忍著眼中的淚水,“世子大好,喜都來不及,哪里會不妥當。”
忠湛說道:“是我不好,累盛琰小小年紀便要去軍營歷練,夫人莫要怪我才好。”
慧容回道:“他自己極為高興,說書院死氣沉沉,他待不慣,自己的軍營,哪里會有人讓他受苦,只要他自己高興,我便高興。”
忠湛說道:“明日是岳父的壽辰,該備些厚禮才是。”
婉珍適時說道:“父親,廚房里燉了湯,我去看看,若是好了,父親便留下來吃飯可好?”
忠湛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