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暖被帶上一輛吉普車,隨后便被蒙上了雙眼。
她有些不安的動了動,像是一個完全不知情的女孩一般。
“不用擔心,我們駐扎的方位需要保密,請你理解。”
“嗯。”
江暖低聲答應,又適當發出疑問,“我爸不都退伍好多年了么,怎么部隊上還能知道他的事兒?”
“部隊上對退伍軍人是有特殊管理體系的。”
那人簡短的解釋了一下,便不再多說。
江暖默默的點點頭,也不再開口。
她在心里暗暗數著數來判斷時間,大概是走了半個小時,道路越發顛簸起來。
好像是進山了。
江暖不知道自己即將面臨的是什么,但她不能抗拒,只能老老實實扮演一個內心忐忑,表面上卻強裝鎮定的江家長女。
現在仔細回想起來,其實有很多蛛絲馬跡可尋。
父母死后,幾個孩子的遭遇根本就不是秘密,可愣是沒人管。
這怎么看都不合理,現在看來,反倒可以推斷出,江愛國和劉鳳芝的死,很有可能沒有表面上看的那么簡單。
畢竟江家那么普通,唯一一件不普通的是,就是江愛國和劉鳳芝的死亡了。
“小粉紅,你覺得我能順利過了這關嗎?”
“能。”
嗯?江暖好奇了。
“為什么這么肯定?”
“因為你是江暖啊。”小粉紅理所當然的回答。
“就這么簡單?可是我覺得這次的事情不簡單,小粉紅,這個時代有著特殊性,對于一些事情是非常敏感的。我擔心萬一江愛國和劉鳳芝的死真的有問題,很可能牽扯到某些敏感因素。這樣江家的孩子都完了,也不能這么說,最起碼這幾年是要灰頭土臉夾緊尾巴過活的。”
要一直到幾年后的政策轉變,才能開始新的可能。
“怕啥,你不還有莊慶陽呢,這個時候就能看出他是不是真男人了。”
小粉紅對自家宿主有著十足的信心,但她的宿主貌似不這么想。
“呵,除非他上面有人,而且是勢力大的那種能保得住我們幾個。”
江暖這會兒是真的沒什么底氣,“現在只能寄希望于他們的調查結果,我父母沒有問題,一切都好說。”
“也說不定呢,像莊慶陽這樣年輕的能當營長,談吐氣質來看明顯是受過良好教育的,這個時代具備這樣條件的家庭應該不錯,說不定人家有人兒呢。”
小粉紅的話,倒是隱隱約約的勾起了江暖的記憶。
莊慶陽是說過他爺爺吧?
說不準那是個很牛氣沖天的爺爺呢,小說里不都這樣寫嗎?
停停停,打住,還是不要異想天開了。
“紅啊,你那什么商城能不能兌糧食?”她已經在思考以后的艱難生活要如何度過了。
“我積分還有多少來著,應該不少吧,兌成大米夠吃個一兩年不?”
小粉紅氣壞了,“本系統可是高級智慧系統,才不是什么低級的小空間可比的,系統出品,純屬精品,糧食這種最普通的生存所需,不在出品范圍!還有,我不叫紅!我、叫、粉!”
“哎,那以后可怎么活呀。難道真的要回到大石村去種地?”
江暖無奈的嘆息,盤算著自己那一千五百塊存款夠買多少吃的,自己能不能重新讀書考個大學,還要一拖三帶娃。
前途一片灰暗。
“紅?不對,小粉紅?”
好嘛,直接下線了,氣性可真大。
不知道過了多久,江暖覺得屁股都快顛成八瓣了,車子一個急剎,她蒙著眼睛沒有抓扶,直接一頭撞到前面座位靠背上!
“哎呦!”
不受控制的,眼淚唰的一聲下來了。
她捂著頭,一把拽開蒙著眼睛的黑布,沖著前面就吼。
“會不會開車啊?!”
出來準備審訊她的人,剛剛出來,便看到一個白白嫩嫩的姑娘哭著罵人。
纖細的小捂著頭,哭唧唧的,還跺了跺腳。
這畫風真的太出人意料了,和設想中的形象完全不一樣。
如果江愛國真的有嫌疑,那么很有可能這個長女也被滲透了,不管江暖是不是清白的,她的形象要么害怕軟弱,要么精明冷靜。
可她就跟備受寵愛長大的大傻閨女似的,剛剛在車上還能裝一裝鎮定,這會兒吃了虧就露出馬腳了。
“嘶。”江暖疼的直抽氣,一摸,腫了個包。
“小王,怎么開車的!”不知道誰吼了負責開車的小王一句。
小王一臉無措的撓撓頭,“都、都這樣的。”
他開了兩年車了,從來都是到地方一腳剎車踩到底,有任務誰也不耐煩你磨磨蹭蹭的,怎么今天就挨批了?
江暖被帶到一間軍綠色的帳篷扎的營房里,倒也沒有對她怎么樣,就是平平淡淡的問她了一些問題。
“你爸生前都和誰來往比較密切?”
“你爸媽夫妻關系怎么樣,有沒有過吵架打架?”
“你爸有沒有在家里說起過工作上的事兒,下班后都去干什么?”
江暖按照原主的記憶,仔細的回想了一下,認真地回答。
沒有一絲一毫摻假,還時不時的問一句。
“這個也要核實嗎,我爸媽吵架打架的話是不是就影響他的補貼發放了?”
要多真有多真,她說的雖然零碎,偶爾邏輯也混亂,但她都掰開揉碎照實說了。
肯定是江愛國出問題了。
江暖根本不敢在這上面耍心眼,和面前所詢問她的人背后代表的東西對抗是自掘墳墓的行為。
如果江愛國是清白的,再好不過,如果他真的有問題,那么她也要盡最大可能撇清關系。
她可不會和江愛國講父女感情,他人都已經死了,眼下要緊的是撇清自己,底下那三個小的才能安然無恙活下去。
詢問了很久,翻來覆去的。
審訊常見的招數,同樣的問題換不同的方式問,來判斷被詢問者的幾次回答是否有無法圓說的漏洞。
江暖心里明白,直到她說的都口渴了。
“我真的沒別的說了,請問有水嗎,我能喝點水嗎?”
她如愿喝了水,又面露難色。
“那個…我能,上個廁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