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暖是最先察覺到不對勁的,明明東西還是原來的擺放,但就是莫名覺得哪里不對。
還沒等她捋清楚,下班回家便看見兩個泥巴蛋子兒。
江小龍和江小虎正蹲在家門口摳磚縫,玩螞蟻,一看見江暖,好家伙,像是見著了失散的親人,嗷嗷哭。
“大姐!”
“姐啊!”
“你們怎么來了?”江暖開門,發現門從里面拴住了。
原來家里有人啊,見這兄弟倆站在這,還以為沒人呢,“不是跟著你娘回馮家了,誰送你們來的?”
江陽出來開門,聽見這句,沒好氣的說。
“還能是誰,他們娘唄!馮蘭香不要他們了,說這是老江家的孩子,合該讓老江家養。”
江陽放學帶著弟弟妹妹回家,就見到那個不要臉的二嬸領著倆兒子在這轉悠。
他可不管,直接回屋栓上門,誰也沒理。
可沒想到馮蘭香不是一般人,丟下孩子就跑了。
江暖張大嘴巴,看著兄弟倆的埋汰模樣,“真的,你們娘把你們丟在這兒,你們就乖乖在這兒?你們是不是傻啊!”
“你胡說!我娘才不會丟了我,我可是江家的寶貝孫子,奶的命根兒。”
“就是,娘說過幾天就來接,這會兒家里有事忙不過來。你再胡咧咧,我讓奶打你!”
兄弟倆從小就是小霸王,霸道熊孩子的氣息撲面而來。
說來也怪,同樣都是孫子,但是江老太就是不待見大房的幾個,哪怕小兒子家的好吃懶做哄騙她錢,她都樂意。
樂此不疲的拿大房的錢財物補貼二房的倆孫子,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就江小虎和江小龍兩個孫子呢。
這兩兄弟一個十歲一個八歲,正是破壞性強的時候。
江暖可不慣他們,雙抱胸,冷眼看著他們。
“你們奶好,去找你們奶去。”她沖著江陽江雨使了個眼色,“去,你們堂兄弟想奶了,快把他們送回老家,跟奶團聚。”
江陽和江雨一人拎著一個,就往外走。
這倆小孩不知道被馮蘭香怎么教的,直接堆在地上撒潑干嚎。
“大姐!江暖姐!我餓!”
“弟弟餓啊!大姐給弟弟一口吃的吧!”
鄰居已經有露頭的了,江陽當立斷,一腳把人踹回院子里,三兩下收拾的人不敢嚎了。
“算了,小陽,給他們拿點吃的。”
江暖擺擺,江陽就算有意見也暫時忍了,去廚房拿了點剩飯端出來。
兄弟倆直接撲上來,一頓狼吞虎咽。
指頭黑黑的,恨不得上抓,那個架勢,江暖忍不住懷疑馮蘭香是不是都不給他們吃東西。
“馮家沒東西吃嗎?”江陽問了。
“有,就是我們吃得多,我娘說不能多吃,不然姥姥姥爺還有舅舅家的孩子就不夠吃了。”
“姥姥姥爺對我們好著呢,哪像你們,爹不疼…”
江小虎話沒說完,對上江陽的眼神,嚇得不敢再說了。
“你們倆是不是豬腦子?不給你們吃飽飯叫對你們好,現在吃著我家的飯還覺得我們不好?馮蘭香怎么不把你們哄賣了呢,一對兒白眼狼!”
江陽一粒米都不想浪費,在他看來,喂狗都比喂這兄弟倆強。
兄弟倆明顯不服氣,扒完飯,也不理會江陽,直接沖著江暖說。
“我要睡覺,我娘一天不來接我,你就要做好飯菜給我們吃,不然餓瘦了我們,我娘到時候繞不了你!”
他們還以為江暖是原來那個地位低下的大姐,而他們,是江家的小霸王。
不料話音剛落,江暖就一巴掌呼上來。
“我讓你們吃飽飯有力氣支使我了是吧?走,小陽,送他們去公案局。”
江陽樂意的很,倒是那兄弟倆給嚇哭了。
他們可知道公案局是怎么回事兒,好好的人進去就出不來了。
他們爹江愛黨不就是嗎,現在江暖居然要把他們也送進去…
就在這時,門被敲響。
“請問這時江愛國的家嗎?”
幾個陌生人站在門口,雖然他們穿著便裝,但江暖還是感覺他們身上不同于普通人的氣質。
身板筆直,神情嚴肅,這種感覺讓江暖有些熟悉。
“是的,我是江愛國的長女江暖,你們是?”江暖走上前去。
“哦,我們是江愛國原部隊的,聽說了他的事情,部隊上有一些對他的嘉獎,其中還有一筆補貼款項。我們這次來,就是核實一下情況,方便家屬領取。你看這會兒方便跟我們走一趟嗎?”
他給江暖看了證件,的確是。
江暖眉心一跳,面上沒動聲色點點頭,轉頭交代江陽,“看著點孩子們,我很快回來。”
她摸了摸江陽的頭,又加了句,“我枕頭底下有給你們買的東西,自己看著用。”
駐扎部隊內。
“你的結婚報告我沒有批。”
老首長的煙依然抽得很兇,整個人都快要陷入煙霧里。
莊慶陽似乎不太意外,他點點頭,“那好,等這件事徹底清楚了再批也行。”
心底的焦躁又上了一個等級,老首長和姜政委都是爺爺的人,他原本想著,不管以后結果怎么樣,先把江暖納入自己的勢力范圍,將可能對她的傷害降到最低。
可沒想到,他們直接不給批。
“除此之外,”老首長彈了彈煙灰,“我已經派人去請她來參與調查了。”
“什么?!”
莊慶陽驀然瞪大眼睛,“這是什么意思?我不同意。”
他的語氣沒了往日的尊敬,帶著些壓迫。
像是即將出鞘的利刃。
“這件事,由不得你同不同意。其他事情我都可以放讓你去做,唯獨這件事,不可以。慶陽,你是我們看著長大的,走到這一步不容易,那么多雙眼睛盯著…我們不能任由你胡來,你的以后容不得一絲一毫的污點!”
老首長也瞪著眼睛,“莊慶陽,這件事你保持客觀,給我排除在外!”
“污點?那要看是誰說的!”莊慶陽瞇起眼眸,嗓音帶著森冷的寒意,“連我的女人都護不住,我要那么干凈的以后有個屁用,不還是孬種一個!”
他拔出配槍,一腳把門踹開,沖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