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寒澈心中有些惴惴不安,手略有些顫抖,解開紅絹手帕的對角,眼睛不眨一下的盯著。
剛剛將系得緊緊的手帕扣子解開,突見五顆閃亮的珠子接連滾出,形同剛剛放入之時一般無二,寒澈緊張的心情放松下來,長吁了一口氣。
毫無征兆,一個眨眼之工,突見五顆珠各自散開,自行懸起半空之中,突突地轉動不止,上下跳躍,寒澈的心跟著五珠一同懸起、跳躍。
稍沉寂,只片刻。
忽然見兩顆珠沉了下來,失去光澤,顏色變得越來越暗,眼瞅著蔫癟下去,未待落至地面上,‘噗噗’兩聲悶響,直接爆出兩股白煙慢慢消散在空中。
寒澈心一緊,目光轉向坐在一旁邊的尊上,驚詫道“父親,父親,你可看見?”
話音未落,突又見兩顆珠急速落地,‘咕嚕嚕’一聲,滾落臺子底下去,寒澈顧不得看其等,只見半空中懸浮著的最后一顆珠,不停地旋轉著,而且越來越亮,耀眼生輝!
不一時,見棚頂高懸著的一顆夜明珠黯然失色,光線越來越暗,越來越暗,似是被甚么東西將其光芒吞沒一般,又似即將燃盡的蠟燭,只剩下豆粒般的一搓火苗,光照不足一尺遠。
莫名其妙的一種緊張感突襲,寒澈緊緊地盯著那一顆珠,心中亦是十五個吊水桶,七上又八下,不知其為何物?
室內安靜至極,空氣幾乎凝滯,寒澈目不轉睛,緊緊盯著,見其在昏暗的室內旋轉得漸來漸慢,漸來漸慢,好似隨同剛剛那兩顆珠,立刻就會蔫癟下去,落地一瞬間,‘噗’地一聲響,爆出一股白煙消散在空中。
然而,就在其慢慢降落的過程中,原本瑩白光滑的表面忽從下方開始變成黑色,黑色逐漸向上將白色包裹,只剩得一抹白色之時,忽然停下,就像一朵初開的黑蓮花一般,在風中搖曳著身姿,說不出來的一種神秘感,牢牢牽住寒澈的視線,他不知所措,不知這是何物,口中輕喚著“父親,父親,你可看見”
稍沉寂,只片刻。
忽見其飄落在臺子上面,一個剎那,幻成一物,寒澈倒吸一口涼氣,一時之間,不知其為何物?從來沒有見過,愣在當場!
一瞬間,見其展開身子約有尺長,渾身上下閃著藍瓦瓦地磷光,細如發絲的觸須約有百條、千條之多,占體長的一大半,不停地蠕動著,宛若水中的海葵花一般在水中翩翩舞蹈 說不出來的一種感覺,令寒澈心里亂如一團麻,目光轉頭看向尊上,急道“父親,父親,這是何物啊?”
尊上安靜的坐在角落一處,似睡著一般。
當寒澈轉回頭的一個瞬間,突見臺上之物坐起,細如發絲的百條、千條觸須將身子埋住,眨眼之工,幻成一個三、五歲的瘦弱男童之模樣。
見其雙腿屈膝,雙臂緊緊抱腿,將頭埋在雙腿之上,一條凸起的脊梁骨包在肉皮下清晰可見。
突來之變,令寒澈大吃一驚,踉蹌倒退數步之遠,急喚道“父親,父親,他就是魔童嗎?”
室內安靜,無有一絲聲響,聞得寒澈之聲在空中回蕩,未待緩過神兒來,寒澈突覺得身后有粗重的喘息之聲,在他在腿上來來回回地蹭著。
寒澈驚懼地睜大了眼睛,額角的汗珠噼啪而落,目光掃向腳下,一個瞬間,驚得其目瞪口呆!
眼見著兩個身形極其健壯、長相形同成年的花斑豹,頭頂生著一只獨角的東西,蹲在其腳下,瞪著一雙黃焦焦地眼睛,一道豎起之瞳,看得人肝直打顫,激靈靈地寒戰不止,一邊蹭著其大腿一邊看著他,又粗又長的尾巴‘啪嗒啪嗒’地敲擊著地面。
以寒澈的修為法力來說,自是不會害怕兩只花斑豹一樣的東西,縱是其等頭頂上生著獨角,縱是其等過于健碩雄壯,或者其等根本就不是花斑豹,而是一種沒有聽說過,更沒有見過空前絕后的兩個魔獸!
然而此時,其等無聲無息,毫無征兆,憑空出現在腳下,來來回回蹭著其的大腿,似是兩個隨在身旁多年的寵物一般,搖頭擺尾乞求主人的垂愛!
巨大的心里沖擊,令寒澈有些承受不住,聲音顫抖著,目光看向尊上,求助道“父親,父親,這二豹從何處而來啊?從何處而來啊?”
‘嗖’一聲,忽見臺面上的男童一個飛身而起,速度之快,若離弦之箭一般,穩穩當當落在寒澈的肩膀之上,伸出一只皮包骨的小手,拍了拍寒澈的肩膀,‘撲棱’一聲,坐在花斑豹的身上。
寒澈的心忽悠一下想起,那落地滾落臺子底下的兩顆珠,可是其等幻化出這二豹啊?思到此處,驚得寒澈瞠目結舌說不出話來!
不一時,見花斑豹起身,抖了抖身上的皮毛,極其健碩的身體高至寒澈的腰間,瘦弱的魔童站在花斑豹的身上,扯了扯寒澈的褲腿,抬臉看著寒澈,示意讓其坐在花斑豹的身上。
寒澈心一抖,有些忐忑不安,抬起一條腿,片上花斑豹之身,坐在其上,近距離的觀瞧著魔童。見其生得一張圓臉,一雙眼睛出奇的大,占了半張臉,呲牙一笑,露出一口小黑牙,亂蓬蓬地頭發由下向下生長,就像一個點燃的火把一般,既怪異可怕又精靈古怪!
見其光著身子,寒澈將寬松的褲腿撕下來半截,套在其身上,試探著以手指梳理著他的頭發,他好似很享受,瞇起烏突突地大眼睛,露著一口小黑牙。
寒澈的心稍稍放松,輕聲問道“你有名字嗎?”
魔童晃了晃腦袋,已然是聽懂了寒澈之言。
“嗯。”寒澈點頭。
稍刻,寒澈轉頭,目光看向尊上,忽覺身下的花斑豹看其一眼后,自行朝著尊上的方向而去,至近前停下,寒澈心中一驚,暗道“其竟有這般本領,知吾內心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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