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了飯,還是張晨和小武送劉立桿的爸媽回去,前面老劉看到張晨和小武在,知道待會有人送自己,他就放心了,放開來喝,終于把自己喝醉。
老劉喝醉酒之后,有一點還是比較好的,他不鬧事,也不吐,不需要人照顧,只要讓他睡夠就行,睡到了酒勁過去,他自己就會清醒過來,然后開始,把自己一點點又往醉里搞。
張晨和小武一邊一個,兩個人架著老劉,把他架到了自己家里,自己的房間,自己的床上,放倒,脫了鞋褲,蓋上毯子,讓他睡。
回到客廳的時候,看到劉立桿媽媽坐在那里,看著他們,眼眶又紅了,想說什么又沒有說。
張晨還是交待:“阿姨,有什么事情,就打我們電話。”
劉立桿媽媽點了點頭。
張晨想了想,繼續說:“阿姨,你放心,桿子他會回來的。”
“愛回不回,隨他。”劉立桿媽媽嘟噥了一句。
張晨和小武告辭出來,上了車,兩個人的心里都有些難過,開出去很久,小武說,桿子真是個混蛋,就是再被人追,打個電話回家他會死啊。
張晨沉默著,沒有說話,過了一會,張晨嘆了口氣,他說,桿子這是在躲我們,他知道他要是打電話回來,他媽媽肯定會告訴我們的,他就是不想讓我們知道,他的一點信息。
小武點點頭,兩個人繼續沉默。
再開出去一段路,小武又說,晨哥,我在里面,小梅一直沒有告訴我,媽媽已經去世了,我是回到家里才知道的,那個時候,我就覺得,這對我是比坐牢還大的懲罰,桿子總有一天,他會后悔的。
張晨默然,他想,這大概就是子欲養而親不待吧。
他們回到了辦公室,張向北和向南他們,明天要去三亞,張晨打電話給曹敏芳,把事情和她說了,張晨說,就把他們安排住在植物園的那幢別墅里。
曹敏芳說好,她說我會去機場接他們,然后會安排公關部的小施每天陪著他們,不為別的,就是要注意安全。
張晨覺得曹敏芳這樣的安排很貼心,他說好,謝謝你,曹敏芳!
第二天,張晨和譚淑珍,開著車去機場送五個小孩,知道曹敏芳在三亞,會安排人每天照顧他們后,譚淑珍松了口氣,她和向南、鄭新穎和周若怡說,跟著那個姐姐,不要自己亂跑,特別是晚上,那些亂七八糟的地方不要去,知道嗎?
這么大年紀的小孩,馬上又要讀大學了,正是對社會充滿好奇和躍躍欲試的年紀,譚淑珍說的那些亂七八糟的地方,當然是指夜店,她不知道的是,其實像酒吧、卡拉OK和歌廳這些地方,向南他們早就已經去過,有同學生日,就是放在卡拉OK請客的。
這么大年紀的小孩,他們的世界,哪里是大人能夠完全明了和掌控的。
向南和鄭新穎、周若怡,胡亂地應著,她們說好好,我們晚上都待在房間里,其實怎么可能做得到。
兩個人站在那里,看著他們過安檢,譚淑珍回頭看到張晨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罵道,張晨,你是不是已經習慣了?我怎么感覺這心里就是空落落的。
張晨笑道:“那怎么辦,再過一個月,向南還要一個人去北京,什么事情不是都需要她自己面對,怎么,你還想跟著一起去?”
“我還真的想過,是不是應該去北京設個分公司。”譚淑珍說。
“別胡扯了,譚淑珍。”張晨罵道,“北京我有公司啊,還有雯雯和倩倩在,在北京,你的活動能力有雯雯強?真有什么事,他們會管的。”
譚淑珍笑了起來,她說:“還真是,想到了雯雯,我就放心了一大半。”
“你就是瞎操心,小孩總是要長大,也是自己會長大的,小莉當年一個人去北京,也沒比向南現在大多少,她不是把整個公司都建起來了。”張晨說,“還有應鶯呢,應鶯去蘇州當總經理的時候,比向南現在大多少?你是不是別人的小孩就不擔心啊。”
“好好好,你罵得好,我就是一個自私鬼,可以了吧?”譚淑珍白了他一眼,突然又叫道:“你看看南南這個孩子,明知道我站在這里,她轉過去的時候,居然看都不朝這里看一眼,真是豈有此理!”
張晨大笑,他說:“張向北也沒朝后看一眼啊。”
“我就說你已經習慣了,我是要剛剛開始適應。”譚淑珍說。
向南向北他們去了三亞,這里,徐巧芯的爸媽利用暑假,要到杭城來看徐巧芯。
張晨打譚淑珍電話,譚淑珍馬上過來,一進門她就問,巧芯的父母是干什么的?
“都是小學老師。”張晨說。
譚淑珍一聽就頭皮發麻,她說有點艱難了。
“怎么了?”張晨問。
“老師就已經比較難搞了,這小學老師,就更難搞。”譚淑珍說,“他們看誰都是自己的學生,都是不成熟的小學生。”
張晨努力地去回想自己小學的老師,但想來想去,沒有想出有哪個是難搞的,他說,譚淑珍,你這個話有點夸大其詞了吧?
“是不是,你把巧芯叫過來問問就知道了。”譚淑珍說。
張晨打了徐巧芯的電話,巧芯一走進來,譚淑珍就問她:“巧芯,你覺得你爸媽難不難搞?”
“難,相當的難搞。”徐巧芯不假思索地說,“他們只有對自己有點成就的學生,說起來的時候都是溢美之詞,對其他人,很嚴厲,說嚴厲還是好聽的,其實有點刻薄,我小時候,怕他們怕得要死,就是那種,看你做什么都不對,都不順眼,都不如他們學生的家長。”
譚淑珍大笑,她說,看到沒有,張晨,你要是沒有見識過老師的厲害,我介紹鄭新穎的媽媽給你認識。
張晨撓著頭說,怎么在我印象里,從小學到中學,就好像沒有什么不好搞的老師。
徐巧芯看著他說:“老大,你是那種,被所有老師都放棄的學生吧?”
譚淑珍笑道:“何止,他是最后被老師趕出學校的學生。”
“怪不得。”徐巧芯點了點頭,“這就不奇怪了。”
“什么不奇怪了?”張晨問。
“你的老師都覺得,連批評你都是浪費時間,他們都懶得理你,你怎么會感覺得到老師難搞?”徐巧芯說,譚淑珍大笑。
張晨嘿嘿笑著,他說:“好吧,就算你們說的都對,那現在怎么辦?放棄?”
“我不管,老大,反正你答應我幫我搞定的,我爸媽就交給你了。”徐巧芯說。
“好好,你走吧,幫我把死小武叫來。”張晨說。
徐巧芯站了起來,她說,我不能叫,老大你自己打他電話。
連譚淑珍都納悶了,她問徐巧芯:“干嘛?”
“那個死小武,一聽說我爸媽要來,他就嚇個半死,說是要請假回去割稻子了,我要叫他,他肯定以為我是來告狀的,認為我和你們是一起密謀的。”
徐巧芯說,張晨擺了擺手,讓她走了。
張晨打了小武的電話,小武跑了進來,看到譚淑珍,趕緊就剎住了腳,叫道:“珍姐。”
譚淑珍讓小武在沙發上坐,她和張晨,也站起來走了過去。
“小武,巧芯的爸媽要來,你知道嗎?”譚淑珍問。
小武點了點頭,他馬上轉向張晨說:“晨哥,我爸爸打電話來,說他身體不是很好,地里的稻子又熟了,他讓我回去幫助割幾天稻子。”
張晨笑道:“你這是想逃吧?”
“沒有,沒有。”小武說著沒有的時候,臉紅了起來,他說:“我有什么好逃的?”
“巧芯的爸媽要來,你不怕?”譚淑珍問。
“我有什么好怕的。”小武強辯道。
張晨說:“你不怕就好,小武,你的假我不準,稻子沒人收割,就讓它爛在地里好了,我要交給你一個任務。”
要回家割稻子,本來就是小武想躲開徐巧芯爸媽的說辭,張晨不準,又要交給他一個任務,小武心想,這肯定是讓他去上海還是哪里,反正也都可以躲開了,小武馬上說好。
“你也不問問是什么任務?”張晨笑著問。
“我有時間,去多遠都可以。”小武說。
張晨搖了搖頭,他說:“不要你出遠門,就在杭城,這樣,徐巧芯現在很忙,白天晚上都沒有時間,這個你也知道,但她爸媽要來杭城,人家大老遠的,來一趟不容易,我就派你,每天開著車陪他們,把杭城幾個好玩的風景點都轉一遍,好吃的都帶他們去吃個遍。”
小武一聽這話,從沙發上蹦了起來,愣在了那里。
譚淑珍笑道:“小武,你這個反應有點大,我怎么看著,不像是不怕巧芯爸媽的樣子?”
張晨大笑。
小武看了看他們兩個,喃喃地說:“晨哥,珍姐,你們…你們是故意的吧?”
張晨說對,就是故意的,這是交給你的任務,你哪怕硬著頭皮,也要去完成它。
譚淑珍和小武說:“來,小武,坐下,聽姐和你說。”
小武重新坐了下來。
譚淑珍說:“小武,你和巧芯在一起,不容易,我們看著都替你高興,但你們也不能總是談戀愛沒有結果吧,巧芯的爸媽,我可以先告訴你,肯定不會同意你們在一起。
“撇開其他的原因不說,這當父母的,我和你說,都覺得自己的女兒是個寶,這個世界上,能配上他女兒的人,基本沒有,不相信你看看你周圍,就很少有父母,看到自己的準女婿,會馬上喜歡的。”
譚淑珍說著,看到張晨想說什么,她說:“你閉嘴,你是個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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