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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一章 勾勒魔陣

  能夠流傳千年的大教,稱尊做祖的正統宗門,絕不會表面上看起來那么簡單。

  你要是當真只認為這些大教表面上只有一個大高手、天師壓陣的話,貿然上去挑釁,那你絕對會死得很慘。

尚書府  楊玄感坐在書桌前,一雙眼睛看著掛在身前的一副圖案,眼神里露出些許思索,然后緩緩擺出一個奇異的姿勢,在屋子內站定。

一刻鐘兩刻鐘  三刻鐘后,一陣急匆匆的腳步聲傳來,來人站在門外:“大公子,有消息了。”

  “有消息了?”楊玄感慢慢收回姿勢,一口長氣緩緩吐出,然后將掛在書架上的畫卷卷好,方才頭也不抬的道了句:“進來吧。”

  來人是個三十多歲的漢子,一身青衫,頭上掛著一方青衿,看起來好像是一個士子文人,但周身那滾滾澎湃,猶若水流的血脈,無不告訴著別人,這是一個高手。

  “洛陽城的那群地頭蛇回報,老君觀在大肆收購玉石,運往了城東的一座別苑內。據說這處別院以前是獨孤閥的,前些日子別苑換了主人,被一個神秘青年買走。”士子低聲道。

  “神秘青年?”楊玄感撫摸卷軸:“可曾查清別院主人底細?”

  “青牛觀與老君觀的當代傳人前日進入其中居住,下面的人不敢靠得太近。”青年低下頭顱。

  “老君觀與青牛觀!”楊玄感雙拳緊握:“當初我記得那瑯琊王家為了收購王右軍的蘭亭序,不惜自關內購買大批玉石,方才達成交易吧?”

  “正是。玉石終究只是觀賞之物罷了,普天下大肆收購玉石的,唯有之前瑯琊王家的買主。現在又有人大肆收購玉石,若說這兩伙人沒有關系,誰都不會回相信!這伙人以玉石為交易,乃是最明顯的特征。”楊玄感攥緊了手中的卷軸:“不管這伙人是誰,其與老君觀、青牛觀必然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甚至于干脆就是欽天監那伙雜碎做的!欽天監盯上了我楊家,所以才做下這等事情。”

  聽聞此話,那青年男子一愣,然后低下頭道:“牽扯到了老君觀與青牛觀,此事就難辦了。沒有確鑿證據,不好動手啊。”

  堂堂尚書府,不能說不把老君觀與青牛觀放在眼中,但也絕不會束手束腳。

  “現在天子盯得緊,你派人暗中潛入院子里查驗一番,看看是否能找出什么蛛絲馬跡。”楊玄感吩咐了一聲。

  “是!”首領恭敬一禮,然后隨機想起什么,欲言欲止。

  “還有什么事,一并說了吧。”那楊玄感沒好氣的道。

  聽了這話,侍衛首領低下頭道:“紅拂與李靖入伙瓦崗了。”

  “嗯?”楊玄感動作一頓,眉頭不由得簇成一團,過了許久后才深吸一口氣:“單雄信?還是翟讓?”

  “單雄信。據說是李密親自下山,邀請李靖與紅拂入伙。”

  “呵呵,北地綠林十八省總瓢把子,好大的威風。”楊玄感氣急而笑。

  “公子,瓦崗山現在龍蛇混雜,下屬建議公子靜觀其變,暫緩追捕。紅塵三俠威名在江湖中不小,尤其是虬髯客,武道修為已經入了至柔,刀法更是堪稱天下第一,咱們府中侍衛無人能敵。除非是老爺親自出手,否則怕拿不下此三人。”侍衛勸了句。

  楊玄感背負雙手:“不是我不想放棄追捕,而是紅拂知道的太多。武力殺不死,難道還不能用毒嗎?去領一瓶紅雀,結果了此三人的性命。”

  “用紅雀?”侍衛一愣,然后連忙躬身道:“屬下遵命。”

  說完話腳步匆匆的走出門外。

  “露出馬腳就好!”楊玄感一個人站在屋子內,又一次攤開圖卷:“這一式天師蘸醮圖果然是玄妙非凡,我調動體內氣血的速度,快了何止三成?”

  說到這里,楊玄感將圖紙小心翼翼的收好,然后折開書桌上的機關,只見機關打開,露出一個格子,然后將圖紙塞入了格子內:“老君觀大肆收購玉石,必然有所圖謀,絕非無故放矢。將此事傳給天師道,想來天師道是絕不會坐視不理的。”

  “莫非老君觀要用玉石布置法陣?否則用這么多的玉石作甚?”楊玄感不論如何都想不明白,這一切究竟為了什么。

  但不管如何,老君觀大肆收購玉石,都足夠天師道重視。

朱拂曉別院內  關閉了三天的窗子忽然打開,面色有些蒼白的朱拂曉趴在窗子處,此時陽光明媚,院子中冰坨已經融化,朱丹正站在烈日下擺開架子,緩緩調動體內氣血。

  袁天罡與李淳風此時正在擺弄手中棋子,坐在大柳樹下對弈,身旁茶水飲了一盞又一盞,但即便如此,依舊是汗流浹背。

  朱拂曉打開窗子,袁天罡與李淳風下棋的動作一頓,俱都是齊刷刷的向著朱拂曉看來。

  “怎么樣了?”李淳風看向朱拂曉,手中棋子都顧不得落下。

  “我餓了”朱拂曉答非所問。

  李淳風立即站起身,面露喜色:“好好好,你稍安勿躁,我這就去為你準備吃的。”

  說完話李淳風已經遠去,去廚房忙碌起來。

  迎著袁天罡的目光,朱拂曉看向朱丹:“師兄,我妹妹三魂七魄正在逐漸歸位,現在已經走上正軌,開始修煉武道。你現在沒得推脫,該收我妹妹為徒了吧?”

  “你自己一身本事,又何必非要為難我?”袁天罡滿臉苦澀:“我自己都尚未出師,怎么有時間指點你妹妹?”

  朱拂曉聞言輕笑:“你要是不收我妹妹為徒,四日后我祈雨的時候,萬一一個不小心分了神,求雨失敗你可莫要怪我。”

  “你…”袁天罡指著朱拂曉,氣的說不出話,最后只能敗下陣來:“罷了,我就收她為徒。下午就拜師吧。”

  朱拂曉見此點點頭,嘴角露出一抹笑容,然后閉上眼睛修行圣杯法恢復精氣神。

  這三日來雖然有先天死亡本源的符文相助,但朱拂曉參悟起那五級魔陣也是格外吃力。

  虧得這只是一個簡簡單單祈雨的魔陣,是所有魔陣中最簡單的,若換了別的魔陣,只怕朱拂曉沒有三五個月是休想吃透。

  “這是你要的玉石?”袁天罡指著院子里里的三口大箱子。

  朱拂曉點頭,然后道:“送上來吧。”

  只見袁天罡走上前去,一把端起那數百斤重的玉石,輕若無物的向樓梯上走來。

  待走上樓梯,將那三口大箱子放在朱拂曉的房間內,袁天罡一雙眼睛看著朱拂曉,面帶好奇之色:“師弟準備如何求雨?”

  “自然是用嘴求。”朱拂曉沒好氣的道。

  袁天罡翻了個白眼,知曉朱拂曉不想多說,也不再追問。

  不多時,一鍋紅燒肉端出來,擺放在了朱拂曉身前。

  李淳風看著吃得香甜的朱拂曉,眼神里露出一抹精光:“朱師弟,感覺怎么樣啊?這次求雨,有幾分把握?”

  “求雨不難,但求雨的大小,卻不好控制。”朱拂曉也心中沒底。

  所謂的求雨,全賴魔力輸出,魔力輸出的大小、強弱,決定了雨水的大小。

  朱拂曉又沒實戰過,怎么知道如何控制魔力大小?

  李淳風一愣,隨即搖了搖頭:“無妨,只要能求來雨水就是。天師道掌握雨師玉骨,只怕求雨不是一般的困難。”

  朱拂曉吃好喝好,將袁天罡與李淳風打發掉,然后端來一桶冷水,將其凍成冰陀,整個人躺在屋子內開始呼呼大睡。

  這一睡就是華燈初上,月亮掛在了柳梢頭。

  朱拂曉走到窗沿前,整個庭院一片沉寂,袁天罡與李淳風都陷入了休眠狀態。

  朱丹這丫頭早就呼呼大睡,整個人還打起了呼嚕。

  朱拂曉緩緩站起身,下了樓,漫步在庭院內,然后向樓下走去。月華在大地上鋪上了一層輕紗,朱拂曉推開門走出院子,來到了密林內。

  密林內一片漆黑,但在朱拂曉眼中,卻亮若白晝。

  “這大陣屬實是復雜,五級魔陣比起一級魔陣、三級魔陣不知復雜了多少倍。一座五級魔陣,便可以逆轉乾坤,籠罩整個洛陽城,從其威力便可知道其制作過程是何等的艱難。”朱拂曉拿出一根特制的竹筒,然后在竹筒里塞滿了各種顏色怪異的粉末,然后手掌揮舞,在地上筆走龍蛇般勾勒起了各種玄妙圖案。

  “人家魔導士是一念之間一氣呵成,念動間便能勾勒出玄妙大陣,而我不一樣,我的修為及不上魔導士,只能借助煉金之力,相助我將這五級大陣勾勒出來。”

  朱拂曉拿著竹筒在地上勾勒,一道道彩色線條在密林中不斷浮現,伴隨著魔力灌注,那彩色‘顏料’竟然緩緩的滲透入泥土中,與整個泥土渲染為一體。

  這彩色之物當然不是顏料,而是朱拂曉上次在白云觀煉丹時,養魂香的丹爐渣滓,再配合上一些個動物的血肉皮毛、奇異的礦物質、玉石碾碎混合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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