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天黑?
張北玄一雙眼睛看著朱拂曉,忽然覺得自己發揮作用的時候到了。正所謂富貴險中求,這可是妖族的妖神,若能認可了自己的價值,日后自己飛黃騰達豈不指日可待?
“妖獸到底是妖獸,就算是妖神又能如何?腦子愚笨,不知變通。若這妖神肯信任我,我日后定要將其糊弄死,整個妖族的權柄不還是盡數落入我的手中?”張北玄心頭一動,對著朱拂曉道:“妖神閣下,我倒是有個辦法。”
“什么辦法?”朱拂曉詫異的看向張北玄。
“我與那山寨中的大當家也算是熟人,不如由我前去叫門,然后在咱們進入山寨,制住那大當家。到時候整個山寨不都是任憑咱們揉捏?”張北玄目光灼灼的看著朱拂曉,眼神里充滿了討好的味道。
朱拂曉聞言與張北玄對視,眼神里充滿了審視的味道。心中飛速思量張北玄心中的真實想法。
若是這廝想要將自己誆騙入山寨,到時候一嗓子吼出去,等候自己唯有千刀萬剮的份。
自家人知自家事,別看自己顯得神通廣大,那只是張北玄心中以為。一旦落入這群惡賊手中,等著包餃子皮吧。
不過之前那張北玄都被自己給嚇尿了,諒他也不敢戲耍自己。就算自己真的落入虎口,只要不在當時將自己砍了,等到天黑之后,所有人都要死。
現在大吳村發生了這么大的慘案,必然驚動了官府衙門,驚動了瓦崗群雄。留給自己的時間不多了,自己必須要抓緊時間,將這群盜匪給鏟除!
朱拂曉整個人籠罩在黑袍內,看不清其面部表情:“由得你,咱們動手吧。你是個聰明人,可千萬莫要耍什么花招,否則不單單是你要死,整個山寨的所有人都要為你陪葬。我能輕而易舉的屠了昨晚的千人,這區區五百人還不被我放在眼中。想要屠戮,輕而易舉。只是不想傷及無辜罷了。”
“我呸!傷及無辜?你丫的一個妖神,發動一場大戰不知要死多少人,居然還敢說怕傷及無辜?”張北玄心中冷笑:“簡直耗子哭貓假慈悲。”
但面上卻不敢露出分毫破綻,只是面帶仰慕的光輝,眼神里充滿了敬仰:“大王慈悲,實乃天下蒼生之福。”
朱拂曉眉毛一挑:“你日后不得叫我大王,還是喚我一聲‘公子’吧。若被外人聽去,只怕有礙我的名聲,平白惹來無數麻煩。”
張北玄連連點頭,然后看向那高大的山寨:“小的這就去叫門。”
“慢來,你我先商議好,咱們各自扮演的角色。我就當成是你跟班,是你的師爺。”朱拂曉道了句。
張北玄點頭應下。
然后二人又低聲說了幾句之后,便開始大搖大擺的向山寨走去。
遙遙的,山寨門口便看到有人靠近,站在山頭的盜匪呵斥一聲:“什么人?”
二人并不作答,待到山寨大門腳下,才見張北玄抬起頭看向城頭:“昨夜才分別,連我都不認識了嗎?”
“原來是張大王。”城頭的小頭目循聲望來,瞧見身材高大的張北玄,眼神里露出一抹詫異,連忙道:“打開門,迎接張大王入寨。”
張北玄孤身來了,也不需要通報,一個人能翻起多大風浪?
相反,要是將張北玄擋在門外,反而削了其面皮,平白結下大仇。
進入山寨,出乎朱拂曉想象的順利。
小頭目一邊派人去稟告山中當家的,一邊迅速迎上來:“張大王,您昨夜不是要去返回長白嗎?怎么今日又孤身來此了?若被下面的官府衙門捉到,豈不是慘了?”
“我有大事要見柴榮,你速速前去通傳。就說是十萬火急之事,不能有片刻耽擱。錯非有大事,我又豈能青天白日之下上了瓦崗山?”張北玄不愧是大盜匪,三言兩語便將那小嘍啰給哄住。
小頭目不敢怠慢,連忙道:“您慢走,我去給您通報。”
朱拂曉此時打量整個山寨,到處都是寨崗巡哨的賊人,一個個身強體壯生命磁場旺盛,紀律嚴明猶若軍伍,可看不出分毫盜匪的樣子。
“這柴家的私兵整日里精米細面,頓頓有肉見得油水。一個個身強體壯,俱都是精挑細選的壯漢。朝廷的正規軍不過是聚攏起來的農民,一個個面黃肌瘦,糧餉還要被上面層層盤剝,更別說吃肉了。柴家的私兵比朝廷的大軍還要壯碩,朝廷大軍憑什么圍剿?”張北玄此時忍不住‘吐槽’了一句:“其實盜匪不可怕,就怕那盜匪背后有世家、門閥的支持。”
“遍數瓦崗山三十六路反王,那個背后沒有大家族支持?”張北玄嗤笑一聲:“這在江湖中,已經不是秘密的秘密,唯有朝廷中那群高居廟堂的大老爺,還依舊被蒙蔽在鼓里。”
“瓦崗三十六路反王的背后,皆有大家族的支持嗎?”朱拂曉又問了一聲。
“那倒不是,在這瓦崗山內,只有兩股反賊,乃是各路江湖豪客聚集起來的。翟讓此人武道修為高深莫測,還有一個單雄信,更是匯聚了北地七十二路反賊,乃是北地綠林的首領。這兩股乃是純粹的江湖力量,手下土匪身上各各都有功夫。雖然說瓦崗山反王有三十六路,但卻并不被單雄信與翟讓放在眼中。只是二人不想與各大世家撕破面皮,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張北玄是江湖中人,對于瓦崗山的事情也知道得七七八八。
“原來如此。”朱拂曉心頭恍然,正說著話,就聽一道腳步聲響,只見一道猶若是熊羆般的壯漢自遠處快步走來,遙遙的看到張北玄,便高呼一聲:“原來果真是北玄兄弟,我還以為下面那群崽子在哄我。”
壯漢豹子頭,臉上劃著一道猙獰的刀疤,身高一米八,磁場遙遙的看上去,比柴關強了三分。此時赤裸著上身,露出了八塊腹肌,快步來到張北玄身前,伸出雙臂就要來一個大擁抱:“小弟還差點以為再也見不到哥哥了呢。”
張北玄與柴榮抱了一下,然后趴在對方耳邊低聲道:“尋個密室,為兄有話要說。此乃十萬火急之事,耽擱不得分毫。”
聽聞此言,柴榮面色詫異,但卻也沒有多說什么,只是道了句:“兄長請隨我來。”
這里是他的大本營,張北玄孤身一人前來,他到不怕對方會害他。
二人一路匆匆來到一座后山木樓內,張北玄看著大殿角落里站著的幾個壯漢,不由得搖了搖頭。
柴榮見此心中‘咯噔’一聲,能被張北玄這大賊頭子如此重視的事情,必然不是小事。
簡直是天大的事情。
于是擺擺手,示意手下退下。然后看向張北玄身后的朱拂曉,面露詫異之色:“這位是?”
“這位是在下軍師,臨行前叔父替我配備的智囊。”張北玄道了句:“此人絕對可靠。”
柴榮見此點點頭,然后見到左右已經遠離,方才道:“不知是什么事情,竟然叫兄弟如此謹慎?”
張北玄嘆了一口氣:“還不是大吳村的事情。咱們昨夜屠戮大吳村,卻不曾想有個大人物的公子出門游歷,偏偏恰巧就住在那大吳村內。”
“什么?”柴榮聞言驚得頭皮發麻,能被張北玄一個不遵皇帝老兒的盜匪說成是大人物的,那必定是天大人物。
“那家的人物?”柴榮此時也有些慌了神,一顆心開始緊張的跳動。
“宇文閥的大公子,宇文化及的嫡親兒子宇文骨。”張北玄無奈一嘆。
“什么?”柴榮手中茶杯墜落在地,瞳孔圓瞪失聲驚呼:“不可能!堂堂宇文家的長公子,必然武道修為驚人。就算是出門,也會有大批侍衛追隨,怎么會被咱們給得手?況且,宇文骨怎么會出現在瓦崗山?”
柴榮此時慌得一批,都顧不得那茶盞的滾燙,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張北玄。
他與張北玄不同,張金稱是真正的江湖中人,殺人不眨眼無視朝廷、世家綠林盜匪、亡命之徒。他可是柴家的人,以后要投靠柴家的。
與宇文家比起來,柴家就是弟中弟,人家動動手指就能將柴家抹去。
他豈能不慌?
不單單他自身難保,還要為柴家惹上禍事。
沒有人會保他!柴家人甚至于會主動將他推出去,給宇文家一個交代,化解宇文家的怒火。
“賢弟莫慌。”張北玄出手,千鈞一發之際,站起身將那茶盞拿住,然后緩緩放在了柴榮身邊的案幾上:“我也希望這不是真的,可偏偏事情就是那么巧,那小公子就獨自一人跑了出來…”
“嗖~”
罡風鼓蕩,柴榮來不及防備,咽喉已經落在了張北玄手中。
張北玄有備而來,又先亂了柴榮的心神。在者此地乃是柴榮的地盤,他萬萬想不到張北玄竟然會在自己的地盤對自己出手,是以毫無防備。
“大哥,你這是何意?”柴榮有點蒙,腦子也不好使。昨夜把酒言歡的兄弟,怎么今日就要翻臉了?
“你莫要怪我,要怪就怪你惹了不該惹的人,你柴家將我拖入泥潭,今日也是你等的報應。”張北玄冷冷一笑,轉身看向朱拂曉:“公子,人已經擒下,等候您的發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