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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一章:血戰朔方(中)

  “咚!咚!咚!”

  遠方傳來和黃天戰鼓完全不一樣的鼓聲。

  許安急忙轉頭看向不遠處的土山。

  只見遠方那玄黑色的大纛旗下,數面火紅的旌旗被搖動,又有兩支萬騎被派遣了出來。

  而且那面的玄黑色的大纛旗也正在向前緩緩移動。

  匈奴人的中軍也已經動了。

  萬馬奔騰之際,彷佛大地都顫抖,許安甚至感覺腳下踩著的望桿車,都會被這巨大震動所震的支離破碎。

  由于所處位置,還有視線的原因,許安并沒有遍觀匈奴大軍的全貌。

  匈奴依靠土山而駐扎,許安只能看得見最前方的匈奴騎士。

  但此時匈奴再次派遣兩支萬騎出陣,映入在許安眼前的匈奴胡騎,已經達到了近四萬騎。

  步卒需要緊緊的貼靠著,排列成為軍陣,縱使是數萬大軍,當他們緊緊貼靠在一起時,所占距離也不過數里。

  但是如果是四萬多名騎兵,騎兵作戰,卻是不會如同步兵一般緊緊的貼靠在一起。

  騎士加上戰馬,奔馳之際,塵土飛揚,馬蹄聲更是壯若雷霆,聲勢比之十萬步卒亦要雄壯數倍。

  此刻在許安的眼前,四面八方,幾乎盡皆是匈奴人移動著的黑色旌旗。

  漫天徹底,浩如煙海,入目盡皆是游戈的匈奴的騎兵。

  常人望之,便只是看上一眼,定然會從心種生出懼意。

  但是如此的聲勢,卻完全沒有影響許安。

  從光和七年到中平五年。

  數年來,許安經歷無數的血戰。

  從尸山血海之中戰陣之中爬出,十數萬人的大戰他亦是經歷過,現在又怎么會懼怕匈奴人的困獸之斗。

  “封狼居胥、燕然勒功。”

  許安雙目炯炯,凝望著遠方那玄黑色的大纛旗。

  西漢驃騎將軍霍去病,于漠北之戰大破匈奴,至此漠南再無王庭。

  積土為壇于狼居胥山,祭天以告成功,是為“封狼居胥”。

  東漢大將竇憲追擊北匈奴,出塞三千余里,大破北匈奴。

  溫犢須、日逐、溫吾、夫渠王柳鞮等八十一部率眾降者,前后二十余萬人。

  竇憲至燕然山刻石記功,是為“燕然勒功”。

  “如此功績,亦可加于我身!”

  許安目光堅定,他攥緊雙拳,看著眼前洶涌而來的黑潮。

  平滅匈奴,奪回并州之地,這只是第一步。

  他絕不能允許后世那史書上記載的五胡亂華,那觸目驚心的慘狀再度發生。

  現在北方的匈奴、鮮卑、烏桓還沒有強大到難以抵抗的程度…

  刺耳的匈奴語再度傳來。

  匈奴人挽起手中的騎弓,快速的發射著輕箭,密密麻麻銳利的輕箭如同暴雨般從空中攢射而下。

  黃巾軍的陣中,亦是響起了慘叫聲,但很快,一陣密集的箭雨便從黃巾軍陣中激射而出。

  陣前奔馳著的匈奴騎陣中登時倒下十數人。

  大部分的匈奴人只有裘衣作為防護,如何能擋住黃巾軍的強弓硬弩?

  “嗚————”

  匈奴人特有的號角聲響起。

  處于武卒軍陣中央的王起,臉色凝重的看向前方。

  前方黑壓壓的匈奴胡騎正席卷而來。

  腳下大地似乎都因此而震顫。

  縱使經過了大風大浪,但是王起心中還是感到了一些驚恐。

  因為那號角聲,預示著匈奴胡騎將要發起第四波攻擊了。

  擋在黃巾軍武卒軍陣前方的車架,已經被之前發起沖擊的三波匈奴的騎兵盡數破壞掉了。

  沒有車輛的遮蔽,現在他麾下的武卒只能以血肉之軀,來抵擋匈奴騎兵的沖擊了。

  王起面色沉重的看著前方,這一次沖擊的匈奴騎兵似乎又變得有一些不一樣了。

  “嗚————”

  沉悶號角聲陡然響起,這是匈奴沖擊騎兵進攻的信號。

  “殺!!!”

  呼嘯的狂風將刺耳的匈奴語傳入王起的耳中。

  “咻————”

  “弩上弦!!!”

  王起大聲的嘶吼著,他的嗓音早就已經沙啞了。

  聽聞著熟悉的哨音,黃巾軍武卒軍陣中的軍士皆是沉默著給弩機上弦,操縱弩機,他們無一不是經過了數百次的演練,甚至已經演練成了肌肉的記憶。

  深深的刻入了他們的骨子之中。

  就算匈奴的沖擊騎兵即將到來,但是黃巾軍的武卒依舊沒有絲毫的慌亂,他們低著頭,快速的拉動弩弦,張開弩機,隨后迅速從腰間的箭袋上取下弩箭,放置于弩機之上。

  前排的武卒已經豎起了塔盾,舉起了長戟。

  在大量的箭雨掩護下,兇悍的匈奴沖擊騎兵猶如風卷殘云一般,義無反顧的向著黃巾軍的軍陣沖擊而去。

  “咻————”

  弩機激發,無數羽箭急射而去,使得匈奴騎兵的沖勢一緩。

  但些許的弩箭還不足以阻擋匈奴胡騎的沖勢。

  “殺!!!”

  在匈奴胡騎的怒吼聲中,匈奴的沖擊騎陣狠狠的撞擊在黃巾軍的軍陣之上。

  沉悶的撞擊聲猛然響起,戰馬和人體骨骼的碎裂聲轉瞬間交織在一起。

  數十名匈奴的沖擊騎兵,撞擊在黃巾軍武卒軍那聳立如林的長戟陣上。

  利刃切入體內的“噗”“噗”聲響起,和重物撞在塔盾上的悶響聲匯聚成一片。

  幾乎自殺式的攻擊,不僅是讓匈奴的沖擊騎兵受到了毀滅性的打擊,也讓黃巾軍武卒軍陣最前方的軍卒幾乎死傷殆盡。щênχυêóм

  但匈奴沖擊騎兵的攻勢,并沒有因為最前方沖陣騎兵的死傷而停止。

  在如同潮水般連綿不絕的馬蹄聲中,第二排、第三排,更多的匈奴沖擊騎兵沖鋒而來。

  王起怒聲的呼喝著,大聲的指揮著隊中的軍卒,努力的想要阻攔著沖破了前陣的匈奴胡騎。

  匈奴的騎兵越發的瘋狂,這也在王起的心頭蒙上了一層陰霾。

  “嗖!”

  一聲銳響。

  “小心!”

  身后猛然傳來一聲暴喝。

  王起心頭猛然一悸,電光石火之際,他猛然一沉身軀。

  一支羽箭正中他的盔上的黃纓。

  巨大的力道直接將王起的頭盔從他的頭上射落而下。

  王起急回頭看去,只見眼前的匈奴沖擊騎兵身后驟然出現了一群手持利刃,人盡披甲,披散著頭發的匈奴步卒。

  “鐵甲!”

  王起眼中的瞳孔猛然一縮,臉上也是露出了驚恐的神色。

  在這時陳伍和楊木兩人也已經拿起曲緣盾,擋在了王起的身旁。

  提防著隨時到來的暗箭。

  剛剛的情況實在是太危險了,若不是王起及時反應了過來,那支羽箭定然會直接射中王起的面門。

  匈奴人缺乏鐵制武器和鐵制裝備,能夠披甲的往往都是貴族和軍官。

  但是眼前這支匈奴步卒,卻是盡數披掛著鐵甲!

  就在王起躲避了羽箭的同時,數聲慘叫從兩側同時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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