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安笑著問道“可還記得,我之前籌劃蒙學一事?”
楊績點頭道:“自然記得。”
“我受上天點播,腦海中有經文兩篇,可以用于啟蒙,但其中略微殘缺,殘缺處,想三位先生與我一并思索。”
三人面面相覷,他也從閻忠的言語之中,知道許安的神異之處。
他們和閻忠相識多年嗎,自然也知道閻忠并非是故做妄言之人。
“請明公示下。”
案桌上,鷹狼衛的緹騎早已準備好了謄寫的工具。
三人分座位坐定,張遼和郝昭坐到了一旁,他們對于許安所說的得自于上天的經文,也是極為好奇。
“諸位稍坐,且聽我一一道來…”
許安并沒有耽誤太久的時間,見三人執筆坐下,緩步走向了堂中。
“第一篇名為《三字經》”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習相遠…”
《三字經》《千字文》,這些許安當初都背誦過,他以前在學校語文課中學過《論語》數則,也讓許安對中國的古代文化,有了極大的興趣。
這兩本書正好用于幼童的啟蒙,而且其中的典故,還有含義,多是勸人從善。
其中雖然有不符合漢代之時的典故、語言,但是許安可以借口天書有缺,來更改掉。
更何況這兩本書,確實稱得上錦繡文章,放在現在,再加上許安接口得承上天傳授得天書。
若是以天書啟蒙,那么便更可以印證許安是黃天的化身,是天命所歸。
許安剛開口不久,執筆的楊績,原本古井不波的面龐出現了變化,他看向兩旁。
果然,他的兩名好友臉上也一樣的震驚之色。
“…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學,不知義。”
隨著許安的聲音,三人也一同在竹簡上飛速的書寫著。
天色漸暗,鷹狼衛的緹騎點燃了房舍中的燭火。
“…勤有功,戲無益。戒之哉,宜勉力。”
“凡是勤奮上進的人,都會有好的收獲,而只顧貪玩,浪費了大好時光是一定要后悔的。要時刻提醒自己,勉勵自己好好學習。”
許安停下了走動腳步,念完了《三字經》的最后一個字,他雖然之前背誦過,但中間還是停下來數次,去想其中的內容。
而且他還需要去解釋其中的含義。
“真…”
楊績捧著竹簡,雙手都在顫抖。
“真天書也…如此的錦繡文章,只有上天所授方能解釋。”
楊績深深的拜服在地,對著許安鄭重的行了一禮,顫抖的說道:“今日,我方信世間真有天命也。”
另外兩人亦是拜服在地,如此錦繡文章,專門用來勸學,用來啟蒙,果然是黃天當立啊!
另外一人捧著手中的竹簡,顫聲言道:“以天書啟蒙…”
“黃天如何不興也!”
許安喝了一口水,潤了潤嗓子,看了一眼房舍外,此時的天色已經完全的黯淡了下來。
“天色已晚,你們兩人可以先隨徐大返回住處。”
許安見張遼和郝昭兩人還沒有走,于是言道。
“這里還需要很久的時間,你們兩人可以先行休息。”
郝昭不為所動,許安講解天書,他怎么可以在這個時候走掉?
當即言道:“師君得天授之書,學生亦想聽講其中經義,朝聞道,昔可死,多謝師君抬愛,學生并未覺得有半分困乏。”
張遼也是拒絕離開,又詢問道:“在下也想聽聽天書所寫的到底是什么,《三字經》難道是仙界之中孩童啟蒙所學的書籍嗎?”
許安見張遼和郝昭兩人態度堅決,也沒有強求。
聽到張遼的疑問,許安沉吟了片刻。
“不是仙界。”
許安話鋒一轉,言道。
“太平道的信眾死后,魂歸黃天,他們的歸處便是黃天之世,這書便是黃天之世中的啟蒙之物。”
“黃天之世…”
張遼眼眸之中流露出了疑惑,許安的言語這也使得張遼更想了解太平道。
“原來已經是亥時六刻了。”
許安詢問過值守的衛兵后,也得知了時間。
他此前一直在和張遼、郝昭兩人講解教義,并沒有時間吃飯,而三名內務府的文士急匆匆的趕來,也是粒米未進。
許安便讓人先拿來飯食,他和張遼、郝昭三人倒是不要緊。
在內務府任職的三人卻是餓不得,他們之中年紀最大的人已經近六十歲了。
他們現在并沒有感覺饑餓,只不過是注意力高度集中罷了,等回過神來,只怕是傷了身體。
許安手下的文士并沒有多少,自然也是極為注重他們的身體健康。
衛士端來飯食,還沒有一會,楊績等人便已經吃完,他們現在只想聽許安講解最后的一篇天書上的內容。
如果不是許安強硬要求,只怕是他們決口不會提吃飯二字。
許安放下陶碗。
楊績等人已是全神貫注的拿起而來毛筆,豎起耳朵,生怕遺漏一字。
許安站起身來,繼續言道。
“第二篇名為《千字文》”
“天地玄黃,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張…”
許安的聲音,傳出了房舍。
他沒有注意到的是,越來越多的人開始聚集在庭院中,越來越多的在聽著許安講解。
良久,許安停下了言語。
《千字文》他需要刪減了很多,所以也慢了很多,有些注釋他也已經忘記了,根本沒有《三字經》記得那么全面。
“可惜啊,可惜啊…”
傅祁放下毛筆,長時間的寫字也消耗著他的體力,但這并沒有讓他感覺難受,真正難受的是天書有缺,很多地方,許安已經回想不起來了。
甚至有些連注解都摸棱兩可,雖然可以自行注解,但天書所言,若是自行注解真正意思可能就不得其真意了,這也是傅祁為什么搖頭感懷的緣故。
“以天書啟蒙…”
楊績的臉上泛起了一絲不正常的潮紅。
“以天書啟蒙…哈哈哈…”
龐渤滿眼通紅,摸著自己的胡須,盯視著另一只手中的竹簡,感慨道:“有此蒙學,黃天真當興也。”
思慮過多,許安的腦袋也是有些昏昏沉沉,他抬頭看向四周。
只見不知道何時,庭院外幾乎站滿了人,文吏、緹騎、黃天使者…他們全都是在聽許安講解經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