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大纛之下,須卜骨都候帶著十數名穿著鐵甲親衛,立馬在前。
“薄格西圖這個蠢貨,用騎射拖延住黃巾軍進軍不就行了?非要自尋死路!”
須卜骨都候面色鐵青,牽引著戰馬左右走動,憤聲罵道。攫欝攫 “這永安城的黃巾軍到底要做些什么?這些漢人的腦子里面到底想的什么?”
明明只要拖延到天黑,薄格西圖這個蠢貨卻做了這些畫蛇添足的蠢事。
太陽離完全落山還有些時間,須卜骨都候看著正在快速行軍而來的黃巾軍,臉色無比的難堪。
現在黃巾軍離漢軍營壘只有三里的距離,須卜骨都候知道,他現在已經沒有辦法阻止黃巾軍和漢軍會合。
漢軍營壘中,張懿站在高臺之上觀察著營壘周圍的匈奴胡騎。
一道道號令從高臺之上發出,來來往往的傳令兵在高臺下急速的走動著,傳遞著張懿下達的軍令。
匈奴人之前調動了大量的騎兵退游走,而后漢軍營壘的壓力也轉小了一點。
但是隨之而來的便是更為猛烈的進攻,仿佛匈奴人的背后有一條無形的鞭子在驅趕著他們一樣。
“使君,你看南方!”
高臺之上一名漢軍將校發現了南方突然閃現出來的土黃色旌旗,略有些驚慌的開口道。
不過不需要他提醒,張懿一直觀察著戰場的局勢,他早就先其他人一步發現了南方出現的黃巾軍旌旗。
張懿雙目微瞇,之前他隱隱約約就猜測到了南方可能發生的變化,但是在他看來黃巾軍確實沒有任何的理由來幫助漢軍。
“無需理會,眼前匈奴人還未驅逐,永安城的’蛾賊’目的不明,我們現在所做的只需要堅守營壘即可。”
“諾。”
一眾漢軍將校皆是應諾。
張懿很好的掩飾了自己臉上的愁容,前來狼后來虎,南匈奴雖然有兩萬多騎,但是對漢軍的威脅絕對沒有黃巾軍大。
而且他也看到了黃巾軍中許安那桿土黃色的大纛旗。
在此前晉陽之戰的時候,他就見過許安的大纛旗,當時晉陽城下那支士氣無比高昂的黃巾軍至今被張懿銘記在心。
張懿作為并州刺史,和南匈奴部還有北方的游牧民族經常打交道,他見識那些以勇武敢戰著稱的游牧部族,也見識過那些兇悍的馬賊,山匪。
但許安麾下的黃巾軍絕對是張懿至今遇到最強的敵人,給張懿留下最深刻的印象除了善戰以外,就是悍不畏死。
“許安到底什么時候到了永安城…”
張懿雙手緊緊的握著高臺上的欄桿,喃喃自語道。
“莫非…”
張懿目光閃爍,他想到了一個可怕的事情。
“莫非,黃巾軍已經洞察了漢軍即將對河東郡發起的攻勢?”
張懿越想越是心驚,許安這次來到永安城,根本就沒有一點風聲傳來,絕對是早有預謀,有所圖謀。
不管張懿如何做想,匈奴人也因為黃巾軍逐漸向漢軍營壘靠攏,而逐漸加大了對漢軍營壘的攻擊強度。
這更是讓張懿壓力倍增,只能將心神移轉開來,先專心應對營壘外的匈奴胡騎。
須卜骨都候又派出了大量的游騎對黃巾軍的軍陣進行騷擾,但此時卻已經無法阻止黃巾軍的進軍了。
黃巾軍離漢軍實在是太過于近了,只是剛過了一刻鐘,黃巾軍又前進了近兩里。
太陽正在西落,許安也略微有些急躁,此時黃巾軍離漢軍營壘終于只有四五百米的距離了。
許安策馬在陣中,再次仔細觀察了一下四周的敵情,叫來了呂布等將。
“奉先,等會我讓武卒營配合,你和公明兩人領所有的騎兵,向漢軍營壘靠攏,只要你將這封帛書射進漢軍的營壘之中就可以了。”
“我會命黃天使者前去接應你們。”
“諾。”
呂布毫不猶豫的拱手應諾。
“請主公放心。”
許安又囑咐道:“萬事小心,漢軍此時不知我軍意圖,別被流矢射中。”
“諾。”
呂布再度應諾,向許安稟報了一聲后,這才勒馬轉身召集一眾黃巾軍的騎兵。
“咻————”
尖嘯聲陡然響起,直沖云霄。
停滯了些許的黃巾軍軍陣再度起了變化,兩陣各由四百名黃巾軍武卒組成的軍陣快步上前,隨后數屯的步弓手也是緊隨其后。
弓弩弦聲大作,黃巾軍再度進軍。
隨后呂布、徐晃兩將領著大量的黃巾軍騎兵從兩陣黃巾軍武卒的軍陣之間快速掠出。
組成黃巾軍騎兵鋒矢的正是許安麾下僅存的具裝甲騎。
有了這些具裝甲騎,那些本來就沒有多少抵抗決心的匈奴胡騎,瞬間作了鳥獸散。
不過匈奴胡騎自然不會甘心,就這樣輕易地放過黃巾軍的騎兵,所以他們很多都徘徊在旁側,想要用騎射襲擊擾黃巾軍的騎兵前進。
但黃巾軍騎陣中有呂布、成廉,高順等一眾弓馬嫻熟的驍將在,還有一眾歸降的并州軍,徐晃又將黃巾軍騎兵中那些弓術卓越的人放在外圍。
雙方互射了一陣,黃巾軍騎兵又有盔甲庇護,匈奴的胡騎自然是不敵黃巾騎兵,只能是狼狽不堪的向兩側逃去。
黃巾軍的靠攏也讓漢軍營壘中的一眾漢軍略有著騷動。
呂布驅動著戰馬行至約五六十步的距離,直接翻身下馬,從馬鞍上取下了鵲畫弓。
這鵲畫弓已經跟隨了他足有三年的時間了,使用起來極為順手。
呂布將掛著帛書的箭矢搭在鵲畫弓上,隨后屏氣凝神,左手持弓,右手扣弦。
隨著呂布發力,鵲畫弓一瞬間被拉至滿月,呂布根本沒有多做瞄準,弓弦一動,那帶著羽箭的羽箭已經呼嘯而過,直直的射在了漢軍營壘的墻垛之上。
呂布如此精湛的射術,又是引得了一眾黃巾軍騎兵的歡呼。
許安就在不遠處,聽到歡呼之聲,也是明白呂布多半已是完成了任務。
漢軍營壘的營墻上,漢軍早就發現了黃巾軍的舉動。
“這是?”
漢軍軍候李恩上前一步,想要拔出插在墻垛上的羽箭,但第一下居然沒有拔出來。
李恩面色微微有些驚訝,牢牢捏住羽箭,再一發力,這才取下了箭矢。
攤開帛書看著信上的內容,李恩臉色也逐漸嚴肅了起來。巘戅書倉網shUCanG.CC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