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傳令兵很快來報;“報告司令官閣下,前鋒部隊在七道灣遭遇敵軍阻截,兵力至少一個團,全都裝備火槍的精銳部隊,而且還有兩挺重機槍壓制火力,暫時無法通過。”
“什么鬼?”萊奧費爾南德斯中將驚詫極了。
七道灣距離北溪大營并不遠,也就3公里左右的路程罷了,急行軍半個小時就能趕到,敵人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
不客氣的說,方圓510公里都應該是北溪大營的直接掌控地區,這里出現大股敵軍,難道…
一想到這種可能性,”萊奧費爾南德斯中將將便覺得不可思議,前線除了法國軍人還有2.5萬名北越仆從軍,不可能幾個小時也頂不住吧?
由于敵軍阻隔,萊奧費爾南德斯中將無法得到前線第一手戰況,但是出于豐富的經驗,他能預感到北溪大營的處境并不妙,于是臉色一沉下達命令道;
“命令前鋒部隊全力突破敵軍阻截,必要時可以用炮火清除頑固目標,盡快前出北溪大營會合,探明敵情,速速來報。”
“遵命,將軍閣下。”
法制75毫米野戰炮源于蔚藍色武器公司火炮技術授權,全炮重2300磅,配備兩個碩大的鋼質輪,在北越地區由兩匹健壯的大騾子拖帶,在法國步兵團中配備一個炮兵連,每個連4門火炮。
這樣的火力配置比原本歷史上要強一些,是由于身管火炮技術的提前擴散,從而引發的蝴蝶效應。
這將直接導致今后的歐洲戰場戰況更加慘烈,此乃是后話,不提。
行軍中的法軍部隊由于前方遭遇阻截,因而停頓下來,分散到路邊的樹蔭下休整,拿出水壺,吃一些隨身攜帶的干糧,有的士兵還拿出澳洲卷煙享受起來。
在如今的南亞地區,琳瑯滿目的澳洲卷煙品牌充斥市場,漸漸的成為社會普遍接受的消費品。
高檔煙有“鳳凰”“紅河谷”“大金龍”,中檔煙有“七星”“白云”“大洋洲”“萊斯頓”“紅雙喜”,低檔煙就更多了,有“豐收”“快樂門”“瑪卡”“逍遙游”“勞動”“大鐵塔”“青島”“萬里疆”等等,多達幾十個牌子。
這些法國兵的收入都不錯,能抽得起中檔的“萊斯頓”“紅雙喜”這些牌子的香煙,這些中檔煙一般都是自己掏錢買的,軍隊里發的都是便宜的劣貨。
大洋王國的香煙不但在南亞暢銷,在歐洲各地以及海外殖民地也相當流行,英國陸軍就指定“鳳凰”“白云”“紅雙喜”和“萊斯頓”等品牌的中高檔香煙為軍需品,每年大量采購供應麾下部隊。
這是因為大洋王國的煙葉種植已經成了規模,而且香煙工業規模大,廠牌多,競爭激烈,從而形成了良性競爭氛圍,令煙草產業一步步做大,遠銷海內外。
大洋王國的煙草業重要種植區域是金水河流域和婆羅洲,該區域具有大片適宜發展煙草業的肥沃土地,自然條件得天獨厚。
煙草是喜溫植物,最適宜的生長環境是25攝氏度至31℃,而且煙草需要強烈的日照,肥沃的土地,前期需要大量降水,中期略減,土壤持水量在6070之間,后期減少。
這樣的需求完全契合靠近赤道的婆羅洲和香格里拉島地理條件,在每年雨季結束前的11個半月育苗,出了雨季之后煙草茁壯成長,迎接燦爛的陽光日照。
不客氣的說,發展煙草業種植大洋王國的條件得天獨厚,誰也比不了。
萊奧費爾南德斯中將翻身下馬,走到樹蔭下勤務兵架好的椅子上坐下來,從口袋里拿出一包特制金箔版“大金龍”,自顧自的叼出了一根點上火,目光深邃的看著槍炮聲急驟響起的前方沉思。
上帝作證,這給他的感覺并不好。
吸煙有助于提神,將軍閣下在思考問題的時候都喜歡來一支,久而久之變得有了依賴性,已經離不開香煙了。
從河內增援而來的部隊有5個不滿編步兵團,總兵力約6600人,這已經是萊奧費爾南德斯中將能夠集結的最大支援兵力了,河內只剩下一些工兵部隊,憲兵部隊和后勤部隊,幾乎完全空虛。
臨近中午時分 香煙已經抽了四、五根,時間過去兩個多小時了,前方的戰斗依然在激烈的進行著,槍炮聲不絕于耳。
萊奧費爾南德斯中將已經等得不耐煩了,前方傳來戰報總是進攻受挫,進攻受挫,已經有兩個法軍步兵團輪流上陣都無法打開局面,這讓他非常奇怪?
越國什么樣的步兵團能有這樣的戰斗力?
這簡直匪夷所思,要知道萊奧費爾南德斯中將麾下可是從蘇伊士運河區抽調來的陸軍部隊,戰斗力相當不錯,僅比駐守在本土的精銳兵團略遜一籌罷了。
對付個小小的土著王國,還不手到擒來嗎?
萊奧費爾南德斯中將想的確實不錯,但是他的兩個步兵團對付的并不是越國一個團,而是新軍整整一個步兵一師。
李拴柱將軍的指揮部已經前移到七道灣附近,此刻正在指揮部里用餐,神情輕松地與范同章中將,一師師長顧致林少將談論當前的戰況。
“顧致林將軍,吃過飯以后我需要你的一師故意示弱,放開一個口子讓敵人長驅直入,后面的二師,三師陣地已經布設完畢,我們需要在這里解決掉法國人。”
一師師長顧致林少將連忙丟下手中的碗,站起來敬禮回答道;“報告司令官,卑職堅決完成任務。”
“嗯,坐下繼續吃飯。”李栓柱少將手中拿著筷子向下壓了壓,讓他把飯吃完再說,然后掉過頭對著。范同章中將問道;“參謀總長閣下,后方降兵編列的怎么樣了?”
在突破第1線陣地之后,越國大軍一路突進,后方的降軍都丟給尾隨而來的十一師,重新進行教育編列。
十一師是由原來的綠營軍改編而成,是輔兵師,相同地位的還有十二師,每個師的員額是5000人,只擔負二線警戒守備任務,其實一直都沒有滿編。
這兩個師由陸軍參謀總長范同章中將指揮,跟隨著一線進攻部隊前進,沿途負責看押俘虜,占領區治安,掃蕩殘敵等任務,編列降軍也是任務之一。
范同章中將紅光滿面的將筷子擱下,拿出手帕擦了擦嘴說道;“司令長官請放心,我們將俘虜兵中的軍官全部都甄別出來槍斃,選擇其中青壯編列出5個千人隊,準備補充給黑旗軍三個,一師一個,其他兩個師一個,這樣還剩下6000多名俘虜,考慮到下一步占領河內及南方省,地盤大了需要的兵力就多,經過請示陛下同意,準備將11、12兩個師擴編到6000人,補齊缺編部分,這樣一來大概能消化掉3700多人,余下的派作勞役,跟著軍隊修橋鋪路,運送后勤物資,也算是物盡其用了。”
“黑旗軍全都收攏回來了嗎?”
“已經七七八八了,此戰黑旗軍作戰悍勇,減員接近14,當為首功矣!”
“參謀總長說的不錯,新軍訓練裝備都很好,就差這一股子勇悍之氣,所以我準備用這批法軍磨練一下新軍三個師,所謂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說到這里,李栓柱神情自得的笑了起來,繼續說道;“一師頂住了最初時期三個小時的猛攻,現在該二師表現了。”
他掏出懷表看了一下,最后神請堅定的說道;“我就不相信這些法國人是鐵打的戰士,總攻擊時間確定在4點整,先放法國人進來打,一步步消磨他們,然后我們將集中所有兵力發起全線反擊,一舉擊退來犯之敵。
入夜之后 我要站在河內大街上,看到整座城市哭泣。”
他的話說的在座眾將軍群情沸騰,齊刷刷的站起來敬禮,回答道;“卑職等誓死效命,不敢有誤。”
“好,那就回去安排作戰吧。”
“遵命,司令長官。”
李栓柱名義上是高級軍事代表團長,實際上是整個戰役的總指揮官,他的軍銜雖然只是少將,但這是大洋王國的軍銜,在越國幾乎頂了天。越國陸軍參謀總長范同章中將都得給他打下手。
沒辦法,宗主國嘛!
越國如今有兩個宗主國,一個名義上的宗主國大清賦予了越國合法的地位,一個實際上的宗主國大洋王國,全方位扶持越國在中南半島生存下去,越活越滋潤。
這種情況有點像以前的琉球王國,一女侍兩夫。
只不過現在的琉球王國抱到了新大腿,鐵了心的只跟著大洋王國,對大清和扶桑都不屑一顧,大清對此無所謂,卻把扶桑國氣的七竅冒煙卻無可奈何。
沒辦法,扶桑國現在從骨子里面就害怕大洋王國,知道自己根本就惹不起人家,不但后臺硬扎自己本身實力也雄厚,敬而遠之唄!
以李栓柱上將如此高的職權,也僅僅知道血洗河內是上峰的命令,至于哪個上峰就無從猜測了。
這種酷烈的形式手段來看,很有點兒像咱們的陛下,這讓李傳柱少將想起了悉尼,墨爾本…咳咳,禁言,禁言。
理由嘛,無外乎以下幾種;
其一,越南王國是有著上千年歷史的古老南亞國家,擁有自己獨特的傳承文化(基于儒家,類似于嶺南文化之類的差別),民族特色和習俗,這些獨具南亞特色的傳承在河內,順化這些古老王都尤其濃重,迴異于中原文化。
由此繁衍了一大批思想極度頑固的官僚,學者和地主階層,他們是越北文化的傳播者和中堅力量,也是潛在反抗的組織者和領導者,必須要予以通通清除。
一將功成萬骨枯,一國呢?
河內作為越國的京畿之城,今后必然要定都河內,沒有哪一個王國統治者愿意坐在火山口上,實施大清洗勢在必行。
此舉之后 再從兩廣地區遷來大量的人口填充,華人相同的文化,習俗可以無障礙融合,奠定新王國的基礎,何樂而不為焉!
其二,越國作為一個200多萬人的南亞小國,完全是農業社會,生產力低下,維持著5萬人規模的龐大軍隊可謂是窮兵黷武,必然長久不了。
規模縮小到十分之一,五六千人差不多。
以前的越北駐軍是由滿清朝廷撥款,其實就是兩廣總督府承擔了駐軍費用,以兩廣數千萬人雄厚的人口基礎,這點軍費就是毛毛雨啊!
現在顧致文獨立建國,兩廣總督府就再沒有理由為其支付糧晌,需要其獨立籌措。
所以,洗劫一座積淀深厚的城市就成為誘人的選擇。
越國是沒錢,可是河內這些世代官宦人家,大地主大商人之流有的是錢,搜刮出數百萬兩白銀還算事嗎?
其三,經歷血戰的官兵需要發泄,也需要金銀財貨犒賞,沒錢咋辦呢?
搶唄,殺唄。
九個小時后 無數的士兵眼中帶著瘋狂的血絲沖入河內,城市里槍聲和哭喊聲不斷,整個城市在越國大軍進攻下淪陷了,顫抖的匍匐在地,在槍聲和煙火中呻吟。
下午的戰況不出所料,增援的法軍部隊在突破后狂喜不已,一腳便踏入了李拴柱少將剩下的重重陷阱,可以說,法國人骨子里面的傲慢釀成了失敗的慘劇。
剩下便沒什么可說的了,在下午4點整的時候,越國大軍發起了全線攻擊,法軍增援部隊在數倍于已的敵軍攻擊下瞬間崩潰,這時候他們的先頭部隊已經看到了北溪大營,也看到了北溪大營里的法軍。
只不過這時候的法軍全都成了俘虜,無奈的看著增援部隊踏入重重包圍中。
差不多黃昏時分,法軍增援部隊已經全軍覆沒,只跑出去了大貓小貓兩三只。
在這種情況下 河內已經敞開了大門,靜等著新主人入駐其中。
一想到這里,越國全軍上下就興奮不已,連續大戰之后的疲憊早已經拋到九霄云外,休息過后飽餐了一頓,星夜直奔河內而去。
李拴柱吹過的牛比得到了應驗,不僅整個河內都在他的腳下哭泣,流淌的是殷紅的血淚。
三日不封刀,一個時辰都不提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