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它吃吃的笑著,像是在與高齊明做著什么游戲。
什么鬼東西?高齊明汗毛瞬間炸立起來,腎上腺素極速激增,手中唐刀都險些掉在了地上。
“咔嚓…”就在這時候,高齊明之前怎么都打不開的書房大門房鎖轉動的聲音傳來。高齊明看了一眼大門,再轉過頭后卻發現身后的血色鬼嬰不見了。
書房的大門緩緩打開,一身白衣長裙的余思婷緩緩走了進來,她的青絲之中已經隱隱有著些許白發,而白裙之上更是有著各種血跡、汗漬與泥污。
“思婷?”高齊明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怎么可能找來?他一點痕跡都沒有留下,就算是她再怎么查也絕對不應該能夠找到他。
“哈哈…你好像很驚訝?”余思婷歇斯底里的笑著,她一邊摸著懷中的血色鬼嬰一邊顫抖著身體。
“是你在搞鬼?”高齊明神色逐漸平靜下來道,只要是人在搞鬼,那就還在掌控之內。他看了看余思婷手中血色鬼嬰,心中瞬間有了計較,早就聽聞有養鬼改運之術,但他從未見過,今天倒是長見識了。
“是我。這是你的兒子。你看他可不可愛啊。”余思婷略有散亂的頭發下,笑容詭異且駭人,她摸著懷中的血色鬼嬰,顫抖著道。
“你瘋了啊。”高齊明忽然笑了,那是一種享受的笑、病態的笑。
“太有意思了。”高齊明轉過身背對著余思婷前行了幾步,隨開一個瓷瓶,從中倒出了三粒石頭一般的東西。
“我是不知道這世間有養鬼人,但有朋友曾送我過高僧舍利,據說可以克制陰邪。試試吧。不需要做其它分說,既然恨我,那看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高齊明病態而瘋狂的笑著,他是一個喜歡幕后與布局的人,但他也千萬次想過自己面臨絕境的情景。
行惡者,自然自然要時刻備著后手。
“古言說:仗義每多屠狗輩,負心多是讀書人。這句我信,但我不信惡人自有惡報。養鬼的手段?今天且看看你能不能殺死我。”這是一場賭博。高齊明半生之中鮮有賭博之舉,但是臨賭之際,他卻從來沒有半分猶豫。
正是這種果決,他才走到今天的位置。但是今天,他卻是第一次感到賭博的那種腎上腺素上升的感覺,果然,賭命才是最刺激的。
“天不收惡人,我收。你欠我的,我不計較,但你欠他的,你要還給他。”余思婷輕輕摸著懷中血色鬼嬰,身體顫抖著道,即使養鬼人也不該如此貼近所養之鬼,但是她已經不在乎。
將死之人何有所懼?
“來吧。這是我一生都不曾賭過的局。”高齊明張開了雙臂,雙手之中握著那佛骨舍利,閉上眼睛身體輕輕的顫抖著。
余思婷看著高齊明,這個男人曾被她認為是此生的依靠,但是事實讓人悲哀而無力。
“去吧。你父親欠你的,還是要你親手拿回來。”余思婷看著懷中的鬼嬰,閉上眼道。她太累了,這件事做完,她再做一件事,也該結束了。
“呵呵…”詭異、喑啞的聲音再次響起,血色的鬼嬰僵硬地轉動著脖頸,漆黑如墨的雙目盯著高齊明的方向。無盡的怨氣似有涌動,一道血影在空中劃過。
“哐當…”突然一道金光涌現。
“啊…”一聲慘叫聲響起,血影與金光一觸即退,血色的鬼嬰瞬間暴退,回到了余思婷的懷中。高齊明閉著眼睛笑了。
“哈哈哈…聘婷啊,你看到了嗎?好人不償命,禍害遺千年啊。你終究是收不了我。”高齊明睜開了雙目,嘴角上揚道,他的語氣之中恢復了那種智珠在握的感覺,他知道他賭贏了。
這種賭命成功的感覺,真的是太妙了。
“兒子,你沒事吧。”余思婷沒有看高齊明,她蹲下輕輕撫摸著血色的鬼嬰,身子一邊顫抖一邊問道。血色鬼嬰身上的血色此時已經暗了幾分,它呲著牙,面目猙獰。
高齊明放下了高舉的雙手,握著手中的舍利緩緩向余思婷走過來,笑道:“我這個人不記仇,也不記恩。我萬事推算,步步經營,唯恐算錯一步。但這都不是我所享受的。我這個人貪得無厭。
自從我患病之后,你知道嗎?是你給了我最大的快樂。摧毀一個的一切幻想與信念,真的是一種享受。可惜,這種快樂,沒有人分享。”
高齊明露出病態的笑容,這種在黑暗之中的取樂的事情,他不能對任何人分享,但今天卻不同了。
“我毀了你,也毀了這個孩子。你將其練成鬼來報復我,這真的很無聊。我一直認為報復是這世界上最粗魯而幼稚的行為,你知道嗎?算了,你也不需要知道了。今天你死在這里是一種解脫。你和這鬼嬰就一起死在這里吧。害人害到底,送佛送到西。”
高齊明拿起了之前的那把唐刀,冰冷的鋒刃泛著寒光。
“放心。這把刀很快,我試過。”高齊明語音不復常態的儒雅,而是病態與詭異混雜著。
“呼…”這是刀刃劃開空氣的聲音,落刀如流水,余思婷低著頭看著自己懷中的血色鬼嬰,不言不語,無畏無懼。
“哐當…”就在刀鋒即將劃過余思婷的脖頸時,大門直接被踹開。門板砸開了唐刀,將高齊明撞倒在地。
一聲如同金剛又如同大魔的暴喝響起:“天不收你,這鬼嬰也收不了你,佛爺來收你。我不信還收不了你。”
無戒身披麻衣袈裟,高大的身軀出現在書房之中。世間居然有這種惡人,簡直是天理不容,他無戒今天就替天行道。
“和尚?你是她幫手?”高齊明倒在地上皺著眉頭問道。
“佛爺不是,她這練鬼嬰的事,佛爺過會再和她論道論道,但是你的事,現在就要就要和你論道論道。”無戒一抖僧袍,大手探出直接將高齊明單手拎了起來。
高齊明沒有掙扎,眼前這種人明顯不是他所能掙扎的,他雙手抱著無戒的扯住他衣領的大手,讓自己的呼吸順暢一些。
高齊明直視著無戒的雙眼,用略帶嘶啞的聲音道:“她是養鬼人,那是鬼,你是佛,我是人。高僧舍利護我,你卻要殺我,你不覺得有些問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