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虎頭山水潭邊那懸崖。
三個人登上了那懸崖,從懸崖上面,眺望水潭。
方言來到了被襲擊的位置,開始回憶:“爬到了山頂以后,有些人留在山上作畫,我沒有找到凌微,后來從你口中得知,她到后山去了,我就到這邊找,就爬上了這片懸崖,從這里可以看到很遠,我當時被襲擊,就是在這里。”他指了一下當時大概的位置。
袁可泰環視了眼四周,又看了一眼頭頂,數棵百年的參天大樹,說道:“這里的樹木很多,當天的風很大,折斷樹枝也是有可能的。”
方言搖頭微笑:“樹枝給刮斷的時候,肯定會發出響聲,掉落還有碰撞的聲音,不會悄無聲息就掉下來的,我可以保證,當時我沒有聽到折斷的聲,更沒有聽到碰撞的聲音。”
大胖啃著糯米雞:“是呀,要是樹枝被風折斷,一定會有聲音的,人肯定能夠警惕起來,喬默又不耳聾,怎么能夠聽不到。”
方言看了一眼旁邊:“要是真的有樹枝掉了下來,這下面,應該有一些殘留物的,但你看,什么也沒有。”
袁可泰說道:“也許是什么上山撿柴的人收拾了呢。”
“撿柴,不會那么費體力的爬到懸崖頂的,他們會選擇下面的密林子,這里就沒有什么木柴好撿。”方言問道:“我昏睡的這三天,沒有下雨吧?”
“紙鳶節那天忽然黑了,但沒有下。”大胖道。
方言忽然轉過身去,身后只有一條路,他放慢了腳步,左顧右看,像是在尋找什么,他確定,打他的應該是根木棒,木棒或鐵棍、石頭打在頭上,還是能夠感覺出來的。
大胖問道:“你在尋找什么呢?”
方言不搭理他,繼續向下面去,但他走的更加慢了。
忽然,一根手臂粗,三尺長的木棒抓住了他的注意,方言探身進去,把它拿了出來,明顯是不久前才折斷的,那兩端都是黃白色的新痕,要是折斷太久,斷痕會腐朽生灰,不會那么白。
就藏在了一片雜草叢中,應該是什么人扔進去的。
“沒錯了,這就是襲擊我的木棒了。”
“你怎么確定這是襲擊你的木棒?”大胖不解的問。
“你看,這木棒的頂頭還有血跡,雖然不是很明顯,變成了暗紅色,但卻能夠明顯的判斷是血,這幾天幸好沒有下雨,所以沒有被沖洗掉,你再看這木棒兩端的折痕,很明顯也是新折斷的。”
“這可能是打蛇,或者什么動物,留下的血痕呢。”
“你別跟我頂牛好不好,你也說的沒錯,我確實不能給你證明,這就是我的血,可能想一想,打蛇,木棒仍在這里,而且是一個新的木棒,和我被襲擊時間吻合,這是不是太巧合了,還正好扔在這附近,就不能扔遠一些!”
方言繼續解釋的說道:“這就是襲擊我的木棒,兇手可能在我上懸崖的時候,就盯上我了,掰了這根木棒,緊跟在我的后面,趁我在眺望下面的水潭,一棒擊中我的后腦,我就掉入了水潭。
“他趕緊逃走,但不可能一直抓著木棒不放的,隨時都可能碰到人,順手就扔進了路邊的荒草叢里面。”
大胖像是恍然大悟一樣,摸著自己的下巴:“那么就證明,不是意外的,真的有人襲擊你。就算這樹枝真的是從樹上掉下來,也不可能在砸到你之后,飛到那么遠的路邊去的。”
方言搖搖頭,可惜這木棒十分粗糙,不可能留下什么指紋,再說這是古代呢,估計還沒有人研究指紋破案呢,他只是在偵探書里面看過而已,并沒有掌握這門技術。
袁可泰很認真的在聽著,問道:“那當時你看到凌微嗎?”是凌微的叫聲驚動了他,他才跑過來,最后救了落水的方言。
“我就是看到了她,所以才沒有警惕,她當時就在水潭另一側的林子中。”他用手指了一下對面的那片林子,還道:“我當時正準備叫她的,可沒有等我叫她就被擊中了。”
“那她當時看到你沒有?”
方言明白他的意思,要是凌微看到他,就可能看到他身后的兇手,冷笑道:“她要是看到我了,我還用叫她嗎,不過她有沒有看到我掉下水,我就不知道了,反正后來的事情,我也不清楚了。”
袁可泰回憶的說道:“當時我們在另一邊掏鳥窩,聽到了凌微驚叫一聲,我就跑過來,是她讓我知道,你落水潭了。”
“她驚叫?難道她知道我被襲擊了?”方言若有所思的想著什么。
“這個我不知道,你從這么高掉下去,發出巨響,肯定把她吸引過來,到的時候,那一片的水,已經被血染紅,她一定被嚇到了,才驚叫的,我來到的時候,那一片紅都還沒有消失呢。”
方言微微點頭,說道:“對,我的腦袋都被打穿了,肯定流了很多血。”
“那附近還有其他人嗎?”
“在懸崖上,我只看到凌微,還有沒有別人,我不知道。”
“不過,你還算幸運,幸好先被凌微發現,而且我還在附近,能夠及時的趕過來,否則你肯定是要被淹死的。”
方言在一石頭上面坐下來,現在可以確定,有人襲擊他了,但襲擊和放藏獒,是不是同一個人干的,現在還不能斷定,但有這種可能。
大胖喃喃的說道:“如此說,真的有人要殺喬默。”
袁可泰也看著方言,問道:“你最近是不是惹了誰?”
方言搖搖頭說道:“是要把我殺了,還是只想給我教訓,我現在也說不準,但你要讓我確認,誰和我那么深仇,到必須除掉我,一時半會我還真琢磨不出來。”他當然一下子琢磨不出來,不過那本日記,對他是有幫助的。
“會不會是那個暴發戶。”大胖說道。
一個多月前他們在春風里喝酒,因為一個女孩子,和暴發戶打了一架,最后是喬默贏了,還嘲笑了他一番,暴發戶咬牙發狠說,要給他報復。
“暴發戶?”
“陸玉麟。”大胖道。
“哦,他呢!”方言假裝自己知道。
“但他是個欺軟怕硬的,應該沒有那么大膽吧。”袁可泰道。
“那很難說,我們給了他這么大的羞辱,他發狠也是有可能的。”大胖道。
“可惜那天上到山上的人實在太多,想要排除,實在太難。”袁可泰道。
“是有好幾千人,但和喬默有恩怨的不會太多。”大胖好像忽然變聰明了。
“這倒是,但卻也不見得就一定非得是和喬默有恩怨的人出手,也可以找人干,或者他的手下,只要你有錢。”
“找殺手?”大胖驚恐道。
方言嚴肅的分析道:“不可能,這很明顯是外行人干的,殺手的話,一定完全做好準備,不會從某個樹叢折斷樹枝,這明顯不是有備而來。
“殺手一般都會自帶兇器,比如匕首什么的,這樣會更加干凈利落,背后致命部位一刀,肯定不會讓我活著的,明顯什么也不帶,才隨便的扯了根木棒。”
“也有道理。”大胖感覺發麻,擔心道:“喬默,要真的是有人要殺你,這或許不會是最后一次,你得小心一點才行。”
袁可泰道:“不是小心就能夠避免的,真想安全,就應該找到兇手,這才是萬全之策。”
“對,那我們找你叔叔,他或許能夠幫上忙呢。”
“還是不要驚動他了,我自己先查一查。”方言擔心執法衙的人會不會查到喬默死了,他還不想弄得這么復雜,他相信自己癱瘓那八年所儲備的犯罪心理學知識。
“我也幫你查一查。”袁可泰這些年,通過他叔叔學了不少這方面的知識,是為了有一天,像他叔叔一樣進到執法衙,已經具備了破案的基礎知識,早想試一試手,就是沒有找到機會。
“那怎么查呢?”大胖問道。
“從藏獒開始查起。”方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