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一個客人剛下車,呂紅軍忽然接到唐榮軍的電話:”紅軍,快到河堤路信陽菜館,咱們盧山三軍聚一聚。”
河堤路那家信陽菜館,也是盧山人開的飯店,因為老板熱心,味道鮮美價格公道,呂紅軍他們三個老鄉的哥每隔些天就要在那里聚一聚輪流請客。
“怎么,今天你要請客的嗎?”呂紅軍笑問對方。
唐榮軍說,不是的。是我表妹麗花呀。不是上次咱們幫她出頭討回了工錢嗎,她今天要答謝,請咱們吃個飯。
呂紅軍就開車向河堤路那家菜館奔去。到了地方,唐榮軍、孫建軍和王麗花都等在門口,兩個老鄉的出租車都停在飯店門前的車位上。呂紅軍停好車,幾個老鄉就調侃著說笑著走入菜館,找了張桌子坐下了。
王麗花先說話了:“感謝幾位老鄉幫忙。要不是幾位大哥,我那點薪水,只怕這輩子要不回來了。今天,請幾位在這里坐坐,吃個便飯,聊表謝意。”
呂紅軍就說,客氣了。你是唐榮軍的妹妹,也就是我們的妹妹。不幫你幫誰。
孫建軍說,一家人不說兩家話。盧山人在外,不能受欺負。
說話間,服務員拿來了菜單,王麗花就請幾位的哥點菜。呂紅軍說,客隨主便。王麗花就說,那么咱們就一人點兩個吧。然后她自己就要了一個蓮菜燉排骨,一個鴨血燒豆腐。呂紅軍要了個毛尖炒雞蛋,孫建軍點了一個糖醋帶魚,一個老櫥白菜。唐榮軍要了一個夫妻肺片,一個羅山大腸湯。
忽然門外走進一個摩登女郎坐在了鄰桌。女孩二十出頭,一身牛仔衣褲,長發飄逸美輪美奐。呂紅軍定睛一看,這個女孩自己認識,原來就是自己拉過多次的那個美女老鄉,在鵝城做流鶯的盧山女孩張月梅。
呂紅軍就站起來打招呼:“張小姐!”
那女孩見了熟人,也是喜出望外:“哎呀,老鄉。鵝城真是太小了。”
呂紅軍就熱情地邀請對方來自己這邊坐,一起吃飯。那女孩就大大方方地走過來坐在了呂紅軍的對面。
呂紅軍就給身邊的幾位介紹張月梅:“這位美女,也是咱們在鵝城打拼的盧山老鄉。”
唐榮軍看了看呂紅軍叫來的美女,忽然睜大了眼球,站起來驚喜地大喊一聲:“張月梅!”
那女孩先是一怔,猛然間也恍然大悟:“是你呀,唐榮軍。好久不見了。”
說著也站起來,向對方伸出了右手。后者也伸手互握了一下。
呂紅軍一頭霧水:“你們認識呀?”
張月梅說,豈止認識。我們是高中一個班三年的同學。畢業后,大概有五六年沒見面了吧。聽說他后來去當兵了。
唐榮軍嘿嘿一笑說,世界真是太小了,想不到咱們能在這里碰面。看來,還是有緣分呀。
然后二人就都坐下了。張月梅就在桌下伸出一只腳在呂紅軍的腳上輕踢一下,然后向他眨眨眼睛。呂紅軍猜出來,這個美女老鄉是要自己不要向在座的其它幾位說明她現在的職業,也就會意地向對方眨眨眼睛。
唐榮軍問自己昔日的同窗:“張月梅,后來聽說你上的是千陽師院,是個二本?”
對方說是的是的。
唐榮軍又道:“現在呢?當老師了吧?”
對方嘆了一口氣,說:“老師是個老師,但沒有編制。公立學校的教師沒有考上,在鵝城市黃岡學校做了個初二英語老師。”
在座的幾位都知道,這黃岡學校,是鵝城市唯一的一所民辦學校,里邊從小學到高中所有的年級都有。因為是私立,所以進去的門檻低,工資也就不高。呂紅軍心里說,這女孩,演戲的本領還不小。
正說話間,呂紅軍的手機鈴聲響起,接聽了,是盧山老家的父親打來的。但飯館里人太多了,聲音吵雜,根本聽不清電話里說的什么,就走到門外去接聽。張月梅見狀也跟了出去。等呂紅軍打完了電話,就輕輕地對他說:“紅軍,今天可不要說破我的身份,要不我就沒法做人了。這個唐榮軍是我的高中同學。他知道了,再傳出去,回去就無法見人了。”
呂紅軍說,放心吧美女。今天不會說,以后永遠也不會說。
張月梅又說:老鄉,你上次給我介紹的那個記者,看著文質彬彬滿腹經綸,其實狗屁都不如。把我折騰了一晚上,說好的八百塊錢,到了早上,只給五百,一個勁的叫窮。沒見過這種男人。
呂紅軍說真的嗎?我和他也是萍水相逢。看著人模狗樣的,太不地道了。
二人說著,就又走回飯店坐在飯桌前。要的菜陸續上來了。幾位老鄉邊吃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