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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會面

  翌日清晨,東京希爾頓酒店。

  戈爾德打著哈欠,幾拉著睡衣從床上坐起,因為是冬天的緣故,空調的暖風開的很足。

  他睡眼朦朧揉了揉眼睛,發現屋子里的光線異常充足,明明昨天睡前已經拉上了稠厚的窗簾,但現在確實陽光滿屋,隱帶冬意。

  一道氣息寧靜,瀟灑負手的身影立于落地窗前,俯瞰東京。

  聽到床上的動靜,他回過頭來,笑道:“你睡相有點差啊,戈爾德,該找個妹子暖床才是。”

  沒有人喜歡一覺起來,第一眼見到一個男人,哪怕這個男人有點小帥,氣質越發成熟穩重,但不想見到男人就是不想見到男人啊。

  戈爾德臉色鐵青,幾欲抓狂,明明昨天他還很想見到陳奇,但當真見到之時,他發現這個家伙還是一如既往的不招人喜歡。

  “你這個家伙,這些日子都去哪了!”

  作為領導,戈爾德有著不爽就可以責難下屬的權力,他決定刁難一下陳奇,讓這個家伙明白法政科到底是誰說了算。

  “游了小半個地球,剛靠岸就卷進麻煩事里。”拉了把椅子靠著,陳奇拍著大腿,后悔道:“我被人圍追堵截,費了老大勁才找到你,可見單獨行動要不得啊。”

  戈爾德聞言怒火全消,心中生出些許快慰,陳奇單獨離隊過的并不快活的消息,對于團隊行動遵守紀律的同志來說就是一貼清涼劑,原本這些時日拉鋸產生的火氣,也消失的差不多了。

  “嗨,話也不能這么說,你來得晚也免受煎熬,這幫日本人推三阻四,總想著左右逢源的好事,氣的我有點上火。”

  一句話的功夫安撫下戈爾德,陳奇面無表情的贊嘆著自己領導是個老實人,他就是怕破事多才會專門來晚,順帶以大洋測試體力極限,待會還得拜托芬妮,不能說出實情才是。

  表面功夫到位,陳奇從懷里掏出一疊干貨,遞了過去說道:“不過禍兮福之所倚,這幾天我也不是光被欺負了,昨天追死徒時,順帶收服了一個本地家族,這是他們的秘傳魔術,還有與死徒公司有關的資金收納的情況,你瞅瞅。”

  陳奇說話一套一套的,把戈爾德框的有點傻眼,什么叫做順帶收服了本地家族,還拿到了人家的秘傳魔術和資金收納情況,還有,死徒的行蹤也有把握嗎,這個可是撬開土御門嘴巴的好機會啊。

  戈爾德起身接過資料細細品讀,有關魔術的的部分被他一筆帶過,只看收支出納,一筆筆被紅圈勾勒的地方,都是和死徒相關的走賬,其中有部分導入了土御門家,合伙開公司卷地產。

  擊節贊嘆,戈爾德大笑道:“有了這玩意,我不把那些日本人的屁股吊起來抽,老子就不姓穆吉克。”

  吊起來打嗎,陳奇對此不置可否,他對東京這攤子破事無甚興趣,見戈爾德笑的差不多了,抽出腰間佩刀道:“我想修一下這把刀,順帶改裝一番,你看這邊有沒有工房給我用,我魔力不過關,魔力爐是必要的。”

  “嗯?什么刀?”戈爾德放下賬本,看了眼陳奇腰間樸實無華的長刀,吹了聲口哨:“日本刀,能掛在你的腰上,想來不是什么次品,給我瞅瞅。”

  接過陳奇丟過來的長刀,戈爾德抽到而出,陽光的海洋被一道清寒的刀光遮斷,紋路宛如木滲金砂,通體無暇的觀世正宗,引得氣流嗡動顫鳴。

  真是一把好刀,戈爾德暗贊一句,雖然他不是什么武人,但也能看出這是一把極品日本刀,只不過刀鋒上有一點瑕疵,原本應該通體流光,圓潤無暇的刃鋒上,有一處細微的暗黑裂紋,若不是就著陽光,很難看出刀身受損。

  “嘶。”宛如看到美玉受損,戈爾德輕吸一口涼氣,隨后眉頭深深皺起,問道:“誰干的。”

  很顯然陳奇收到這把刀的時候不是這個樣子,沒人會獻出次品,結合陳奇說過他遭到襲擊,戈爾德登時怒上心頭,他和陳奇都是一個德行,自己人只有自己才能欺負,哪有被外人打上門來的道理。

  “死徒的狙擊槍子彈,概念有點詭異。”

  陳奇也是搖頭,他本來以為被劍風裹住的正宗刀應該沒事才對,孰料在斬斷子彈之后,刀身還是受到了嚴重的損傷,日本刀制式緊窄欣長,以鋒芒華美著稱,本就不善于硬性碰撞交鋒,有了這么一道裂紋,可以說刀已經廢了。

  “死徒的能力都可以回溯源頭,強大古老的死徒,必然在二十七祖的名單上出現過,日本這里的黑衣組織,我在來之前查閱資料,大概推算出幾個可能。”

  戈爾德收刀入鞘,沉聲道:“其中有一個已經死亡的祖,完美符合黑衣組織的特征,結合刀身的裂痕,我覺得十有八九就是他了。”

  一秒,兩秒,三秒,接收到戈爾德眼神的陳奇,無辜的攤手道:“…別當謎語人,你知道我看雜書看得少。”

  戈爾德嗤笑一聲:“放屁,我的藏書室少說被你掃完了兩層,不過沒想到會在這里碰到第十六席的子嗣,倒是有點麻煩。”

  陳奇予以肯定的態度,事實上他也弄不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黑翼公,在圣堂教會所統計的死徒名錄中,坐列于死徒二十七祖第十六席,據考證已經死亡。

  一般來說,被吸血鬼所咬并交換了血液的人類會變成吸血鬼。但黑翼公的情況不同,被他吸了血的人類都會成為有著鳥頭和翅膀的怪物。

  生前的他是個把鳥類視為神圣之存在的魔術師,溺愛鳥類的體態和內部結構,歌頌著只有它們才是這個星球之王。為了構筑使它們更易生存的世界而活著。

  在魔術世界中,鳥被認為是“引導亡者靈魂之物”。姑且不論這種略顯偏執的思想,把鳥類作為自己的魔術基盤的葛蘭索格的確是優秀的靈魂運載者。

  不過,陳奇記得他的守墓人應該是在威爾士山區一帶,沒有說明目張膽在外活動的說法,而且黑翼公本身很可能與摩根勒菲存在某種聯系。

  摩根在于幾百年前將魔術禮裝侵刃黃金交給布拉克莫亞的墓地附近村莊的村民,向他們下達了復活亞瑟王的任務。被該村的村民稱作黑色圣母,而那里的守墓人又與黑翼公有關。

  又是終結神代,又是星之圣劍,終焉之槍,簡直像是在疊身份buff,如此之屌的亞瑟王,阿爾托莉雅潘德拉貢卻被衛宮士郎深入臺鉗內部,每當想到前世作品邏輯操蛋之處,陳奇就想放聲大笑。

  這么拉的設定,真的是只有補丁小王子才能堆出來,衛宮士郎喜提王的丈夫身份,被吹上天繼承島之力的摩根,怕是臉會被氣到發綠,英倫小島居民的恩怨,誠可謂番薯鳥蛋燴一勺,當真是別樣風味。

  如此想來,日本這里出現黑翼公的痕跡,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畢竟,都是扯在一起的玩意。

  想到這里,陳奇終究沒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搞得戈爾德一頭霧水,他并不明白陳奇的笑點,只是聳肩道:“魔力爐這里怕是沒有,想要用得回一趟時鐘塔,不過本地沒準有不錯的刀匠,配合對應的魔術較大概率可以修復。”

  陳奇并不急于修復武器,對他來說,抄把菜刀一樣可以打個痛快,目前的日本態勢還無法觸及到他的戰力底線,若是能執行魔力強化,他甚至可以直接從東京砍到冬木,一路火花帶閃電。

  他將刀束回腰間,問道:“有了賬本,你準備怎么辦?”

  “發出最后通告,之后一些無關談判的事情就交給你了,巴澤特作為傳承保菌者,手里應該有決殺類的概念禮裝,你們兩個加在一起,應該夠擺平這幫推三阻四的日本人了吧。”戈爾德估算了一下戰力,目光不太確定的投向陳奇,似乎是在考量陳奇目前的實力。

  “我沒意見,不過還是要找到死徒的位置才行,除去法政科的目標,你不是還想要找賢者之石的線索嗎。”陳奇沉思道:“本土勢力搜尋效率肯定比你我要高,先拿賬本吊著他們干活,在此期間,我們可以多收服一些勢力,從內部分化他們。”

  “…想法不錯,問題是土御門又不是擺設。”戈爾德拍了拍賬本,不太看好陳奇的想法,問道:“遭遇阻礙怎么辦。”

  “我來解決就是,而且搞定東京也不就是萬事大吉,像是三咲、冬木這種重靈地,拋開法政科不談,不去抽一筆對得起你自己魔術師的身份嗎,都是要收拾的。”

  戈爾德表情古怪,三咲市是重靈地沒錯,但是與根源有所聯系的歪心靈脈,可是把持在魔法使家族手里,冬木那個地方也是麻煩甚多,出過第三魔法結晶的愛因茲貝倫,與第二魔法使有關的遠坂,都是難啃的骨頭,戈爾德確實沒想過要動他們。

  他嚴重懷疑陳奇這不是為了利益,而是單純的癔癥犯了,準備到處去得罪人,畢竟這也不是陳奇第一回這么干了,時鐘塔里算算,從那個金毛阿魯巴,石油王阿特拉姆,歐爾洛克西薩蒙德,阿奇博爾德,阿奇佐爾緹,現代魔術科的克洛,礦石科的加恩。

  這些人哪個沒和陳奇交過手。像是干掉人匿名頂替這種事情,陳奇瞞得過別人,但是瞞不過戈爾德,估計也瞞不過很多君主,那個加恩很顯然已經死在了陳奇手里,只是沒人會替他復仇罷了。

  要說得罪每一個都是因為利益,那也太過荒謬了,但陳奇能玩到今天都沒死,說明他有著自己獨特的價值,無論是從實力方面,還是從潛力方面。

  再想想阿魯卡多那種放羊式管理,戈爾德就覺得額角有點抽疼,他反正把不準陳奇的脈,既然這個家伙想要鬧騰,那就隨他去好了。

  “如果你能快速搞定東京這塊,我就在法政科內全力支持你。”給出許諾,戈爾德很認真的道:“等我飛回倫敦,你就是把日本翻過來我也不管你,但在此之前你得全力支持我,不要亂惹麻煩。”

  陳奇表情古怪,覺得戈爾德這話說得甚是傷人。

  那些事情哪次是他主動惹下來的,還不是那些魔術師行為不甚檢點,被他拆破惱羞成怒發動攻擊,他不過是自我保護而已,像是這種防守反擊的事情,能叫惹麻煩嗎。

  哎,蒼茫天地,怎就沒有一個能夠知我懂我之人呢。

  別人能打,難道他就不能還手嗎,稍微打的重了一點,那也是因為對方動手狠毒啊,要知道其實陳奇也想和人家做好朋友來著。

  陳奇唏噓不已,覺得戈爾德誤會深重,但他不屑于多做辯解,凡事要以行動證明才具力度,只得佯裝淡定道:“你是上司,你說了算。”

  “你還知道我說了算。”戈爾德也是嘆了口氣,法政科內部人才凋零,陳奇肯加入也是因為一片心意,他不忍過度苛責,只是揮手道:“行了,我要換衣服了,你出去。”

  “大男人換衣服避諱什么,你我可是穿過一條…”

  “滾蛋!”

  被枕頭砸出寢室的陳奇,覺得心中的那份疲倦更深了,明明大家都是過命的交情,現在卻連早飯都不請,奧菲婭這會應該還陪著宮野明美睡覺,只剩他孤零零的一個人,分外寂寞。

  “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陳奇昂首一嘆:“古人誠不欺我啊。”

  等在門口的芬妮,聽見陳奇的低嘆,漂亮的臉蛋抽搐了一下,似乎在努力克制名為笑意的情緒,她微微躬身,就日本之行的局面打開,向陳奇致謝行禮。

  陳奇也不再搞怪,頷首回禮:“芬妮小姐,這里就麻煩你了。”

  戈爾德比較跳脫,巴澤特性格直接,兩個人都不是那種心狠手辣之人,法政科眼線和其他日本政壇成員姑且不論,這個小團體內最靠譜的,無疑便是眼前的女仆小姐。

  “陳奇先生也請注意身體,萬事小心,東京并不太平。”

  簡單的相互致意,陳奇走出希爾頓酒店,他同意東京并不太平的說法,正因如此,只養一條狗看家護院未免吃力,他可不想讓戈爾德和巴澤特受傷,奧菲婭與宮野明美、藤村大河也需要看顧一二,因此還是缺人手。

  四大退魔家族,除去三咲的那兩個,便是淺神和巫凈。

  陳奇現在沒工夫去三咲市,只能就近擇取了。

  望著等在自己座駕前方,一身漂亮ol裝的巫條沙紀,陳奇道:“久等了,巫條小姐。”

  巫條沙紀躬身行禮,微笑道:“只要能等到陳奇先生,便是值得的。”

  陳奇凌晨抵達希爾頓酒店,站在窗前等戈爾德睡醒,巫條沙紀則是在陳奇進入希爾頓酒店時,便站在樓下,瑟瑟寒風中守了一夜,沒有動哪怕一下。

  無論是規矩還是毅力,這樣的女人都值得陳奇聊表敬意,他屈指微彈,頓時有一股暖風拂過巫條沙紀,為她掃去體內積弊寒意。

  擺手示意巫條沙紀不必致謝客套,陳奇笑道:“那就走吧,我也很想見見你們的家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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