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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入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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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國聯邦調查局。

  是世界著名的美國最重要的情報機構之一,隸屬于美國司法部。

  “FBI”不僅是美國聯邦調查局的縮寫,還代表著該局堅持貫徹的信條——忠誠(Fidelity)、勇敢(Bravery)和正直(Integrity)。

  然而FBI除去名義上的三項品德信條之外,還有內在的不傳之秘。

  ——我們撒謊,我們欺騙,我們盜竊。

  沒有這三項本領的人,無法成為一名合格的特工。

  “日本,真是久違了啊。”

  拉下遮臉墨鏡,露出一雙充斥著犀利精悍的眼眸,名為赤井秀一的男子,坐在心愛的雪佛蘭皮卡上,望著這座狂熱的東京都。

  紙醉金迷,這四個字實在是太適合用來形容現今的日本了。

  奢靡之風無處不在,沒有人乘坐公交車,人們在街頭揮舞著鈔票,追逐著出租,私家車匯聚成一條條長龍,各種國外的奢侈品牌,在這里簡直就像雜草一樣生長。

  聒噪,愚昧,拜金,狂熱。

  人們在社會的潮流下涌動著,西裝革履之下,是膨脹到無法消化的攀比欲望。

  如果城市有人格,那么東京的面貌想必會丑陋到讓人難以置信,每個人在這里都成功擁有了一具豐滿的身體,以及消瘦的靈魂。

  但這些和旅美歸來的赤井秀一沒有關系,入了美國籍成為一名合格的FBI特工,他此行前來,是為了對付潛藏在這些表象下,暗流涌動的黑色烏鴉。

  魔術。

  進入FBI之后,赤井秀一看見了世界的里側,那是危險而狹窄的空間,內里包羅著無數不能見人的恐懼。

  而那個與他父親失蹤有關,被英國MI6母親反復強調不要去觸碰的組織,就與這個名詞有關。

  據說魔術的大本營,被譽為十二君主搭建的鐘塔,就立于倫敦的境內。

  “那么,該從哪里開始查起呢。”

  靠在皮卡的座椅上,赤井秀一抬起頭,看著被嵌入擋風板夾縫內,羅列成兩排的相片。

  被燒成廢墟的制藥廠,從骨骼殘骸中確認了身份的宮野厚司遺體,破碎顱骨的彈孔,據推測應該是由1985年由意大利伯萊塔公司制造的伯萊塔92F射擊所致。

  黑色的甲殼蟲保時捷,看不清面容的風衣男子。

  一幅幅照片晃過赤井秀一的瞳仁,他神情平靜的將目光聚焦到最后一幅照片。

  那是一個笑起來很溫暖,很漂亮的高中少女。

  宮野明美。

  宮野厚司和宮野艾蓮娜的長女,事發時這個少女恰逢中考,因為專注于學習,還有父母刻意保護的原因,并未被卷入燃燒的制藥廠事件中。

  誰也沒有想到黑衣組織會在MI6的地盤上,宮野厚司死亡,宮野艾蓮娜失蹤,僅存的長女與次女,小一點的宮野志保消失無蹤,像是被藏進了迷霧之中。

  雖然黑衣組織涉及的事件有很多,但殘留的突破口卻是寥寥無幾,每次滅口的都很干凈。

  像是宮野明美這種家人死亡,自己卻留有活口的情況,目前只此一例。

  “只能從這個少女的身上入手嗎。”

  赤井秀一思索著,與少女打交道自然也在FBI的課程訓練內,從幼齡到老年人,合格的特工會無孔不入的打探有效信息。

  攻陷一個少女的最好方式,就是名為‘戀愛’的危險游戲。

  而想要做這樣的‘游戲’,接觸一名女子高中生,最好的方式無疑是成為一名老師。

  把玩著手里的身份證,赤井秀一的照片與‘諸星大’這個名字交相輝映。

  顯然他早已做好了登陸日本的有關準備手續。

  美國背景在這片曾經戰敗的土地上,可以說是不容違抗的,必要的時候甚至可以申請駐日美軍的協助,只要是與魔術有關事務,有關權限便會被無限擴大。

  畢竟,神秘總是與長生不老有所關聯,已經擁有了金錢和地位的人們,又有什么能夠比長生更值得讓他們求索的呢。

  “魔術,與槍械究竟孰強孰弱,讓我用雙眼來見證一番吧。”

  漆黑的雪佛蘭引擎發出勁急的轟鳴,于繁華喧鬧的東京都中帶著別樣的野蠻,揚長而去。

  赤井秀一的眼中,從來都沒有金錢這種足夠使用即可的詞匯。

  何況,他接下來將會成為一名日本水杉學校的外語老師。

  為人師表,須得端莊自持才是。

  警察局,交代完黑珍珠來歷,委托他們還給‘失主’的宮野明美,露出放下心事的笑容。

  有的人或許會因為橫財而欣喜,但也有人會因為得到并非努力換來的事物而感到不安。

  宮野明美是后者,她希望與自身有關的一切,都是因為努力而得來,這樣的話,會讓她時常不安的心靈,得到一處靜謐的棲息之地。

  沒有陰謀和殺戮,陽光灑在身上的感覺,乃是宮野明美曾經一度擁有,卻無奈失去的東西。

  沒有什么能夠比正常生活更為美好,更值得人們去珍惜守護的了,她懂得不多,只是明白平凡可貴的道理。

  但,她的身份注定是與平凡無緣的。

  卡在表里世界的夾縫之間,無法觸摸到超凡,被陰影所支配的人生,與那顆黑珍珠的顏色一樣,神秘深邃,宛如宮野明美一生的寫照。

  眸光微斂,隱約有點自傷的宮野明美,笑了一下,輕輕握住了拳頭,使勁給內心那個柔弱得自己打氣。

  為了妹妹,怎么樣也不能就此敗北,加油啊,明美!

  重新恢復了溫柔和元氣,如陽光般清新明麗的少女,轉身便要離開警察局,卻不經意間看見了方才離去的陳奇,正一本正經拷著手銬,被七八個警察圍著拽進了警察局。

  昂藏威武的高大身影,總是能輕而易舉的將周遭人的目光全數奪去,從容平靜的表情,讓宮野明美的心臟不自覺的慢了半拍,似乎生怕驚擾了這份平靜后方的某種存在。

  “沒有身份證,還用金塊換鈔票,你以為這是加勒比海盜的時代嗎。”

  “還有你的貓,這個寶石哪里來的,不要以為不張口我們就奈何不了你!”

  一九八六年,經濟上行泡沫飛漲的日本,充斥著民族復興的自豪與驕傲。

  有富豪這樣說過這樣一句話:“我們可以買下整個美國的地皮房產,然后再把它們高價租給美國人。”

  戰敗的陰影在金錢的光輝下,似乎被一掃而空,卻而代之的是沒有根底的驕傲,以及那膨脹開來,侵犯人權的罪惡自卑,所轉化成的自信。

  倒是和我曾經從互聯網上看的差不多啊。

  陳奇環視著八十年代的日本警視廳,笑著問那個一直挑釁自己,似乎能從這樣的行為中,找到自豪感的警察:“你買房了沒。”

  “啊?”

  摸不著頭腦的警察,一下被陳奇的問題拿住了,他似乎想要兇陳奇一番,但終究是在陳奇跟前硬氣不起來,憤憤道:“關你什么事!”

  “給你指條明路,借款買房,握持兩年后拋出,還完債之后剩下的換美元,去國外移民拿個綠卡,別干警察這行了,你不太適合。”

  “你什么意思!”

  警察隱約聽出陳奇有股子嘲諷的味道,不由得勃然大怒,抬起警棍朝著陳奇的胳膊打去。

  陳奇似是無聲的嘆了口氣,下一刻便要送這個警察入墻冷靜一下大腦。

  “住手!”

  兩道喝止齊聲響起,分別來自于宮野明美,以及一位大衣兜帽的胖警官。

  不等陳奇有所動作,宮野明美閃到了陳奇的面前,將他遮在了自己的身后,雙手前后交錯,做了一個格斗擒拿中防守反擊的動作。

  凜冽筆直的氣勢,很難想象這是方才那位柔弱的高中女生。

  宮野明美此刻腦子里也沒別的想法,單純是覺得一言不合就打人,怎么看也太過分了。

  而且…

  “你在干什么!?”

  以怒喝停下施暴的警棍,胖胖的警官走了過來,劈手奪下對方手中的代表制裁權限的懲戒棒,低沉的道:“對一個戴上手銬的犯人暴力執法,你是想去掉肩膀上的警銜嗎。”

  警察狼狽的瞪了一眼陳奇,咬牙道:“他是個沒有身份證的小偷,方才還嘲諷警察,我怎么能算是暴力執法。”

  竟然還敢嘴硬,名為目暮十三的警官睜大眼睛,氣的那是吹胡子瞪眼。

  “我不是小偷。”

  陳奇晃了下手銬,對目暮笑道:“這塊金子是我路上游泳的時候撿的,打算去和金店做一筆小小交易,沒想到就被誣陷了,說我是原礦小偷。”

  什么亂七八糟的,目暮十三聽的腦袋有點漲,先不說是不是小偷的問題,游泳能撿到金子,這是在哪里游得泳,去金店交易倒是沒有問題。

  “報警的人是誰。”

  抓住了案件的重點,目暮揉了揉太陽穴,他本來只是幫助靜岡警方,協調辦理一件兇殺案,沒想到剛搞定那邊,就碰見了這么一件麻煩事。

  “金店的老板,說他丟了一塊生金,這個人沒有身份證,手里又握有大塊的生金,很明顯是盜竊對象,所以我們就把他抓來了。”

  一番過于樸實無華的邏輯,讓宮野明美這個高中生聽的都大搖其頭,更何況是經年老吏的目暮十三了。

  不用多做詢問,他就知道這是一起典型的物權糾分欺生案件。

  “這個金店老板出示了證據嗎。”

  “沒有,他只是抓住這個人的手,與我們強調這個人是偷渡上岸的,又拿出他和工廠簽訂的合同,以及工廠發來的丟失記錄,說是工廠委托他們看最近有無外來者,要脫手生金。”

  一五一十交代著過程,被奪走警棍的警察,憤懣的道:“這位警官,不只是生金,他養的貓脖子上還帶著拳頭大小的寶石項鏈,沒有身份證,怎么看都很奇怪啊。”

  但這也不是你抓人的理由啊。

  目暮十三壓了壓帽檐,他不是靜岡本地的警方,若是插手熱海市的案件,那就是跨區域執法,方才喝止暴力便是他能做的極限了,接下來的事情,他會打個招呼,相信熱海警方能夠妥善處理。

  至于這個人嗎。

  目暮打量了一眼陳奇,心里也是十五個水桶打水,七上八下,這體格和氣質雖然不像是危險分子,但要說是安分守己的良民…

  “不要再做言語挑釁了,相信熱海警方的辦案能力,會還你一個公道。”

  定性避免暴力執法再度出現,目暮擺了擺手,把警棍還了回去,大步離開了熱海警視廳,不再插手這件案子。

  “哼,算你好運。”

  警察冷哼一聲,顯然對陳奇方才的挑釁念念不忘,這會他才注意到擋在陳奇身前的宮野明美,呵斥道:“哪來的小姑娘,不要妨礙警察辦案。”

  宮野明美難得的皺起了眉頭,認真的道:“我是來送還失物的。”

  “噢,送完了就趕緊走,不要以為東京那邊出現了高中生辦案,就可以不把警察放在眼里了。”

  一通基于身份和立場的呵斥,壓制的宮野明美抬不起頭來,逗的陳奇一個勁直樂,顯然小姑娘的委屈表情,比警察的兇惡要好看得多。

  “笑什么,進去!”

  用言語代替身體動作,警察哼道:“你那只貓我們很快就會抓住,到時候比對丟失寶石的案件,物證齊全的情況下,你還能笑得出來嗎?”

  悠然進入班房,陳奇沒有說話,只是找了個地方靠了下來,打起了哈欠,讓警察弄了個自討沒趣,罵罵咧咧的警告了兩句,轉身繼續去當班了。

  “有點熱鬧的歡迎禮啊,算是給我的警告嗎。”

  簽證和臨時身份證都在戈爾德那里保管,游泳過來的陳奇身上雖然的確是身無分文,不過并非是什么黑戶。

  從上岸到被扭送警局,前后不過半個小時左右,雖然有陳奇做事不怎么講究的原因,但這片土地對它的抗拒之意,也是顯而易見的,這樣做無疑是先要殺一殺陳奇的銳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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