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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對手

  收到系統的提示,一邊的,營地之中又出現了大批突然患病之人,瞬間的,江年就將這兩者聯系在了一起,心底轉過幾個念頭,立刻的江年就停下了手中的一些工作,開始準備迎接這踏秋莎部族的攻勢,而很快的,他便發現這踏秋莎的攻勢和他預想的不同。

  這些家伙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往江年營地之中散布了瘟疫之后,卻沒了動靜。

  似乎是想要靠著瘟疫來將江年擊退。

  而很快的,江年便發現,對方放的并不是物質層面的瘟疫。

  而是隔空做法,用命術手段散播的精神瘟疫。

  江年的煉藥分身研修醫道至今,神醫不敢說,但也已經在醫道之上走出了不短的距離,但是面對營中士兵的病癥居然束手無策,只隱約摸到這病根不在肉身軀殼,而在心神之上。

  還是一些歸附于他的巴塔蠻見到病癥之后,說是天罰。

  江年深入細究之后,才發現,是踏秋莎部族里面放出來的命術手段。

  命術一道,江年在大巴山當土匪,不斷攻殺周邊大戶豪族之時,也領會過些許。

  十分詭異,只要讓這些人抓住了一些暗合命數的東西,便能隔空做法,害人于無形之中。

  無病無疾卻能暴斃身亡,又有靈識混沌,整個人如墮瘋魔,以至于殺妻啖子,可以說,這命術手段,不如武道那般直接殺人,但要害起人來,卻也不弱多少。

  那幾年,江年也是靠著分靈刃鎮壓意識海,又有不死身,這才扛過去幾次命術攻擊,不然饒是他通神境的修為,也免不得要吃上一些暗虧。

  同時,這些家伙趨吉避兇的本事分外厲害,江年幾次動手,都沒能抓到一個修命術的。

  倒沒想到,在這蠻荒之地,竟然又給他撞上了。

  不過這一次,似乎是因為他身上有龍脈氣運護身,那命術手段并沒有作用到他的身上,連帶著他手下的兵卒也只是‘身患怪病’,戰斗力丟失了不少,但大部分還一時沒有性命之憂。

  不過一直這般拖下去,出事也只是遲早的事情。

  面對這種情況,江年稍加打探之后,最終一個人提著一桿精鐵長槍,向著那踏秋莎部族方向去了。

  這莽荒叢林之中,本來就不好行軍布陣,最好用的巴塔蠻新兵似乎是因為就是這本地人,命數被對方抓的更緊的緣故,在這次命術瘟疫之中,受創最重,有甚者已經失去自理能力,就算癥狀輕的,也是已經有些手腳酸軟,站立不能,帶出去恐怕也只是被對方輕易攻殺掉的。

  此刻江年這邊,也就剩下能夠有一人成軍實力的江年有足夠戰力在這蠻荒之中行走了。

  同時,這踏秋莎部族并沒有固定的族地,族群是以不斷遷徙的方式在這山林之中移動著的。

  存在方式,也并不是一個整體,而是分為多支散亂分布的,彼此之間,似乎是通過族群之中的巫祭用命術手段來溝通,聯系,確定彼此方位,傳達一些必要信息的。

  對方的這種存在形式,注定了沒有辦法組織起來太多強勁的攻勢,以江年的實力,面對這種散亂部族,一個人就足以將其攻殺下來,倒也不用再加助力了。

  而且,由江年動手,尋找到那個所謂的天女化身,將其解決,也確實能解決問題所在。

  之前幾次江年遭受到命術手段的攻擊,都是靠著他尋上門去,對方察覺到危險,斷開命術手段,提前跑路為結局的。

  命術師施展命術手段,往往需要在能夠契合命理的地方設立祭壇,這個命理所在雖然外人并不能準確尋到,但只要去尋,卻也能在一種冥冥感應之下,走到對應的位置。

  換一句話說,只要當事人存了尋找的心思,然后去找,便能莫名其妙的找到地方。

  以往江年都是這般破局的。

  當然,局勢雖破,但那些命術師也大多提前跑路了,只有一個倒霉蛋,沒跑的及,似乎是因為命術手段的反噬,直接暴斃掉了,讓他撿到了一具尸身。

  只是有些惡心的是,那尸身他稍一碰觸,便直接化成了一灘膿水。

  修煉命術之人,害人害己,由此可見一斑。

  心知這命術兇險,又有這京西蠻荒之地的復雜境況,江年索性便讓一眾手下暫停下手中事務,困守營寨之中,靠著他先前積攢下來的糧草過活,而讓他去先探探這所謂的踏秋莎部族的底細。

  從營地之中出來,江年本身有不死身,又有通神實力,加上有龍脈氣運護身,在這莽荒叢林之中自然是如履平地,行進速度迅猛異常。

  而也是江年這般循著一些消息,朝著臨近的一個踏秋莎部族所在的方向尋覓而去之時,遠在上百里之外的一座山谷之中,一個渾身上下散發著野性氣息,裸露著大片肌膚,掛著一身的猛獸骨骸,獸牙飾品的黑皮少女側著耳朵,坐在一座像是祭壇的簡陋石臺之上,像是在傾聽什么。

  “他朝我們過來了,他很強,是通神境,而且有天命在身,我傷害不了他。”少女突然的開口說道,詭異的是,她雖然開口說話,但山谷之中卻沒有聲音回響,而是在相隔數十里外的幾個木棚之中,由一些老老少少圍著的火堆之上,響起來她那清脆的嗓音。

  “草莽蛟龍不去大海之中遨游,跑到我們這泥潭里面作甚?”一個老嫗沙啞的嗓音說道。

  言語之中似乎有些怨憤之意。

  “也或許是因為到這一輪,也是到了我們巴塔蠻覆滅的時候了。”一個看著像是已經快死了,眼珠子都黃的厲害,像是一灘黃白泥漿一般的老嫗低低的聲音,像是在呢喃一般說道。

  天命輪回,每一次秩序動蕩,天下紛亂,中原龍爭九天之際,他們這些窩在角落之中的小族,蠻夷之屬,便也會被卷著,身不由己的加進這亂世之中去,被消磨,成為那中原大地之中,新生王朝的一部分。

  一輪又一輪,原本這京西之地是她們各個蠻族的天下,但逐漸的,土著蠻族變土族,土族再進一步變都護府,然后都護府再進一步,便被徹底納入那龐大中原文化文明之中去了。

  算算,也差不多該是要到她們巴塔蠻了。

  大勢如此,讓人無奈,但想要不流血就讓她們放棄天女母神,也顯然不現實。

  天女母神是她們的母親,是她們的神靈,是她們的信仰,對她們來說,是可以付出性命的存在,有人想要奪走,摧毀她們的母神,那么她們就能用命去阻攔。

  “那就先流盡我們踏秋莎部族勇士的最后一滴鮮血,諸位,將族里的圖騰勇士召集起來吧,是時候讓他們為了天女母神的榮耀而流血了。”有人疾呼,馬上的就有人附和。

  而另一邊,也很快的,江年便循著方向,尋到了他得到消息之中,第一個踏秋莎部族所在。

  不過江年到的時候,部族里面已經空了。

  部族中人似乎已經提前得到消息走掉了,只留下了一些營地篝火的痕跡。

  只是也等江年踏足其中,很快的,他便發現,似乎并不是這樣,營地之中還有人,而且還不只是一個,并且還正在等著他。

  腳步停下,抓著手中的精鐵長槍上的力量也緩緩收緊,微微側目,左右掃視,試圖捕捉那隱藏在邊上,正準備守株待兔的伏兵的氣息,動靜。

  嗖!突然的,一聲破空聲響,然后緊著是連成一片的破空聲,密林之中,突然的鉆出來三十幾只弩箭對著他攢射而來。

  江年面色不變,手中長槍撥動,凌厲的氣勁凝而不發,宛如點水一般掃過一圈,便輕易的就將攢射而來的箭矢攪成漫天木屑,然后身形猛地往前縱身一躍,整個人宛如浮風之中的弱葉,輕飄飄的,在瞬息之間便是越過了數丈距離,手中長槍也不知道什么時候刺出,刺在一株需要數人合抱之粗的古木莖稈之上,槍尖所觸及之處,一股凌厲氣勁開道,讓那長槍像是毫無阻塞一般,開那古木莖稈之上開出來一個碗口粗的大洞,然后刺在一柄漆黑長刀之上。

  刀槍相接,頃刻的,便是有一聲好聽的清脆金鐵交接聲響出來。

  “遇到對手了,”江年一槍刺出,感受著上面傳來的力道,心中立刻的閃過這般一個念頭。

  而也是這個念頭閃過之時,江年手中長槍已然輕巧收回,然后擰著全身氣力,隔著古木一記橫掃劈斬而下,那數人合抱的古木就像是豆腐做的一樣,被一槍橫掃,劈斬成了兩截。

  而與此同時的,那古木后面卻也是一道刀氣迸濺,那還沒來得倒下的古木莖稈,一下的像是肥皂泡泡一樣,在那刀芒之中,被打成了漫天的木屑,露出來后面一個身材精壯,宛如鐵塔一般的黝黑壯漢,壯漢手中提刀,目露精芒,一刀接住江年的橫斬,渾身刀氣迸濺,鋒銳之意展露無遺,很顯然的,這家伙和江年一樣,是一個走鋒銳之意的通神高手,有所不同的是,江年靠著通明劍心,走的是純粹的鋒銳之意,而對方的鋒銳之中,還摻雜了一些刀的霸道意境。

  而在這種層次的爭斗廝殺之中,念頭總是慢于動作許多的。

  也是在江年心中閃過這幾個念頭之間,兩人已經交鋒是數十記,金鐵交接之聲連成一片,而也是這數十記硬捍交鋒之中,江年胸口,肩膀,手臂,腰眼,盡皆是被對方刀氣斬中,留下過刀痕,而對方的胸口,手臂,肩膀之上也留下了江年持槍斬下的劍痕。

  只是稍有不同的是,江年越打越是兇悍,身上的傷痕轉眼消失不見,而對方同樣悍不畏死,越打越兇悍,但身上的傷痕越積越多。

  終于的,兩人搏命一般的打法之下,上百記金鐵交接聲之后,動靜猛然一停,江年喉頭被刀氣斬中,大半個腦袋直接搖搖欲墜,但創口之上一陣模糊云煙縈繞,讓他的腦袋始終不掉,而他的鐵槍也順著刺進了對方胸口,但沒刺穿,對方的身體似乎有古怪,很硬,比石頭還要硬,因為只是石頭的話,江年這一槍,直接就能將其洞穿,心臟也打成齏粉。

  但卻沒有。

  那黝黑壯漢見狀咧嘴一笑,他能感覺到他的刀已經斬過了對方的脖頸,這讓他心中下意識的認為他贏了,欣喜之下,裂開的嘴角一下的溢出一縷鮮血,但馬上,他的笑意凝固,腦袋已經近乎被砍下來了的江年突然的渾身勁氣猛地爆發,將那沒能盡全功的長槍桶穿了進去。

  兇猛的氣勁爆發,直接的將這黝黑壯漢的心臟,以及五臟六腑,直接的絞成了齏粉。

  笑容凝固,眼中的神采迅速消失,尸體隨著江年抽槍出來,仰面栽倒在地,發出一聲悶響,濺起一蓬木屑,灰塵。

  強敵授首,但爭斗卻并沒有停下。

  無聲息的,一桿黑色精鐵長槍從江年身后照著他后心刺了過去。

  鐺!一聲清脆的金鐵相交之聲,那長槍攻勢受阻,下一刻,長槍主人喉頭上,便多了一個血洞,一個用槍的混元好手,就這般沒了聲息,仰面倒下。

  而馬上的,江年的長槍便又是刺穿了一個赤手空拳迎上來的精壯漢子。

  似乎是一個修煉拳腳功夫的混元,但可惜在江年跟前沒走過一個回合,胸口就被江年開了一個洞,洞口透亮,內里五臟已然被氣勁絞成齏粉,那人也直接沒了動靜。

  往后又是兩個混元,然后是三發成人臂粗的弩箭勁射而來,順利的將江年打了一個踉蹌。

  于此同時的,那營地周遭突然的,騰起大火,火勢一出,便是沖天而起,顯然是用了什么引火劑,才能到這般的程度。

  也不等江年多環視周遭境況,便見到那火圈之中奔出來幾十個渾身冒火的火人,帶著一桶火炬一般的引火物,奔著就向他沖來。

  江年眉頭微皺。

  手中長槍點地,整個人也不見有什么動作,只見到點點銀芒在身邊綻開,那些火人便一個個在他跟前一個個撲倒,圍出來一個小號的火圈。

  被熱浪撲面,陣陣毒煙縈繞,

  引火之物里面很明顯的摻雜了一些毒物,只稍一嗅聞,江年便是辨認出來不少劇毒之物,眸光幽微,卻并不在意,見著這些家伙的手段似乎用完了,便隨意尋了一個方向,邁步向外走去。

  卻也見他邁步之中,周身氣勁涌動,那洶涌的熱浪直接在江年三尺之外,便是分開。

  狂暴而鋒利的氣勁斬開熱浪,在地上切割出來道道劍痕,護持著江年。

  從火場之中出來,被那毒煙熏得有些微微發昏,但馬上的,便是恢復過來,循著下一個踏秋莎部族方向繼續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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