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識破這些鬼的偽裝,你確實進步了。”江城裝作很誠懇的夸獎胖子,看著他的眼睛,等待可能會露出的破綻。
胖子聽到后臉色尷尬了一下,他左右瞧了瞧,發現沒人注意這里,才壓低聲音,“醫生,不是你想的那樣的,這一切說來…說來也是趕巧了。”
江城聞言來了興趣,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等組織好語言后,胖子嘆口氣,他的經歷與江城類似,也是在羅曼大酒店地下的牢房蘇醒,醒來后遇見的都是認識的隊友。
但和江城不同,胖子非但沒有看出這些人不對勁,相反,他還和這些人打成一片,感動的熱淚盈眶,覺得這把穩了。
他們一行人拿到鑰匙后,去找房間,但就在路過樓梯拐角處的鏡子時,正和江城杜莫宇勾肩搭背唱著歌的胖子沒注意腳下,一個沒踩穩,腳下一滑,整個人朝著鏡子摔去。
就在胖子以為自己要撞碎鏡子,被碎片刮成大花臉時,一陣奇異的感覺傳來,鏡面居然如水般破開,而等他再睜開眼,他已經穿越鏡面,來到了另一個世界。
這個世界也是羅曼大酒店沒錯,只不過是火災后的酒店,周圍的木質結構被燒的面目全非。
還來不及害怕,透過鏡子,眼前的一幕差點讓他崩潰,鏡子中的江城杜莫宇這些隊友完全變了,變成了一具具燒的烏黑的焦尸。
直到現在,胖子也想不通隊友是什么時間被替換的。
要是換個人和自己說這些,江城打死也不會信,這也太扯了,但胖子不同,江城回想起他逆天般的運氣,一時間也無法分辨真假。
“你是最先醒過來的?”江城換了個話題。
胖子搖搖頭,低聲,語氣中帶上了一些古怪,“不是,我是第二個,坐在那里的人…才是第一個。”
順著胖子的視線看去,江城看向長木桌,圍著木桌,坐著3個人,煤油燈發出的光將3人的臉映得忽明忽暗。
一個穿著灰布長衫,帶著金絲眼鏡的中年男人。
一個穿著白色練功服,發須皆白的老者。
緊挨著老者身側,還有一個年輕女孩,女孩大概14,5的樣子,穿著一身洛麗塔風格的復古宮廷小洋裝,白色高筒襪,踩著一雙方口黑皮鞋。
給人的第一感覺是乖巧蘿莉,但這一套對江城這種老江湖來說完全沒用,畢竟沒切開之前,誰也不知道里面是不是黑的。
更奇怪的是,女孩的左眼睛不知是受傷了,還是生理缺陷,用了一塊黑布蒙上,扮相上有一點點像電影中的獨眼海盜。
視線在長衫中年男,白色練功服老者,還有眼罩蘿莉女三人身上徘回,說實話,這三個人,江城都有點看不透。
“是三人中的哪一個?”江城輕聲問。
“那個女孩,戴著眼罩的女孩。”胖子回答。
胖子能通關幻境,靠的完全是運氣,至于這個女孩憑什么比胖子還快,江城猜不透,如果同樣是運氣也就罷了,要是其它的…江城眼低浮現出一絲警惕,那就值得深思了。
在這段時間中,又陸陸續續有人醒來,因為大家都是有經驗的老手,所以并沒有驚慌失措的情況發生,沉默的氣氛在蔓延,每個人都在抓緊時間思考。
終于,有人嘆了口氣,“不用再等了,就我們這些人了。”是穿著保安制服的男人,皮膚黝黑,留著細碎的胡茬。
聞言有人走過去,走到那些依舊躺在地上的人身邊,蹲下身,一個個的試下去,最后,緩緩站起身,“沒有呼吸了,他們死了。”
地上一共有6具尸體,也就是說羅曼大酒店的幻境足足淘汰了6位同伴。
如今剩下的人,只有12人。
第一關就直接淘汰掉3分之一的人,后面的困難可想而知。
一個穿戴整齊,西裝革履的男人站出來,環視四周,語氣溫和道:“無意冒犯,各位,我們是不是相互熟悉一下。”
沒人搭理他,氣氛一時間有些尷尬,男人不急也不惱火,態度愈發謙卑,“既然沒人反對,那就從我開始吧,我叫張士維,在一家藥企工作。”
“李白,外科醫生。”給江城喂水的女人點頭,她一身白大褂十分顯眼。
“李善汝。”平頭女人看也不看這里,隨口說道。
平頭女人膚色慘白,不開口根本分不出性別,說話十分沖,還懟過自己,江城對這個人印象很深。
張士維點了下頭,微笑提醒:“善汝小姐,請說一下你的職業,如果方便的話,這在接下來的任務中也許有幫助。”
李善汝挑起眉頭,饒有興致的看向張士維,“我在殯儀館工作,入殮師你聽說過嗎,我負責縫合尸體,幫無法瞑目的尸體閉上眼睛。”
張士維臉色尷尬了一下,沒有再說話。
“賀平。”保安制服男人點頭示意,語氣十分平靜,“我在一家私人銀行擔任內保。”
話音剛落,一道略有些刺耳的聲音傳來,聽起來是一個男人,捏著公鴨嗓,“你殺過人,手里的人命不少。”
說話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那張長木桌,灰色長衫中年男人正看向這里,視線如鷹一般銳利,壓迫感十足。
在感受到大家疏遠的視線后,賀平臉色一沉,稍后,抬起頭,“你說的沒錯,我曾經在海外做過私人保鏢,戰亂之地,為了保護我的客戶,一些沖突是不可避免的。”
聞言灰色長衫中年人露出一副古怪的表情,就在大家認為接下來會有沖突發生時,長衫男人收回視線,澹澹道:“洛天河,我是個相師。”
這個名字一出口,就有人反應劇烈,“你就是洛天河?”
洛天河沒有反應。
江城暗暗記住了這個名字,看來自己的感覺沒有錯,圍坐在長木桌附近的三個人果然都不簡單,他現在最想聽到的,是有關那個蘿莉女孩的身份。
對于那個女孩,江城總是有股形容不出的感覺,她的存在讓自己十分不自在,雖然女孩側過身,背對著自己,但他就是有股被窺視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