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井先生!”探員如潮水般涌入赤井秀一所在的房間,“您沒事吧?”
赤井秀一從已經被打得凹凸不平的桌子后站起身來,神色平靜,“我沒事。”
除了左肩處無傷大雅的傷口以外,剩下的就全都是擦傷了。
但是如果有人在此時仔細觀察他的表情,就會發現隱沒在平靜外表之下的,那復雜至極的視線。
今天本該是殺死他的最好時機…
然而查特卻救了他。
…奇怪的人。
“我們的人傷亡情況如何?”他四處看了看,隨手拔出了左肩的手術刀,赤紅色的鮮血隨著他的動作順著手腕滴落。
——查特這把刀捅進來的位置是真的很巧妙,除了有點疼以外,幾乎不影響他的動作。
更加讓他確定查特就是在故意報復了。
“五位探員當場死亡,三人重傷正在急救,剩下的人里有一多半都帶著輕傷。”來給他匯報的人也受了傷,血染紅了他整個左臉,“死亡的探員…全都是一開始在這個房間里的。”
赤井秀一了然。
是因為那個古怪的致幻劑。琴酒進來的時候他們根本沒有反抗能力,所以就全死了。
赤井秀一皺了皺眉,仔細地回想了一下從查特進入房間到他們被致幻的全過程。
照理來說,如果是揮發性的藥劑,那么從口鼻攝入的可能性是最大的。可自己并沒有聞到什么化學藥劑的味道…難道是無色無味的?組織的研究組又研究出來了新東西?
那以后就更得警惕組織的這種手段了。
赤井秀一腦中忽然掠過一抹靈光。
…不對。
實際上,他并不是什么都沒有聞到。
查特一進來他就聞到了不太明顯的血腥味。至于他的那個說法…赤井秀一根本不信。
他這種人行事看似天馬行空,實則心性縝密,不會無緣無故地帶著傷闖進敵方的大本營。
也許和這個有關。
…說到底,還是因為查特。
赤井秀一不著痕跡地嘆了口氣。
左肩處灼熱的疼痛和殘留著興奮的大腦還在不斷提醒他查特的幫助,而同僚躺了一地的冰冷尸體也在刺激著他的神經。
…他怎么總是做出這種一邊救人一邊殺人的舉動?自己都不知道該怎么看待他了。
赤井秀一深吸了一口氣。
“杰克探員。”
“在。”杰克立刻應道。
赤井秀一走到了南凌剛剛坐著的位置,看著地上暗紅色的血滴眉頭緊皺,“收集查特的血液樣本。”
查特的血液是否有特殊之處…他很快就能知道了。
“是!”
“赤井先生,公安一會兒就會來了。”有個探員走過來輕聲說道,“我們先撤退?”
赤井秀一沉默了一下。
“不。”他最后說道,“我要和公安那邊見一面。”
“等下。”南凌深吸了一口氣,停下了腳步,“讓我緩緩。”
組織其余的人已經各自撤退,現在這條路上就剩下琴酒和他兩人了。
琴酒注意到了他慘白的臉色,視線轉移到了他的手臂上,“這東西效果怎么樣?”
“很不錯。比預期的要好。”南凌的呼吸有些急促,但是語氣依然平穩,“就是代價有點大。”
血液和衣服接觸之后再轉換為致幻劑的過程…沒有他想象的那么有效率。所以他沒法提前止血,還得讓血一直流,不能任由它愈合,不然效果大概會大打折扣。
不過那段時間手被拷著,應該也辦法止血。
考慮到他的身體比一般人要好上不少,會出現現在這種反應…
他估計自己已經失血超過900毫升了。
“車上有繃帶。”琴酒拽著他邁步,“別待在這等死。”
南凌被他拽得踉蹌了一下。
“你就不怕我弄臟你的保時捷?”南凌挑了挑眉。
即使負了傷,他的語氣也還是一如既往的…
欠揍。
——至少在琴酒耳朵里是這樣。
“嘁。”琴酒不耐煩地睨了他一眼,“你死了會很麻煩。”
“嘖嘖嘖。”南凌意有所指地咂了咂嘴,不過也沒再接著挑釁琴酒。
——畢竟如果現在琴酒想揍他,他連跑都跑不了。他可不想傷上加傷。
于是南凌換了個話題。
“能讓我付出這么大代價還沒弄死的人,也就黑麥了吧。”
果然,想要對付赤井秀一根本沒有那么簡單。要么經過周密的計劃,要么付出可觀的代價。這次也只是占了他不清楚自己手段的便宜。
不過,他今天應該也是難得的狼狽吧。
南凌回想了一下原著,發現赤井秀一作為青山剛昌的親兒子,好像還真沒有如此被動的時候。
他突然就爽了。
如果只是付出點血的代價就能搞定赤井秀一,那一點都不虧——他的身體條件本來就比一般人好上不少,失血只是小問題。
而且也根本不疼嘛。
“為什么不殺他?”琴酒漫不經心地開口。
南凌愣了一下,很快反應過來他指的是什么,“他躲了一下,我沒戳著。”
琴酒看了他一眼,沒再說話。
“怎么,不相信?”南凌的語氣輕飄飄的,“喂,今天我可是付出了很大代價的。我怎么可能在這種時候手下留情。”
琴酒沒接話,看了看自己手上蹭上的鮮血,“你的血有落在現場嗎?”
南凌回憶了一下,“我沒注意,不過應該有。”
雖然大部分血都被衣服吸收了——要說起來這衣服的吸收性倒是挺好——不過如此大量的出血,在現場留下點血簡直再正常不過了。
琴酒微不可見地皺了皺眉,“以后不要用這件衣服了。”
“你擔心留下證據?”南凌輕松地笑了笑,“你不說我也不會經常用的…用一次CD時間太長,大概只能用在關鍵時候。”
“這次之后,FBI那邊就會留下你的血液信息,不僅是DNA,”琴酒拉開了車門,“我不希望銀色子彈計劃泄露。”
南凌聳了聳肩,坐到了副駕駛的位置,“我覺得FBI沒法從那里面逆推出來藥的成分。”
“謹慎為上。”琴酒啟動了車子,“繃帶在前面的柜子里。”
“…真夠全的。”南凌拉開了那個置物柜,發現里面繃帶酒精棉簽什么的一應俱全。
像是琴酒的作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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