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我所知,那個組織對自己成員的約束力很強。”安室透開始努力說服,“像您這種人,想必不會喜歡這種不自由的地方。”
南凌看了看安室透,又看了看自己。
他們兩個成員就這么無所顧忌地在組織外見面,兩人看上去也都不是很忙的樣子…你管這叫約束力很強?
南凌又想到了安室透平常被琴酒所詬病的神秘主義作風。
嗯…非要說的話,組織也就只有在查叛徒的時候顯得手腕強硬了一點吧。
“他們勢力龐大,盤根錯節,要是就這么牽扯進去,以后恐怕就很難脫身了。”安室透接著說道,“我想,您也不希望就這么白白把自己搭進去。”
這個倒是有點道理。
南凌微微點了點頭。
“還有最后一點。”安室透停頓了一下,“身處這么巨大的組織里,成員想必都十分忙碌。沒什么空閑時間。”
南凌點頭點到一半,聽到這話的時候突然就卡住了。
啊…這…
忙嗎?真的很忙嗎?
那為什么你還有這份閑心跑過來找自己聊天?波本你倒是去工作啊?
話說回來,他們兩個代號成員就在這大聲逼逼組織的缺點…
南凌已經開始在腦子里光速整活了。
——波本,你跟我說這些,琴酒知道了,不會生氣吧?
——波本,琴酒要是知道你偷偷過來找我,不會吃醋吧?
——波本,琴酒要是知道我倆一起罵組織,不會揍我吧?
——真可怕,琴酒,不像我,我只會心疼波本。
南凌:…
他抿了抿唇,差點就沒繃住笑。
可惡。自己的腦洞什么時候才能受自己控制。
“所以,不管您之前做出了什么決定,我都希望您能再慎重考慮一下。”安室透沒有發現南凌正在悄悄摸摸地編排自己,干脆利落地用這句話做了收尾。
他覺得七一看就不是那種能接受別人指手畫腳的 性格,于是在整場談話中都顯得十分禮貌。
“…我明白了。”南凌實在沒忍住笑了一下,不過他很快就把這個笑容偽裝成了饒有興趣的微笑,“不過我現在倒是很好奇,安室先生到底是出于什么立場,才會對我說出這些話呢?”
安室透像是早就預料到有這么一問,氣定神閑地回答道,“你可以把我看作是…梅洛的競爭對手。”
——好心機的答復啊。不僅一點都沒有透露出自己的身份,也沒有完全否認自己也在組織中的可能性。從正反兩方面理解都可以,能獲得的信息量少的可憐。
真不愧是打工皇帝。
“競爭對手?”南凌緩慢地重復了一遍,“看來安室先生果然不僅僅是鼠群的人那么簡單。”
他想模糊自己的身份?可以。那就讓自己順著他的話給對方逐步施壓好了。
反正不能讓主動權一直在安室透手里。
“這個嘛…”安室透無奈地笑了笑,眼神褪去了溫和,變得有些凌厲,“鼠群確實沒那么重要。”
——現在又開始示威了?這種先示弱,再不著痕跡地露出自己底牌的小手段,他玩的倒是真開心啊。
鼠群是東京數一數二的地下組織,安室透此時顯露出對這種級別的組織的不屑一顧,無疑是在暗示自己的底牌還有很多。
而且又進一步模糊了自己的身份。如果不是南凌早就知道了這位的三張面孔,怕是很難推測出他的真實陣營——好像紅黑都有可能啊。
“我想也是。”南凌淡定地說道,像是一點也不在意安室透的身份一樣,“安室先生對那個組織這么熟悉——您這種人,到底為什么會來特意說服我這種小人物呢?”
這后半句話說的那叫一個陰陽怪氣,偏偏他語氣毫無波瀾,聽上去就是老凡爾賽大師了。
“七先生怎么能如此妄自菲薄。”安室透開始和他商業互吹,嘴角帶笑,“我認為,您的態度是非常重要的。”
“哦。”南凌精準地用一個字結束了他們的對話,臉上毫無表情。
安室透第一次覺得自己像是被噎了一下。
“…所以,您的答復是?”他臉上的笑意僵硬了一瞬,不過很快他就調整好了心情。
南凌輕飄飄地看了他一眼,十分敷衍地吐出了四個字,“我知道了。”
透:…
就這啊?
你有本事再多說幾個字?
安室透感到十分心累,但是又不能表現出來。
——微妙地和梅洛的心情同步了一瞬。
“如果安室先生沒有別的事的話…”南凌毫不猶豫地就開始趕人,絲毫不在乎安室透的心理狀態。
他現在看見安室透就嫌棄,這種心機人還是盡快消失在他面前吧,他不想在自己家里還要跟別人斗智斗勇。
說到斗智斗勇…
前幾天赤井秀一好像很閑的樣子,安室透既然會來找他,看樣子也不忙。
那為什么他們倆不去愉快地相愛相殺,反倒一個兩個的都來找他?
南凌沉默了一下。
真是好問題,自己最近是不是有點太高調了?
決定了,琴酒回來之后他還是接著偷懶吧。
——此時不知道在什么地方的黑櫻桃酒突然莫名其妙地松了一口氣。
——此時不知道在什么地方的琴酒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安室透只能無奈地站起了身,“那還請…”
“我會考慮的。”南凌用五個字堵上了他的嘴。
安室透只能笑笑了。
七這個性格,還真是古怪。
…不過,梅洛大概經歷到的也差不多吧。
想到這里,安室透突然就釋懷了。
而且那個女人最喜歡給別人下馬威,按照七這種性格,梅洛少不得要吃一頓諷刺。
他突然就有點想去幸災樂禍地問問看梅洛,不過他還是忍住了這份不理智的沖動。
“啊對了。”安室透走到門口的時候,突然回過頭說道,“您知道我和梅洛的關系不怎么樣,所以還請不要告訴她我曾經來過的事。”
“可以。”南凌也不想再用七的身份拉一遍安室透的仇恨,于是非常好說話地答應了下來。
“那么就先告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