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知道南凌透過安在自己診所門口的監視器里看到安室透的時候,表情有多嫌棄。
這人一向是無事不登三寶殿,怎么今天想起來過來找七了?
他們倆也沒什么交情吧…也就上次露易莎假死的時候,多說了兩句話而已。他們一共才見過幾面啊?
我和你很熟?.jpg
而且安室透看上去也不像是受傷了的樣子。
不過疑惑歸疑惑,七也并不是會無緣無故把人拒之門外的性格——畢竟是中立區,門都不開可不行。
于是南凌一邊在心里吐槽,一邊飛快地披上了馬甲,穿過通道來到了屬于七的診所,面色冷淡地打開了門。
“安室先生。”南凌站在門口,居高臨下的盯著站在臺階下的安室透,神情冷淡。
“冒昧來訪,還真是不好意思。”安室透露出了一個彬彬有禮的微笑。
——既然知道是冒昧你倒是別來啊。
一邊在心里吐槽,南凌一邊冷著臉讓開了路,語氣一點都不歡迎,“歡迎,請進吧。”
安室透對此倒是接受良好,一點都沒覺得自己被怠慢了,語氣令人如沐春風,“多謝。”
他知道,七只是表面上冷漠了一點而已。
——南凌:你知道個屁。
不過吐槽歸吐槽,他還是把安室透請了進來。
“有事?”南凌看向坐在對面沙發上的安室透,語氣端的是一個無情,臉上也完全是一副‘沒事別來找我’的樣子。
換了別人,大概這個時候多多少少就會感覺有點不爽了。
不過安室透也是好脾氣,臉上的笑容就一直沒下去過,“確實是有一件我很在意的事情。”
“說。”南凌本著多說多錯少說少錯的原則,惜字如金地吐出了一個字。
“請問七先生,最近是否見過一個名叫梅洛的女人?”安室透稍微坐直了一些身體,神色認真地盯著南凌。
南凌:…
“梅洛?”南凌挑了挑眉,沒忘記自己現在的馬甲‘不知道’梅洛名字的設定,“沒聽過。”
“這樣嗎?”安室透先是皺了皺眉,思考了一會兒,“…可能是我疏忽了,有可能她沒有用這個名字接觸您。”
他沉吟了一下,似乎是在回憶什么,“那,一個黑發黑眸,長相出色的女人,不知道您有沒有見過?”
“這個形容太寬泛了。”南凌毫不留情地說道,“照你這么說,這種女人我一天能在地獄夜總會見到幾十個。”
雖然這么說了,但他也沒想著故意不告訴安室透梅洛來找他的事——畢竟他還挺好奇為什么安室透因為這件事過來找他。
“但是。”南凌話鋒一轉,“倒是有一個叫ML的調酒師來找過我。跟這個形容倒是能對上。”
“就是她。”安室透眼神一亮。
不過他還沒說出下一句話,南凌就打斷了他。
“她為什么來找我,似乎也和安室先生無關吧。如果您想知道關于那個ML的情報,最好去找情報販子。”
如果對方想的話,他甚至可以給他推薦一個。想必銀匙也不會拒絕送上門來的交易。
安室透的神色頓時變得有些糾結。
“既然如此,”南凌看出了安室透的猶豫,決定激他一把,“如果安室先生沒有別的事了,那么——”
“——等等。”安室透抬眼看向南凌,周身無害的氣質有些微妙的變化了一下,出口的話簡單直接,“她是不是邀請您,加入一個組織?”
南凌揣摩了一下他這時應該如何表現。
按理來說,只有兩個人——加上銀匙,不過他已經被警告過,有分寸,不會往外說——知道的談話內容突然被另外一個人一語點明,他是不是應該…露出一些疑惑和防備?
于是南凌就這么演了,神色微動,“這與你無關吧。”
安室透知道自己說對了,稍微放松了一些,臉上也重新帶上了游刃有余的笑意,“我只是來給您提個建議。”
南凌臉上的表情不是很好看,心里倒是沒什么波動,反倒滿滿的都是看好戲的心情,“…說。”
“我并非要給您指手畫腳,但那個組織,如果您能不參加的話就最好了。”安室透低了低頭,不急不徐地說道。
——這種能降低別人戒心的小動作,他用起來倒是非常熟練。
“理由?”南凌挑了挑眉。
安室透也知道自己無緣無故地上門要求人家有些突兀,但是他實在是不想讓組織再增添新的力量了。
之前聽到梅洛去找七的時候,他忙于尋找失蹤的雪莉,后來又被朗姆扔了另外一個任務,一時之間抽不開身。
不過那個任務一結束,他就過來找七了。
還來得及。
——如果七真的接受了邀請加入了組織,他作為情報組的一員,一定會聽到風聲。現在還沒消息,要么是七直接回絕了,要么是他還在考慮。
安室透推斷是后者,畢竟組織的財力和力量都是頂尖的,還有神秘的醫療技術,這種東西對于七一個醫者來說想必吸引力很大。
就算是前者,他也不能冒這個風險。
…而且,除了不想讓組織多一名成員以外,安室透也不想讓七進入組織那種純黑的地方。
根據他的調查,七雖然身處地下世界,但是手上從未沾過普通人的鮮血——即便是他,在臥底這幾年里也不可避免地弄臟了手,七的行為就顯得更加難能可貴。
在安室透心里,七如果能招攬得當,讓他變成公安的線人也不是不行。七看上去比他還小幾歲,自己努努力的話,應該還是可以把他掰正的。
這種還有救的人,安室透可不想讓他被組織那攤污水污染——到時候可真就沒救了,說不定安室透還要親手處決他。
那樣的話也太可惜了。
——不得不說他和諸伏景光某些時候真的是心有靈犀。
南凌倒不知道安室透的心理活動,所以他只是用疑惑的眼神看著突然陷入了沉默的安室透。
“…啊,抱歉。”安室透意識到了自己的走神,抱歉地笑了笑,“我是在想,要如何和您解釋。”
南凌做了個‘請’的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