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室透一驚。
他在剛剛聽到公安臥底這幾個字的時候還沒什么反應,那有可能是順嘴。不過查特說出剛剛的這句話,其意就非常明顯了——
這次聚會也是因為同樣的原因,即,他們中間也有臥底。
他不著痕跡地深呼吸了一下,試圖平復開始加速跳動的心臟。
不過南凌倒是很體貼地照顧了一下安室透的小心臟。他環視了一圈所有人的表情,突然笑出了聲,“我逗你們玩的,表情那么嚴肅干嘛。”
他又看了一眼唯一一個滿臉懵逼的安托萬,好心地加了一句,“哦,除了你之外。”
然而沒人會把他現在的說辭當真。
“還真是開不起玩笑。”南凌挑了挑眉,微微停頓了一下,才接著開口說道,“其實是這樣的。被分在一起的幾個人,會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里有需要合作的任務。
說到這他笑了笑,“所以聚會的目的嘛…就是為了讓我們熟悉一下彼此。”
安室透凝眉沉思了一下。
比起之前那個理由,這個理由同樣說得通,說不定還更有道理。
只不過他還是沒辦法無視之前那個說辭——畢竟自己就是個臥底。
梅洛和摩羅則顯然并不是很在乎具體哪個才是真的。
梅洛沒發表意見,臉上寫滿了無所謂。摩羅反而收斂了一點他中二的態度——很明顯他并不傻。但他也沒怎么說話。
南凌笑了笑,“上次聚會的時候,我們這組里除了琴酒,伏特加還有我,就是基安蒂還有科恩…嗯,還有黑麥。”
他毫無心理壓力地抖了一堆情報出去,“如你所見,除了那個叛徒以外,剩下的那幾個人經常一起出任務,尤其是…特特和琴琴。”
南凌故意把這兩人的名字念得非常惡心,滿意地看到梅洛臉上難以言喻的表情之后,他才接著開口,“所以——”
“所以你為什么沒有和‘特特’還有‘琴琴’在一起?”梅洛打斷了南凌的話,也故意把那兩個名字咬的很重,“按照你說的規律,你現在難道不應該和他們一組嗎?”
“我還以為你知道這一點呢。”南凌語氣十分驚訝,非常自然地說道,“琴酒看不慣我偷懶,所以把我趕出來了。”
梅洛噎了一下,“…你還真是對自己有自知之明。”
安室透瞇了瞇眼。
查特的話不能盡信…但看梅洛的反應,似乎‘查特喜歡偷懶’這件事,確實是眾所周知的事實。
組織里把工 作看的這么輕的人,目前只有他一個人。查特似乎是在有意識地避開組織的活動。
如果將這個事實和之前‘白澤涼’在新干線上的舉動聯系起來…
是否可以證明,查特在組織里其實還有別的目的?
安室透不著痕跡地看了看南凌。
那個人正穿著一身熟悉的黑色,十分憊懶地窩在沙發上。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間的體型讓他能整個人陷在柔軟的坐墊里,標志性的黑色口罩和棒球帽也好好地扣在頭上。
從外表看的話,完全沒能看出來一絲一毫的線索。
奇怪,明明年紀不大,卻這么難以捉摸。
安室透又想到那個和查特‘重名’的七。
雖然長相和年齡都不一樣,但那倒也是個不好惹的人。
…不過顯然是比查特這種陰晴不定的性子好看透多了,那個人就只是性格冷漠而已。
而且這兩個人有本質上的不同——七是個醫生,就算是地下醫生,那也是在救死扶傷。
至于查特?
他手上的人命不知道有多少,就算是救人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懷有什么心思——反正不會是什么善心就是了。
安室透決定再聽聽看。
南凌伸了個懶腰,銀灰色的雙眼狀似漫不經心地掃視了一圈在場的眾人,眸子里帶了點暗色。
安托萬一臉狀況外,DK面無表情。不過南凌倒是不太在乎這兩個人的反應。
無論如何,他們都能算得上是自己人。
重要的是剩下三個——
公安臥底安室透臉上全然是一片輕松,絲毫看不出他對于這件事有什么特別的想法。
南凌對此只有一個評論——老演員了。
至于真酒梅洛和中二病摩羅…
梅洛滿臉嫌棄,顯然是很排斥這種集體行動。
摩羅則一反常態地沒怎么說話,表情顯然是在沉思——正如南凌所預想的那樣,他的中二病或許確有其事,但人絕對不傻。
傻子能拿到代號?這還是在第一次考核失敗的情況下。
南凌挨個打量了個遍,忽然輕笑出聲。
呵,一個兩個都不是好惹的。
而在場所有人里只有南凌知道這場聚會的真正目的到底是什么——
固然,互相認識也是目的之一,不過…
就像他一開始所說的那樣,琴酒的確是懷疑這里面的幾個人。
不一定是警方的臥底…甚至都不一定是臥底。但是這些人里,一定有人有問題。
熟知劇情的南凌知道琴酒的推測是正確的,這里面至少有三瓶假酒外加一個臥底。
梅洛倒是個很有意思的人,不過南凌推斷這是一瓶真酒,因為——
她大概是喜歡琴酒的。
而剩下的那個從青色原點跳槽來的人…摩羅,南凌還沒看明白。
這也是他最感興趣的一個人。
要是讓他來陰謀論一下的話…
南凌感興趣地挑了挑眉。
這人,不會是青色原點派到酒廠的臥底吧。
那酒廠可真就成篩子了(悲。
不過南凌不著急。
馬腳總有一天會露出來,他只需要坐等看戲就行。
于是他慢悠悠地開了口,一副唯恐天下不亂的樣子,“所以說,你們要玩點什么游戲培養一下團隊精神嗎?”
這叫什么來著…破冰游戲?
比如說誰是臥底啊…誰是臥底啊…還有誰是臥底啊…之類的。
肯定很好玩吧。
“如果你是在開玩笑的話,那還真是挺好笑的。”梅洛優雅地吹了吹自己的指甲,顯得心不在焉。
摩羅則是冷哼一聲,口吻高高在上,“果然凡人就是凡人,無聊至極。”
安室透的態度倒是最平和的一個,只不過話中綿里藏針,“真是抱歉,我倒是不太習慣和別人一起出任務…會影響到效率的吧。”
安托萬滿臉放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DK已經快睡著了。
“哈!”南凌突然笑了起來,一臉樂不可支,“我就知道,這可真是太有意思了。”
他可不準備按照琴酒的吩咐好好盯著這幾個人,叛徒和臥底什么的還是扔給琴酒來解決吧,想讓他干活?不可能的。
“看到你們都是這副樣子,我就放心了。”南凌笑瞇瞇地說出了非常有沖擊力的話,“到時候琴酒要是問起來你們這群人里都有誰有嫌疑,我就照實給他描述一遍好了。”
他又非常愉悅地笑了笑,“我倒是挺期待的,你們幾個人里,最后還能剩下幾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