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一旁三個壯漢里,那個方才出言的那個,狠狠給了自己一嘴巴,半是吃驚半是震撼道:“我這眼力果然是不行。”
只是說是這般說,三個壯漢包括茶樓內的小二和店主,都被少女的容顏震撼了一下。
少女姿色其實談不上絕頂,只是地處偏僻,又無其他女子,再加上前番的老婦人模樣,兩相反差之下,卻帶給人莫名的沖擊之感。
“公子,小女名字叫做藍小蝶,還請公子救救我,這惡人,這惡人…”
少女跪伏在地,淚眼婆娑,婀娜姣好的身段哪怕是一身粗布素衣也難以掩蓋。
明亮的眸子望著楊禪,更是仿如一泓秋水,微微蕩漾。
楊禪站在一旁,神色從容,臉上甚至還掛著淡淡的笑容,似乎任憑少女表演。
“那個,姑娘,你、你快起來。”
年輕公子似有些手忙腳亂,伸手攙扶起少女,又說道,“你若…若是有什么事情,我去與那位大哥說上幾句。”
“嘿,那個誰!你到底為何與一個女兒家過不去?”
不等那年輕公子開口,那個先前開口,又給了自己一耳光的壯漢,再次喝問了起來。
這回壯漢的另外兩個兄弟,那兩個老成一些的江湖漢子并未出聲阻止,反而齊齊朝著楊禪望了過去。
其中那個老成些的漢子抱拳拱了拱手:“這位兄弟,我三人是棲霞嶺孫家兄弟,江湖朋友抬愛稱我們一聲‘棲霞’三杰,不知這位兄弟與這姑娘,到底有何仇怨?以至于要一路追殺。”
“是呢。”
那年輕公子攙扶起少女,愣了愣神,跟著也朝楊禪說道:“這位兄臺,小弟是南越郡梁家弟子,兄臺與這位,這位小蝶姑娘,有何恩怨…”
“呵呵…這橋段…”
楊禪大笑著鼓起掌來,到了這時,他反而不急著取這被稱作小蝶的少女性命,只覺得這種場景,還真是很有意思。
“兄臺,俗話說,冤家宜解不宜結,有事好好商量…”
那年輕公子又望著楊禪,語氣誠懇道。
言談舉止,彬彬有禮,顯然是出身不凡。
“嬌滴滴的小娘子,閣下若是有血海深仇,那我等必不敢管。可要是其他,還望閣下思量一二。”
那三個魁梧漢子當中的另外一人,又出聲說道。
其實換做其他地方,這樣的江湖是非,他們必然不敢輕易插手。
可這等荒郊野嶺的小茶館,他們三兄弟都有幾分自負能耐,倒是不太擔心招惹什么是非。
“幾位這英雄救美,果然是豪氣干云。”
楊禪緩緩站起身,目光掃過幾人,臉上露出了稱贊的笑容。
可說著,話鋒突然一轉,望著那少女笑著道:“但這美人只有一個,你們也不夠分吶。”
“你…你休要血口噴人?!”
那年輕公子臉色漲紅,仿佛被楊禪戳到痛處一般,連連辯解,“我只是…只是看不慣兄臺你欺負一個弱質女流…”
“不錯,閣下與這位姑娘有何仇怨,不如說出來讓我等聽聽。”
那幾個江湖漢子又再次發聲。
“哈哈哈…”
楊禪再次笑了起來,并未理會幾人的言語,只是望向縮在對方身后的少女,眼里閃爍著戲謔的笑容,“我說那個小蝶女俠,你看看他們都把你當做弱質女流了,中了你的毒,可還在為你出頭…”
“什么?”
聽到楊禪這話,那三個練外家武功的漢子和那年輕公子,都是愣了一下。
少女臉色微變,忽然驚呼一聲,朝著年輕公子和那位壯碩漢子驚聲喊道,“公子,那幾位大哥,這惡人過來了…”
說著,少女仿佛腳步踉蹌著就朝茶館外跑了出去。
“呃阿——”
正在這時,一直躲在遠處看戲的那個茶小二,突然捂著脖子痛苦地呼號了起來。
跟著是店鋪的老店主,哐啷一聲摔碎了手里抱著的一個茶壺,臉色扭曲地倒在了地上。
“毒?我們中毒了?”
那年輕公子和三個行走江湖的壯漢,目睹此景都是嚇了一大跳。
“癢,好癢!”
那個年輕公子一下突然叫了起來,伸手在衣服上拼命抓撓起來。
“我也是,好像身體里…”
另外幾人到了此刻,似也感受到了不同。
“啊——”
“好痛!”
“兄長——”
只是突然間,剩下的四人都掙扎著倒在了地上,面容抽搐,皮膚肌肉下面似有東西在不斷竄動。
噗噗噗——
突然間,幾聲仿佛皮革碎裂的聲音響起。
整個店鋪內,年輕公子和三個行走江湖的壯漢,還有死去的店主和小二,身體全部都爆裂開。
大量密密麻麻的黑漆詭異的毒蟲,從這些人身體里冒出,短短片刻間就將整個茶鋪占據。
“還真是有機心。”
倒下的六個人的尸體站位,都正好將茶鋪所有的路線封堵住,那些無孔不入的毒蟲后仿佛如黑煙一般,將楊禪包圍。
嗤嗤嗤——
鋒銳的劍氣破空聲響起。
楊禪身上玄陰劍意升騰而起,繚繞周身,一道道黑暗陰邪的劍意纏繞周身,宛如戰甲,不斷將那些密密麻麻的毒蟲全部撕裂。
玄陰戰甲。
這是巨鯤幫楊禪從被金玉蠶絲網和寒冰鎖鏈破開之后,進一步領悟的玄陰劍意的用途,這股陰邪劍意,繚繞周身,能化作護體罡氣一般的劍意戰甲,鋒銳無比,又有著極為強大的防御力。
噠噠噠的馬蹄聲再次響起。
名字叫做小蝶的少女,趁著幾人身上的毒蟲發作,已再次上了事先安置好的另外一匹龍鱗烈馬,朝遠處疾馳而去。
楊禪不緊不慢地出了茶鋪,望著少女飛奔而去的方向,絲毫不擔心跟丟了對方。
有天魔氣鎖定了氣機,跑多遠他都能追趕上。
只是臉上的笑容越盛,充滿了詭秘和陰邪。
“大魔頭追殺美貌女俠,這可是喜聞樂見的事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