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眷者,一種特殊序列,整個教會如今只有十三個。
聽林語說,教會最多之時有二十多位神眷者,都是通過血液測試的,有可能得到不朽生物的眷顧,但那些人如今死的死,消失的消失。
教會歷年的大多數神眷者都死于內斗。
在這片世界之外,十二號神眷者,也就是所謂的‘機械大師’,正在暗中籌謀對江城動手,上次薩倫小鎮那只機械哥斯拉就是十二號的手筆。
現在許多編號都是空缺的,比如杰洛特所在的八號位置。
上一任八號在探索灰霧區域的時候失蹤了,下落不明。教會曾派遣許多成員去那片區域尋找,但最終沒有結果。
如果杰洛特能通過血液測試,那么他就是新一任的八號神眷者。
但他得到過兩次血液測試的機會,都失敗了。
如今整個隊伍,以教會的方面來看,江城的地位最高。
“要不現在就試試?”
“試試吧…”
江城沒有猶豫,把自己得到的三個石板碎片也取了出來。
加上杰洛特的,總共六個石板碎片,仿佛有了感應,都在微微發光,不再灰撲撲的,通體瑩白,像是六塊寶玉。
斷裂面的瑩白光芒尤其閃耀,照亮了這個昏暗的小酒館,將酒館內許多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去。
他們紛紛取出自己曾獲得的石板碎片,發現所有碎片都在不同程度地發光。
似乎,這些石板碎片,有一種回歸完整的傾向。
可惜他們與江城一樣,所擁有的,都是石板前半部分的碎片。
在江城與杰洛特所在的酒館木桌上,兩個石板碎片忽地撞在了一起。
“咚!”
聲音并不清脆,有些沉悶。
兩個碎片合二為一,裂隙消失,化作一枚較大的碎片。
接下來,其余碎片也開始與這塊碎片碰撞,融合。
在此過程中,所有人都保持安靜,一言不發,將目光投射在石板上,靜靜等待最終結果。
可就在眾人等待之時,這個世界忽然又出現了故障。
“咔嚓——咔嚓——”
一種莫名其妙的聲響,像是來自天邊,又仿佛來自靈魂深處。
像是一面完整的鏡子忽然出現裂隙。
伴隨著這種古怪的聲音,整個世界發生了變化。
與眾人之前在原始世界經歷的一樣,像是出現了bug,導致多個世界重疊。
酒館外的天空,忽然由昏暗變得五彩斑斕,宛若一片絢麗的環境,粉與藍交織,如夢如幻。
酒館之內,某些人的身體若隱若現,時而變成別的東西,時而又重新化作人形。
“世界貼圖又出問題了?”杰洛特望向酒館外的天空,神色凝重。
很顯然,他們之前也經歷過這種情況。
如果這個空間是一個游戲,那就明顯是游戲貼圖與建模出了問題。
這片世界原本黃沙滾滾,只有一座小土城。
但就在此時,遠處淡黃沙丘忽然被草叢樹木的貼圖覆蓋,在兩種畫面交替閃爍。
小土城的上空,甚至憑空出現了一片藍幽幽的海洋。
土城內的許多建筑建模也出了問題,原本低矮破舊的土胚房,會忽然化作鋼筋水泥的高樓大廈,又會在下一刻變成深不見底的幽暗深淵。
酒館內,大果凍的身體若隱若現。
他所在的位置上,紅藍光芒交替閃爍,像是游戲畫面卡頓,卡出了十多個重疊的果凍身影。
“果凍兄,上次我也是這種情況。”彼得想起了他在原始世界里經歷的那次卡頓,當時也卡出了十多個可以跟他同步行動的吸血鬼重影。
“卟嚕卟嚕…”
大果凍一臉好奇,抬了抬手。
他身旁十多個果凍重影也同時抬手,動作一致。
調酒師微笑著告誡:“都不要動,這種情況很快就會過去,習慣了就好。”
“大人,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嗎?”杰洛特問道。
“當然知道,等會結束了再告訴你們,現在我說的話,可能會被卡消失,你會看見我張嘴,但聽不到聲音。”
變故還在持續。
隨著那種‘咔咔’的聲響,酒館內每個人都出現了變化。
彼得的手臂被換了個建模,不再是之前的樣子,變成了一只大螃蟹的鉗子,與他的身體有一種嚴重的違和感。
沒多久這鉗子又忽然消失,他的手臂位置變成了一根長木凳。
“這可真是奇了…”
彼得揮舞雙臂,神色古怪。
他的情況還算不錯,畢竟人還在。
酒館內有個家伙比較倒霉。
那是個三十多歲的男子,他在世界剛開始變化的那十多秒鐘,剛好起身,準備走出旅館,然后就被卡在了門口。
“咔…咔…咔…”
世界幾經變化。
那個男子的身體,若隱若現。
他的臉色有些驚慌,似乎已經忘了上一次經歷這種情況的感覺,所以在不停掙扎,試圖擺脫這種被卡住的狀態。
可在眾人的眼中,他只是在原地行走,沒有前進分毫。
過了幾分鐘,這個男子終于動了。
可他竟然直接被移動到了酒館的墻壁里,身體前傾,腦袋在酒館之外,兩條腿則在酒館之內,身體被卡進了墻壁中,以一種詭異的姿勢原地踏步,像是穿模了。
“這家伙也是倒霉,上次被卡進了地底,這次被卡進了墻中。”調酒師笑著開口,手里的酒杯模型變成了一只小耗子。
李奇跡看著這一系列變故,若有所思,“如果這個世界真是被創造出來的游戲,游戲工程師一定是從育碧請來的…”
這股濃濃的游戲既視感持續了十多分鐘。
一切結束后,世界恢復正常。
唯一不正常的,是那個被卡在墻壁里的家伙。
“救…救救我…”
他惶恐的聲音從酒館外傳來。
而他的兩只腳,還在酒館內部掙扎,試圖用力掙脫。
“這家伙的身體與墻壁融為一體了?”彼得問道。
“當然不會。”調酒師起身,走過去,“血肉依舊是血肉,墻體也依舊是墻體,不然上次他被埋在地底的時候就該死了。”
說著,他已經走到那個家伙的身旁。
用力一拳。
轟的一聲,酒館正前方的黃土墻體倒塌了一小半。
那個倒霉的家伙得以掙脫,一臉后怕地從碎土塊中爬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