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7點,南大陸的天色依舊陰暗。
卡巴城外的風沙退了,留下一片枯黃的蒼涼。
崔悲租下的廠房里,已經陸陸續續來了兩百多個成員。
這其中有他購買的奴隸,也有在人才市場招募的部分難民,同樣有在傭兵工會招募或是租借的高端戰斗力。
他的組織發展得很快,一路順風順水。
沒有睡懶覺習慣的他早早起床,打開廠房大門,迎來新的一天。
另一邊,陶范正在吟詩作對,與那位伊夢小姐談笑風生,十分愜意。
江寧學院的學生們也陸續回來了。
狗頭人李源坐在門口,手捧一本紅色書籍,正在教導石頭人什么是富強民主。
小女孩江半夏趴在門邊的樹干上,遙望遠方,不知道是否在思念父母。
隱形狗趴在樹下,十分悠閑,伸出爪子撓了撓肚子,一邊撓一邊說道:“黑狗兄,你覺得江城那個學長到底有哪方面的魅力,竟然能泡到伊夢這種妹子?”
“不清楚。”李源抬起頭,看了眼陶范的方向,“論顏值,論實力,論身家,似乎…那位陶兄弟在整個團隊中都是墊底的。”
“是啊,實在是想不通。”
“哼,一群單身狗。”骷髏頭哼哼唧唧的,“你們哪里懂什么是愛情。”
“那你說是怎么回事?”隱形狗問道。
“很明顯啊,那兩位是一見鐘情。”骷髏頭答道。
“一見鐘情要基于顏值的,陶兄弟貌似…并沒有顏值…”
在幾只生物討論之際,小畫家蘇燁抱著畫板來到門邊。
他搭起架子,安放畫板,開始了一天的練習。
黎銘對他說過,學畫救不了南大陸,甚至把那枚珍貴的鐵十字勛章都給了他,但他還是放不下這一手,總想練練。
凌晨的廠房門口一片朦朧,有飄蕩的灰霧,也有冬日清晨特有的冰冷霧氣。
一陣風吹過,霧氣翻涌。
廠房外是一條破碎的郊區道路。
道路兩側的枯草隨風晃動,為蘇燁的畫作添了幾分生機。
沒多久,這股風漸漸有些狂暴了。
風中夾雜了刺骨的冰寒,仿佛來自最北或最南的極地。
崔悲臉色一沉,意識到事情有些不對勁,立即說道:“所有人立即回到廠房內,有敵人來了!”
“敵人?”
蘇燁一愣,急忙收起畫板。
以他的聰明,很快就猜到,敵人必定是寂靜工廠請來的。
敵人應該來。
但不該來得這么快。
也不該在這片有白晶礦的區域降臨。
白沙城的白晶礦品質是最高的,產量也最豐富的,卡巴城這里雖然遠遠比不過白沙城,但儲量也不少。
敵人會是禁忌生物嗎?對方難道不忌憚江城?
在眾人回歸廠房之時,崔悲拉響了警報,將所有正在沉睡的組織成員喚醒,叫他們安心待在員工房內,不要有任何動作。
李健聽出了崔悲話語中的凝重,身為整個組織的大管家,他匆匆忙忙跑到廠房門口,問道:“什么等級的敵人?”
“或許…禁忌?”
崔悲臉色難看,盯著廠房外的破爛道路。
在一片迷霧中,一個模糊的身影沿著道路由遠及近,緩緩接近這片老舊的廠房。
對方越靠近,廠房這里的溫度就越低。
就連房檐上的露水,都緩緩凝固了。
“呼呼——呼呼——”
寒風呼嘯,風中竟然飛舞著片片雪花。
那是一個女子,藍眼白發,渾身雪白,精致的容貌宛若童話中的精靈,披著冰晶閃爍的長袍,在風雪中一步步逼近,強得令人窒息。
李健站在廠房門口,冷得直哆嗦。
他強忍恐懼,顫抖著邁出一步,說道:“前方的朋友,有話好說,沒必要動手。”
“咻——”
一根冰棱從迷霧中飛出,瞬間抵達李健身前。
他臉色大變,根本來不及反應,只能指望自己那每天三次的復活。
但就在這時,崔悲上前一步,為他擋住了這一擊。
只是一根小小的冰棱,對方似乎根本沒有動用全力,就讓崔悲身上的三件防身物品依次破碎。
“江城在什么地方?”
那個女子開口了,聲音冷得令人心顫。
她駐足于廠房之外,距離工廠大門還有十米左右。
一朵朵冰晶化作的雪白蓮花在風雪中緩緩出現,隨風搖曳,遍布整個廠房周圍。
再這樣下去,眾人都會被凍死在這里。
崔悲站在所有人最前面,深吸一口氣,答道:“他去灰霧中探險了。”
“什么區域?”
“編號45之外那片區域。”
“什么時候回來?”
“他沒說。”
“我在這里等他一天。”
女子緩緩坐下,身后出現一個冰冷的王座。
她雙眸微垂,淡淡說道:“極速者,我奈何不了你,但你也別想從我的領域中救出任何一人。”
很明顯,子良察覺到了這里的變化,已經來到了這位禁忌生物的領域之外。
極度這種能力得天獨厚,可以對抗禁忌生物。
但此時,崔悲等人已經在這個女子的領域之中了。
她一念之間,就能殺了這里所有的人。
因此,子良不敢輕舉妄動,他有信心救出兩三個人,但別的人實在是無能為力了。
那女子的手心緩緩浮現一朵旋轉的冰蓮。
蓮花盛開,璀璨冰艷,花瓣隨風逝去,化作一片片優雅美麗的冰雪花。
“一天之后,他若是還不回來,我會先殺幾個人,收點利息。”
此時,那片混亂的空間內。
江城等人一路殺戮,終于抵達了野獸聚集地的最深處。
這一路尸山血海,白骨成山,連百里踏月手中的菜刀都砍得卷口了。
有許多詭異生物藏在眾野獸之中,一旦看準時機就對眾人發起進攻,行動敏捷,果斷狠辣,智商相當高。
其中甚至有三頭是高級詭異生物,實力強大,單獨放在外界,可以讓一片灰霧區域被打上極度危險的標志。
那片骸骨堆砌的王座,距離整個團隊,已經不足二十米了。
公主殿下似乎想起了更多,看著王座上那個披頭散發的女人,眼角劃過一縷淚水,低聲喚道:“母親…”
“竟然真的是這位公主的母親?”
百里踏月有點驚訝,擦了擦菜刀上的血水。
那么問題來了。
這位公主在帝國時代,她的母親為什么會來到原始世界?
哪怕這個世界真的只是個游戲,游戲的制作者也未免太不走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