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便應付完柯南,確保警方撤走,皮斯克也沒有遭到任何人懷疑后。
白川悠離開追思會,找到一輛豪華的八菱商務。
他拿著根鐵絲,用解析能力撬開鎖,拉開車門自顧自的坐在后座。
自己幫了皮斯克這么多不能白幫…
接下來,也該從對方身上收取一些回報了。
沒過多久。
車窗外,皮斯克來到車子附近,左右看了看,慢慢的按動車鑰匙,坐進駕駛位,絲毫沒察覺到什么異樣。
甚至他心里還在飄飄然的想著——
有克什瓦瑟這種年輕精英的幫助,他這次的暗殺任務可謂非常順利。
警方根本沒有看出吊燈鏈條的槍擊痕跡不說,甚至就連對現場賓客的搜身計劃都沒有,僅僅是抓了兩個不知道哪蹦出來的替罪羊就匆匆收隊。
有夠糊涂的。
這樣想著,皮斯克有些輕松的笑了起來。
殊不知他自己也是五十步笑百步。
隨后,他剛準備從衣服內襟拿出兇器手槍,藏在車里,卻感覺后腦勺忽然被一個冰冷的玩意頂住。
頓時,皮斯克嚇了一跳。
居然有人能神不知鬼不覺的,藏在他車里襲擊他。
心中大驚,他下意識就想掏出手槍反抗。
可還沒等抓到槍柄,就聽到后面傳來咔擦一聲子彈上膛的聲音。
這聲音對他來說算得上耳熟。
毫無疑問,再亂動自己肯定會腦袋開花。
皮斯克的手老實下來。
他沒太驚慌,反倒很快露出冷靜的表情,抬眼去看車玻璃上沿的后視鏡。
在那里可以看到,威脅他性命的,是一把小巧的袖珍手槍。
而手槍的主人,是一個穿著黑色休閑西裝,面帶笑意的年輕男人。
看清對方相貌的瞬間,皮斯克不禁瞪大眼睛,失聲道:“克什瓦瑟…?”
皮斯克看著白川悠舉槍對準自己,絲毫沒有開玩笑意味的神色,忍不住有些驚訝。
怎么回事?
克什瓦瑟不是應該幫他才對么?
現在任務結束以后,反而展露出想要滅口一樣的態度…是什么意思?
皮斯克完全搞不清狀況。
在皮斯克驚疑不定的注視里,白川悠一派輕松的微笑起來:“喲,皮斯克,還認識我呢?”
“這…好歹我們之前也有點來往,我怎么會輕易忘記呢?”
皮斯克吃不太準白川悠的意思,只能先硬著頭皮接話。
在略做沉吟后,他又問道:
“不過,克什瓦瑟,你這是什么意思?”
“組織應該是派你來掠陣吧?既然現在刺殺的任務已經成功…”
不等他說完——
白川悠呵呵一聲,語氣拔高,蓋過他的聲音:
“真有臉說啊,我的朋友…你以為刺殺成功是拜誰所賜呢?”
“呃…”皮斯克微微一愣。
見他這幅遲鈍的樣子,白川悠有些遺憾和鄙視的搖搖頭,隨后用另一只手伸進衣服內襟,掏出皮斯克用過的手帕,以及橙黃色的彈頭和彈殼。
見此,皮斯克臉上先是浮現出茫然的神色。
不過在下一個瞬間,他就像是明白過來什么似的,恍然而悟,臉色大變。
白川悠冷笑著,把彈頭不輕不重的彈在他腦殼上:
“呵呵,在黑暗中開槍,把吊燈打下來砸死目標。”
“期間為了槍火不引起其他人注意,以及消除硝煙反應…還特意給手槍包了層塑料膜,在消音器上遮了層手帕。”
“…能想出如此蹩腳的暗殺方式,皮斯克,全組織里估計只有你能這么沒用了。”
“我實在是不明白了,你的目標又不是什么肉搏無敵的人形高達…為什么要用這么繁瑣的方式暗殺?”
他口若懸河的諷刺個不停。
皮斯克聽著這些,臉色難看,說不出話,也不敢說話。
良久,等白川悠說完了,才弱弱的擠出一句:
“可至少結果是好的,克什瓦瑟…”
“吞口重彥被我殺了,警方也沒找到任何證據,咱們倆的處境都很安全,我可以繼續坐在我的位置上,而你可以回去交差,邀功領賞。”
“沒有找到任何證據?”
白川悠搖搖頭,差點沒樂出聲來。
“你還真是老糊涂了啊,皮斯克。”
“…你的臉估計馬上就會出現在明天的早報上了,還有什么好說的?”
皮斯克聞言,有些不解的瞪大眼睛:“早報?你在說什么?”
“害,自己看看吧。”
白川悠拿出手機,調出一段視頻,放在皮斯克可以看到的角度。
在朦朧的畫面中,他看到拍攝的畫面,正是播放幻燈片時的黑暗會場,能看到很多分不清誰是誰的人影攢動。
過了幾秒,畫面中突然亮了幾倍不止。
——似乎是攝像機開啟了閃光燈抓拍,清晰拍到了現場的某個畫面。
而在那片明亮清晰的畫面中,能清楚看到,他鬼鬼祟祟的側身,高抬胳膊,朝吊燈的方向開出一槍。
無論是動作還是相貌,都很清楚…以至于陰差陽錯之下,構成一副完美的開槍特寫鏡頭。
皮斯克徹底傻眼了。
在看到畫面中的自己傻乎乎開槍時,他只感覺有電流經過自己的身體,神經在一瞬間變得極度緊張。
不等他嘴唇囁嚅想要說什么,白川悠戲謔的聲音就從身后傳來:
“沒錯,看到這個攝影角度,你多少也能猜到…”
“這段視頻是由電視臺拍到的,且正在向全日本轉播。”
“作為八菱集團董事長的你,在此開槍射擊吊燈,使吞口議員被吊燈直接砸死…呵呵,這段大新聞被爆料出去,你覺得會發生什么事?”
此言一出,就像是壓死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
“我,我…”
皮斯克結結巴巴的我了半天,臉色發白,滿眼都是不可置信,內心積攢的緊張全部化為絕望。
全完了。
對于他這種主外,有著極高社會地位的成員來說,殺人被發現就徹底完蛋了。
更何況還是電視臺轉播,全國同步。
本以為暗殺行動有著克什瓦瑟的幫襯,會很順利。
結果,卻在最關鍵的關頭出了這檔子意外,讓自己的全部努力都白費,給自己招來滅頂之災。
至于克什瓦瑟,也已經把話說得跟清楚了。
事情敗露,對方來這一趟,估計就是為了殺他滅口,以絕后患。
說來也是諷刺。
他才剛剛殺完吞口重彥,緊接著就要步入吞口重彥的后塵。
想到這,皮斯克臉上的絕望慢慢被驚恐取代。
他從后視鏡看向白川悠。
接著,吞咽口水,鼓起勇氣,有些顫抖的說:
“我為那位先生做牛做馬這么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不能就這樣殺我,克什瓦瑟,說不定事情還有周旋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