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姆在這段時間,其實也關注了幾次琴酒行動小組的任務。
他知道琴酒對克什瓦瑟很是看重,欣賞到有可能袒護的程度,
所以一時間并沒有繼續提出對克什瓦瑟的質疑。
反而是故意在琴酒面前,故意流露出對克什瓦瑟的信任——
“從過程上看,克什瓦瑟的行動沒有任何問題…”
“如果宮野明美真的還活著,多半是赤井秀一用了什么救人手法…”
朗姆沉默了幾秒。
現在他的心中,對整件事的判斷基本是這樣——克什瓦瑟救人的幾率是七成,赤井秀一是兩成,兩人串通,里應外合則占一成。
克什瓦瑟暗中搞小動作的可能性很大,但這并不代表赤井秀一完全沒有嫌疑。
于是,趁這個工夫,朗姆緩緩道:
“回去找個機會,讓研究所的人把宮野明美死亡的假情報,悄悄透露給雪莉…”
“她是宮野明美的親妹妹…如果雪莉聽到情報后,還表露出事不關己的樣子,說明她也知道內情。”
聽到朗姆的話,琴酒皺起眉頭:
“雪莉知道這件事,說不定會承受不住打擊,對組織有反抗情緒。”
朗姆直接道:“那就正好順勢試探她的忠誠…”
“藥物的研究遲遲沒有進展,雪莉這次又有可能和fbi有牽扯…組織可不需要什么雙刃劍,有問題就肅清,這是組織的一貫做法。”
“…時間就是金錢,組織可沒那么多時間循循漸進的試探她。”
琴酒雖然知道朗姆是個急性子,但還是挺不贊成朗姆的做法的。
一個可能破碎的玻璃杯,不去好好保護,反而一次次的從高處摔下,試探杯子的堅硬度。
等到最后杯子承受不住碎了,就說“看吧,我早就知道這杯子靠不住”…很無賴的感覺。
可最終,琴酒還是嗯了一聲,沒再多說。
質疑上級的決策不是他的作風。
客觀上來講,雪莉和宮野明美一樣,身上存在諸多不穩定因素。
如果這是那位大人的意思,琴酒不介意將其扼殺在搖籃里。
“雪莉的情況我會留意,還有什么吩咐?”
“沒有了。”
朗姆在掛電話之前,想了想又補充一句,“那位先生對你的行動小組很信任,不過最近東京這一畝三分地,倒是發生了不少大事,鬧的滿城風雨。”
琴酒沒有說什么。
他自然明白朗姆是在敲打他。
自從收編了克什瓦瑟這小子后,確實有好幾次都差點捅出天大的簍子。
“我會注意。”琴酒用一如既往的口氣,惜字如金般回答。
朗姆笑了笑:“那么,再見。”
接著,電話直接被掛斷。
另一邊,白川悠關注了一番新聞。
怪盜基德現身于米花展覽館。
東京郊外廢棄廠房發生爆炸毀尸案。
——有關于fbi的所有案件,都被高層壓了下來。
就連網絡上,一些私人途徑的誹謗傳播,都被制裁了不少。
所有后續輿論的影響,皆被控制在最小。
饒有興致的掃了兩眼新聞,白川悠回到毒島的會客室。
“考慮的怎么樣了?”他繼續剛才的話題。
毒島沉靜的說道:“我可以答應你。”
“但她的身份有點棘手,如果這不久后,我的宅邸會遭到fbi的上門突擊…若是這樣,白川先生打算怎么應對?”
白川悠擺擺手:“fbi早就被遣送回國了。”
“…據我的情報網所知,雖然有殘存力量,但請相信我,他們已經構不成太大的威脅。”
“總而言之,毒島姐幫我這個忙,我肯定不會放任fbi對你們出手,他們的很多把柄還在我手上…而且,話又說回來,他們想找到這里都很困難。”
毒島吃了一驚。
面對fbi這種龐然大物,居然能全無懼色,自信滿滿的保證自己捏著把柄…
毒島覺得,對方背后的勢力,一定是個自己難以想象的巨大靠山。
她看了看白川悠那張笑臉,再看了看箱子中昏迷的宮野明美…
最終還是嘆了口氣,點點頭道:
“好吧,難得白川先生有求于我…”
“如果只是幫著藏個人的話,那我答應了。”
“哈哈,多謝毒島姐看得起我。”白川悠將笑容轉變為大膽的訕笑。
“…明天開始,我會請成實醫生來為她治療,等她醒過來之后,給她關禁閉的軟禁待遇就行,有什么問題隨時聯系我。”
他沒提炸彈的事,一方面是懶得提,一方面是減少麻煩。
不然,讓毒島知道自己是想在她這放個定時炸彈,肯定打死都不會同意。
離開毒島宅邸,天已經完全黑了。
白川悠回到家劃了會水,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拿出手機,只見屏幕顯示出柯南的號碼。
白川悠扯了扯嘴角。
這倒霉孩子突然給他打電話,難不成是已經和基德分出勝負,找他邀功領賞來了?
真不愧是福爾摩斯小迷弟,對偶像的熱情堪比燃燒的火炬。
他接起電話:“怎么了大偵探,要是想邀功的話,今天和明天有點不太方便,不過我可以先把書的照片發給你解解饞。”
柯南:“…”
他翻了個白眼,苦笑著呵呵一聲。
那個怪盜基德,是真的挺難搞,當著他的面玩一手大變活人,差點把他給唬住了。
雖說最后確實是懂明白了基德的手法,但說到底還是經驗不夠老道,抓不住這個狡猾的賊。
柯南干咳兩聲:“我沒贏過基德,硬要說的話是平手吧,不過這些都不重要…”
“我是想問問那場爆炸案的事。”
“啊這…”白川悠微微一愣。
“要問案件請直接打給目暮警官,我這既不是刑警大隊,也不是報案電話。
“…”柯南有些無語。
這家伙又跟他抽什么風呢?
情報販子的情報,要比警察什么的厲害多了吧?
“你不是這座城市的萬事通嗎…我剛看到新聞,說東京郊外的廠房發生爆炸案,還發現一具碎掉的尸體。”
“…白川先生有什么線索么?”
打電話給作案兇手,了解現場的線索…不愧是死神。
白川悠一邊腹誹,一邊懶洋洋的應付:
“這個吧,犯人好像挺狡猾的,不過警方剛剛在現場發現了什么人的指紋,不知道和犯人有沒有關系。”
“這樣啊…”柯南微微皺眉。
郊外發生爆炸毀尸,影響屬實不小。
如果不是天太黑路太遠,小孩子沒法一個人在外面行動…柯南都想親自去現場看看。
白川悠這時剛要掛斷電話,柯南像是突然回想起什么似的,趕緊道:“白川先生,等一下!”
他深吸一口氣:“那本《血字的研究》,這段時間你應該不會轉手賣給別人吧?”
白川悠揚了揚嘴角。
這么好用的書賣了,還怎么吊起你的胃口?
心中這樣想,表面他卻故意以一派輕松的態度說道:
“這可說不好,畢竟我是商人,如果這本書能賣出一個更好的價格,我倒是希望能把書換成錢。”
果不其然,柯南一聽就急了。
“不,不行啊!”
書在白川悠手上,他至少還有點可以撿漏白嫖的機會…
但書要是被轉手賣給其他人,那他可就真與這本書無緣了。
畢竟他還只是個學生,不喊爹媽的話,一口氣拿不出那么多錢。
“不行?為什么不行?”白川悠明知故問道。
他感覺自己像是在拿著棒棒糖逗小孩玩似的,有種難以形容的暢快感。
“這個…怎么說呢…”
柯南一時間語塞。
總不能直接說自己饞你書,想要找個機會白嫖弄到手吧?
以對方這糟糕的性格,聽他這樣說,說不定會更加變本加厲,想要把書賣掉。
所以,想了想,他嘆了口氣,硬生生把想說的想法憋了回去:“算了,沒事,白川先生早點休息吧。”
“啊,好。”
白川悠慵懶的打著哈欠,掛斷電話。
他看了眼墻頭的掛鐘。
時間是晚上九點。
街道上已經開始變得寂靜,不過偶爾還是會有陣陣車聲。
組織的研究所中,雪莉獨自一人坐在辦公室的椅子上,神色憔悴的揉著太陽穴。
就在剛剛,她從研究所中得知一個消息。
自己的姐姐,宮野明美,因為任務中背叛組織,被組織中的克什瓦瑟處決了,死無全尸。
姐姐被殺了。
她心中籠罩的最后光芒,也無聲的熄滅了。
最開始的心情是難以置信。
他感覺天仿佛都塌了下來。
雪莉瘋了一般的到處打探,試圖確認消息的真偽。
可研究所的知情者,早就在琴酒的安排下統一口風,無論雪莉問誰,都只能得到“宮野明美已經被殺死”的結論。
接著,確認情況后的心情,是怒不可遏。
她想要打電話給琴酒,質問任務中具體發生了什么…
但琴酒壓根就不搭理她,當天晚上再沒有接過雪莉的電話。
無奈之下,雪莉還想打給克什瓦瑟親自質問。
可克什瓦瑟自從和她出過一次任務后,就再也沒來過研究所。
別說電話號碼…她連想見對方一面都很辦不到。
捏緊了手中的手機,雪莉銀牙緊咬。
她早知道,克什瓦瑟是只不懷好意的笑面虎,隨時隨地可能給人咬下塊肉。
可她萬萬想不到,對方居然把她的姐姐殘忍殺害。
無能的憤怒一段時間后。
雪莉風僝雨僽的靠在椅子上,如同無神的提線木偶。
失去溫柔善良的姐姐,她思考許久,最終下定決心。
既然組織不給她一個解釋…她決定自己奮起反抗。
從此刻開始,她要停止開發aptx4869藥物,并把自己手頭備份的研究資料全部刪除。
沒有姐姐的這一層最后的幻想,她再也無法面對殘酷的現實。
接下來,她干脆破罐子破摔,放棄在組織中暗無天日的被迫研究生活。
是的。
已經沒有什么好害怕的了。
在寂靜到仿佛凝滯的研究所辦公室中,雪莉盯著白色的天花板,自己這樣想著。
同一時刻。
深夜,位于情報屋。
白川悠坐在一樓正廳的會客沙發上,靜靜的喝茶。
終于,他聽到一陣逐漸清晰的腳步聲。
一步接著一步,從院子中傳來的腳步聲顯得不緊不慢,白川悠閉目傾聽一會之后,睜開眼睛,走到門前,提前打開了門。
赤井秀一就站在他面前。
白川悠開啟解析掃了一眼,確認對方渾身上下藏著的武器數量和位置后,才挑挑眉毛,淡淡開口道:
“你真的是一個人來的?”
“我們約好了的。”
赤井秀一盯著他,不卑不亢的答道。
白川悠聳聳肩,露出笑臉:“沒想到你真的會來。”
赤井秀一停頓片刻,還以為對方是擔心被別人盯上。
于是便沉聲道:
“我預先設定了數條隱蔽的路線,以備不時之需,以目前的形勢來看,想要提放著被有心人盯上,還是很輕松的。”
“我不是這意思。”
白川悠打斷他。
“我想說的是,你居然真的對宮野明美挺在乎的。”
“…原本我還在想,如果你是個渣男的話…我要不要引爆這個定時炸彈,試試威力什么的。”
充滿威脅意味的笑容浮現在他臉上。
不僅如此,白川悠還刻意的露出炸彈的遙控器,讓對方看到,以免對方以為自己虛張聲勢。
見此,赤井秀一的表情頓時變得有些僵硬。
在逐漸沉重的氣氛中。
白川悠輕松的背過身:“總之,進來說吧。”
在他解析能力的觀察下,周圍沒有任何其他的fbi。
赤井秀一很老實,言而有信。
現在是凌晨時分。
恐怕赤井秀一沒把這件事告訴任何同伴,就這么藝高人膽大的前來單刀赴會。
所以白川悠很放松。
只有赤井秀一孤身一人的話…就算這小子有小心思,他也有信心搞定。
畢竟解析能力可以說是單挑神技。
當把演算全部作用在一個目標上時,那么這時的敵人,簡直是無所遁形,除了心理活動以外,什么事物都藏不住。
連頭發絲里有多少細菌,都能被清楚的計算出來。
然而事實上。
赤井秀一見白川悠背對他走路,還真就動了點歪心思。
比如這個時候撲上去控制對方,搶過炸彈控制器…
或者更干脆點,直接拿出武器開槍擊斃白川悠,回收炸彈遙控器,再慢慢調查宮野明美的位置…
但說到底,他也就僅僅在腦子里稍微想一想。
真要這么做,成功率姑且不提,其他很多重要情報,都需要撬開白川悠的嘴巴才能得到。
于是,保持沉默的跟隨白川悠來到正廳,坐在那張熟悉的沙發上。
赤井秀一表現的很沉穩,或者說…乖巧。
白川悠看向他,抬了抬眼皮:“喝點東西嗎?”
赤井秀一連忙搖頭。
白川悠噗嗤一樂:“又不會毒你,客氣什么?”
沒理會他的調侃,赤井秀一仿佛催促似的瞥了眼掛鐘,壓低聲音詢問:
“你到底把明美怎么了?”
聞言,白川悠咯咯笑著,看向赤井秀一:“怎么聽你這口氣,跟特工內部交流情報似的?”
“…我說赤井同志,你別搞錯了,我可不是fbi,沒你同事那么好說話。”
赤井秀一皺了皺眉頭。
“那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現在和組織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說實話,就算直接向我開槍也不奇怪。”
“…但你同時又企圖反抗組織,救下宮野明美,利用這點和我談條件?”
他有些激動的問道。
并不是因為他沉不住氣…
而是白川悠擺出一副深不可測的模樣,實在讓人感覺捉摸不透他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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