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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九十九章井伊家直政

  義銀心臟一跳,趕緊要拉起她來,看有沒有撞傷,卻是怎么都拉不動。

  他求助得看向蒲生氏鄉,訕訕道。

  “蒲生姬,剛才是我不好,我向你道歉。”

  蒲生氏鄉趕緊伏地。

  “臣下不敢!”

  義銀嘆了口氣,說道。

  “對就是對,錯就是錯。

  你知道我這性子,外面人都說丈夫之仁嘛,你們這些家臣多擔待,我也不是不聽勸。”

  他說著,蒲生氏鄉眼眶更紅。

  想到自己深受義銀關愛庇護,這點委屈主君還要自責,更加無地自容。

  “御臺所,請您別說了。”

  義銀點點頭,笑道。

  “不說了,事情過去了。反正你沒錯,是我不好。

  來幫我勸勸虎松,時間不多了。我們馬上還要吃飯出發,沒空和這執拗的孩子鬧騰。”

  蒲生氏鄉回頭看了眼麾下諸姬,開口說道。

  “御臺所,非我不愿,只是我覺得虎松這孩子說的有理。

  她的武藝不差,又有忠君之心,早點元服也能為御臺所早點效力,同心眾歡迎她的加入。”

  義銀一愣,發現三十名同心眾都在看著自己,無奈搖頭。

  特么的,傷到這些姬武士的自尊心了。她們這是知恩圖報,老子搭臺唱錯了戲,虎松這下賺大了。

  還沒元服,同心眾已經歡迎她加入了。老子還沒說讓他元服呢,更沒說讓他加入同心眾啊!

  義銀嘆了口氣。

  “好吧。虎松,起來,我答應你了。”

  虎松還不動,義銀罵道。

  “怎么?不信我就算了!”

  忽的一聲,她整個人沖了起來,差點把正在拉她的義銀掀翻。

  義銀恨恨打了她一下腦袋,對蒲生氏鄉說道。

  “取我刀來。”

  “嗨!”

  蒲生氏鄉自屋邊刀架上,取下義銀的打刀,雙手奉到主君面前。

  義銀拔出刀鞘上的小柄,寵溺摸摸虎松的頭發,看到她撞紅得額頭直皺眉。

  左手捏著她的下巴,抬起她稚嫩的小臉。右手小柄兩邊各一刮,削去兩鬢絨毛。

  然后,他用刀割開自己下擺,扯出一條布料,將虎松的頭發扎起。

  將小柄插回刀鞘,義銀笑道。

  “等下就要出陣,沒空幫你帶烏帽子,具體儀式等戰后給你補上。

  井伊直虎走之前,有幫你想好元服名嗎?”

  虎松終于元服,還是由自己敬愛的主君主持,已經激動得無以復加。

  身邊蒲生氏鄉看她的眼神更加友善,不單單因為她這次秉公直言,也源于兩人都是義銀給主持的元服禮,關系更近了一次。

  主持元服的長輩給元服的姬武士帶上烏帽子,稱為烏帽子親。

  烏帽子親的關系很近,當初六角定賴與足利義輝就是烏帽子親,兩人的關系促成了足利幕府與六角家的蜜月期。

  蒲生氏鄉與虎松是義銀的小姓出身,又都是他給帶的烏帽子,關系當然親昵。

  虎松神色一黯,說道。

  “父親曾說過,若是有一天,我在御臺所麾下元服出仕,松下還是井伊,讓我自己選擇。”

  義銀點點頭,知道這是井伊直虎對孩子的一份情誼。虎松之母死后,她生父曾經帶他改嫁,有松下虎松的名字。

  如果虎松選擇松下,就不用承擔井伊家這份家名的重任。井伊直虎身為養父,的確憐愛這孩子。

  他問道。

  “那么你的選擇呢?”

  虎松目光堅毅,看向斯波義銀。

  “我選井伊。”

  義銀嘆道。

  “出自藤原北家,遠江名門六百年,井伊家敗落至此,你還想要復興家業?”

  虎松鞠躬道。

  “我想試一試,學一學您。”

  義銀詫異看向虎松,孩子的眼中充滿了對他的仰慕和依賴,心頭一動。他啞然失笑,這孩子真把自己當成偶像了。

  義銀心中暗暗決定。你有心,那么我當然會幫你。誰讓你這倔強孩子,這么討人喜歡呢。

  義銀嘴角扯出一絲笑意,說道。

  “井伊家通字是直,既然你有一份重整家業的心,那我為你加一個政字。從今日起,你就是井伊直政。”

  虎松伏地叩首,說道。

  “井伊直政,謝御臺所。”

  義銀抬頭,看了眼座下麻麻黑的人頭,一群大蘿莉也在看他。

  一眼眼看過去,各家挑選,蒲生氏鄉再挑剔,能留下的皆是文武兼備,相貌出眾的十二三歲少女。

  義銀心中不忍,硬著頭皮說道。

  “吃食應該準備好了,都下去飽餐一頓吧。

  諸姬,武運昌隆。”

  “嗨!御臺所武運昌隆!”

  一群姬武士起身出去,義銀喊住蒲生氏鄉,讓井伊直政取藥箱。

  他親手為蒲生氏鄉敷藥,見自己打得紅腫,也惱剛才出手太重。

  “疼嗎?”

  蒲生氏鄉搖搖頭,被義銀叫住。

  “別動。”

  她望著主君為自己輕手輕腳敷藥,晶瑩的雙眼不禁失神。

  義銀掃了她一眼,柔聲道。

  “想什么呢?”

  蒲生氏鄉展顏一笑。

  “想著為您戰死,也無怨無悔。”

  義銀翻了個白眼,說道。

  “我可不想你死,你們都要活著,好好活下去。”

  室內三人一時無語,只有義銀輕輕地上藥。

  義銀這邊君臣相得,相互扶持。而另一邊,旁人正在對他硬剛一向宗的做法,計算得失。

  畠山義綱住處,幾名姬武士集合在一起,討論這次的出擊。

  畠山義綱嘆氣道。

  “功虧一簣,沒想到越中一向宗如此大膽,竟敢騷擾御臺所駐蹕。

  飯川姬,你說我們的出擊,能不能擊退一向宗騷擾,繼續完成這次幕府仲裁。”

  飯川光誠皺眉道。

  “殿下,御臺所這次出擊把握很大,如果一向宗真在渡河,這些烏合之眾不會是我們的對手。

  但麻煩才剛剛開始。

  高岡城在山田川與莊川之間,山田川東西流向,分南北岸。安養寺領的一向宗軍勢渡河南下,是要圍攻高岡城。

  可您想一想,為何南線先行發動,不北上配合,反而渡河去了莊川的東岸?”

  畠山義綱看著面前的越中地圖,猜不透。

  “高岡城在莊川以西,瑞泉寺領的南線一向宗軍勢渡河之舉,到底是為了什么呢?”

  飯川光誠指著地圖說道。

  “如果南線的一向宗軍勢北上,配合北線的一向宗軍勢南下,雙方集聚高岡城,御臺所即便不想退,也不得不退。

  一向一揆人數眾多,高岡城這點人,死守也守不住。

  可南線的一向宗軍勢卻是選擇渡過莊川,拿下增山城,日宮城。占據莊川東岸的吳羽丘陵之后,再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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