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統統不要。
三樓某個房間內,聽到這句話的一瞬,陸淮與頓時眉心一跳。
他抬手解開了襯衫領口的紐扣,但那股緊繃到幾乎令人窒息的感覺,依然未曾褪去。
看著那些東西都被推回,他喉結上下滾動了下,嗓音低沉微啞:
“她在哪個房間。”
費卿元原本還處在這位居然輸了的深深震驚中,聽到這一聲,他下意識側頭:
“您說…誰?”
陸淮與站起身,眉眼間已經染上一絲躁意。
察覺到他周身散發出來的危險氣息,費卿元心里“咯噔”一下。
他還是第一次在這位的臉上看到這種類似于緊張慌張的神色。
事情好像有些不對…
但能在這里做到督導的位置,費卿元當然是極其聰明的。
他幾乎是立刻就明白了陸淮與在問誰,當即恭聲道:
“在二樓黑桃j。”
二樓vip客人的所有信息都是保密的,從他們踏入這里,進到房間,找代玩荷官,再到最終離開,每個環節都由不同人員負責,最大程度保護他們的個人隱私。
但費卿元是賭場督導,權限極高,再加上gambler本來就在他們的黑名單,此次全程他們都格外關注。
關于gambler的其他消息他不甚清楚,但在哪個房間,他還是知道的。
陸淮與得到答案,當下便快步朝著門外走去。
費卿元沒想到他居然真就這么直接離開,還愣了下。
不是,這…怎么回事兒?
難道是因為輸了?
可是以這位的脾性,似乎也不至于啊…
而且他剛才看著,也不太像是在為那些東西可惜,倒更像是在緊張什么…
他當即道:
“我陪您去?”
陸淮與腳步一頓。
她應該是早就知道了他是saint,但關于其他,還不能確定。
尤其——他和這里的關系。
“不用。”
他頭也沒回,只留下這一句,便抬腿走了出去。
費卿元跟到了門口,不敢再追,只見那道挺拔清雋的身影很快隱沒在光線昏沉的走廊之中。
在這里,甚至還能聽到一樓大廳的喧囂沸騰。
他張了張嘴,一時間卻不知該說些什么。
到底…
他思考一瞬,拿出手機,撥出了一個電話:
“通知下去,今晚沒有允許,誰也不許靠近二樓黑桃j房間。”
掛了電話后,他原地徘徊了兩步,還是覺得有哪里不太對。
正在這時,一個電話打了進來。
他看了眼,接起:
“程大少。”
這通電話是程西鉞打來的。
“陸二今晚去了paradise?”
費卿元道:
“是,二少的確在這里。”
程西鉞嘖了聲:
“那我剛給他打電話,他怎么一直沒接?”
費卿元猶豫了下。
“這個…二少這會兒確實在忙,可能不方便接您的電話。”
“paradise是他的地盤,有什么不方便的?”
“…您可能有所不知,gambler今天過來了。”
“什么?!”
程西鉞頓時驚了,
“那——他們兩個又杠上了?”
“是。”
換做一般人,費卿元當然不會說這么多,但程西鉞和陸淮與交情甚篤,何況今晚的事兒,估計很快就會傳到他耳朵里。
他簡單把事情說了一遍:
“…前面都是平手,但后來gambler坐莊的時候,二少出了一把blackjack。”
程西鉞無語至極,
“他坑了人家一把不算,現在又來第二次?”
“其實也不能這么說…”費卿元往樓下看了眼,斟酌著開口,“gambler后來又加了一把。”
“又?不是說籌碼輸光了嗎?”
“gambler拿了一塊腕表作為抵押賭注,二少就答應了,而且——還追加了賭注。”
“哦?”
程西鉞聽到這,頓時來了興趣,
“能讓他選擇繼續,還加了賭注,估計是看上那塊表了?”
費卿元回憶了下:
“那塊表的確很驚艷,還有一個非常搭配的名字:銀河之夜。我也覺得二少是——”
“臥槽!?”
程西鉞的聲調陡然拔高,不可置信地問道,
“你、你剛說那塊表叫什么!?”
費卿元微微皺眉:
“銀河之夜。怎么,是這塊表有什么問題嗎?”
電話那頭陷入長久的死寂。
費卿元等了會兒,忍不住又問了一次:
“您…”
程西鉞終于找回了自己的理智,艱難開口:
“…陸二現在…還好么?”
費卿元沒懂他這話的意思,頓了頓,還是道:
“二少剛剛離開了,您要是有急事兒的話,我可以幫您轉述——”
“不用!”
程西鉞連忙否定了他的提議,
“今天晚上,權當我沒打過這個電話!”
費卿元雖然不解,但也識趣的沒有多問,回想起剛才陸淮與離開身后的樣子,猶豫再三,還是道:
“您的意思我明白,不過…二少今天晚上好像確實不太對,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程西鉞閉了閉眼,忍了又忍,到底沒忍住:
“我只說一句:paradise今天以后還能不能繼續開下去,全都要看阿——看gambler的意思了!”
難怪陸二不接電話,難怪連費卿元都看出來他不對。
——坑到自家媳婦兒頭上去了,還是兩次!他能不慌嗎!
費卿元愣住,剛想細問,程西鉞卻已經匆匆掛了電話。
他擰眉思索,身后有人快步走來。
“費督導,這些東西您看…”
費卿元回頭,就見是謝楨端著銀質托盤過來了,上面的三樣東西,原封不動。
銀河之夜…
一道光忽而從腦海之中劃過!
等等!
那不就是二少當初在港城拍下,贈與沈小姐的那塊!?
費卿元的表情頃刻變得精彩紛呈!
二樓,黑桃j房間內。
沈璃站起身,將帽子扣上:
“聞叔,走了。”
聞霄還沒從那巨大的震驚中回神。
聽到這一聲,他游神看來:
“…就這么…走了?”
沈璃“嗯”了聲:
“事情都解決了,還留在這做什么?”
聞霄:“…”
說真的,這句話他聽著真的覺得心驚膽戰。
但還沒等他說話,敲門聲傳來。
他反應一瞬:“是他們把你的表送回來了?”
沈璃過去開門。
一張再熟悉不過的清冷矜貴的容顏映入眼簾。
許是因為來的匆忙,他黑色的額發有些凌亂的垂落眉骨。
沈璃微微瞇起眸子。
陸淮與喉結滾了滾,嗓音微啞:
“阿璃,我們談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