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能的話,她當真是想請這位范先生時常來為莊清穗和莊明理來上上課的。
只是看范文軒這通身的氣派,再加上方才看到的那輛頗為寬敞的馬車,想來這范先生給人做先生的酬勞應該也是不低的。
雖說莊清寧現如今鋪子生意好,幾個作坊也是開的紅紅火火,她手中也是有些銀錢,但想想這范先生所說的是在青竹苑給人教書,未必那主家就肯放范先生時常出來。
再者,這里也不是個正經教書的地方,還不知道范文軒肯不肯的。
正在莊清寧猶豫不決,不知道要不要跟范文軒說這個事情,該不該開這個口時,范文軒卻是開口道,“若是莊姑娘不嫌,老夫得了空便來教導令妹讀書,講上幾講課就是。”
這…算是心想事成?
莊清寧頓時喜出望外,“果真?只是這般的話,于范先生而言,會不會有些不方便?我記得先前范先生說過帶了學生的…”
若是不盡心盡力教他的學生,當真可以嗎?
“無妨,先生要教學生,可也得給學生自己學的時間,便跟那吃飯一般,想著讓瘦弱的人長肉,便不停地往口中塞了吃食,不給消化的時間,只怕不但不能養了身子,還容易添了新的病癥出來。”
范文軒道,“索性我也只帶了一個學生,我也覺得他成日里在園中讀書著實乏味,人也失了靈氣,十分不好,正想著時常帶了他出來散心游玩,也能轉換一下心情,看一看鄉土民情。”
“再來,教學相長,我也在想讓學生充當了夫子,看一看他學的如何,又是如何教了旁人的。”
“既是如此,那當真是謝謝范先生了。”
莊清寧道了謝,卻是十分忐忑不安,只小心翼翼地問道,“冒昧問一下范先生,您的學生,年方幾何?”
要是真跟某只五說的一樣,她的姻緣是范文軒的學生,那她現在并不想見…
發家致富道路任重道遠,無心談情說愛。
“今年剛滿九歲。”范文軒如實回答,微微揚了揚眉梢,“年歲尚小,莊姑娘放心。”
“是。”
莊清寧松了口氣。
還真是放下心來了,年歲這么小,那就應該不是了。
莊清寧重新舒展了笑顏,跟范文軒說起旁的話來。
而范文軒將方才莊清寧的那細微表情落在眼中,再次感慨。
今日穿的衣裳料子甚好,乘坐的馬車也是園中最好的那一輛,方才特地提起他有學生且要帶來之事,尋常人興許會帶些期許,想知道他的學生是何等人,是否適齡,是否英俊,是否能成就一段奇妙的緣分,往后便能飛上枝頭。
到是這莊清寧,的確是問他學生的年歲了,但在知道是九歲的孩童時,并無半分悵然或者遺憾,反而是十分高興的模樣。
這說明了什么?
說明這莊清寧并非是貪圖富貴之人,雖說自己做生意,卻是勤勞致富,君子愛財取之有道,甚好,甚好!
范文軒在小本本上,又記了一筆。
范文軒在這里,待到幾近晌午,莊清寧準備做晌午飯來好好招待招待范文軒。
“莊姑娘手藝極好,只是老夫還得趕回去為好,已是出來了一大晌,想來學生也要念叨一二了。”盡管范文軒也十分喜歡莊清寧這做菜的手藝,可也想著回去陪了楚瑾舟用飯,便婉拒了。
見范文軒如此說,莊清寧便不好挽留,只送范文軒出了門。
送走了范文軒,莊清寧便去準備了晌午飯來吃。
白米飯,紅燒肉,再配上爽口的泡菜來,莊清穗吃的滿口流油,大呼好吃。
而范文軒也在青竹苑陪楚瑾舟享用精致可口的午飯,只是略有些心不在焉,可臉上那時不時泛起的笑容,但是足以說明他此時并非有心事,而是有了高興事。
楚瑾舟心思單純,但也沒有多想,反而是因為見范文軒臉上帶著笑時,心里頭反而十分高興。
到是在一旁侍奉的寧豐,忍不住瞧了又瞧,甚至還想張口問上一問。
畢竟能讓范文軒高興的事情…
興許不是什么好事情!
“對了,大公子可說過他何時回來?”
不等寧豐開口,范文軒張口詢問。
“沒有,大公子來信兒只說這段時日公務纏身,恐怖要過段時日才能來看望三公子。”寧豐如實回答,這眉頭卻是皺的老高。
范文軒問這個,是想看看做壞事會不會被楚瑾年抓包嗎?
寧豐這心再次懸了起來。
“要過段時日啊…”范文軒頓時十分失落。
寧豐揉了揉眼睛,再看到范文軒的確是有些不高興時,確定自己的確是沒看錯。
不過,這好像不大對吧。
范文軒最是厭煩楚瑾年在一旁絮叨管教,從前聽到楚瑾年要過段時日才能回來時,也是喜上眉梢,這次竟然一副恨不得要嘆上二十口氣的模樣。
“范先生,是有什么急事要尋大公子?”寧豐忍不住問道。
“若說急呢,這事兒到也不急,若說不急呢,可它也算是一樁頂重要的事兒…”
范文軒摸了摸下巴,“這樣吧,待你再跟大公子去信兒之時,便捎帶著說上一句,只說若是得空,盡早回來一趟吧。”
不但因為楚瑾年最近不回來而失落,還要催著楚瑾年早些回來一趟?
這實在是有些不合常理。
寧豐訝異無比,但想起先前看到范文軒與楚瑾年談論政事之時如同換了一個人時,頓時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是,小的明白,小的會安排。”
“嗯。”范文軒微微點了點頭,接著跟楚瑾舟一起吃飯。
“先生,可是大哥出了什么事兒?”楚瑾舟憂心忡忡,手中的筷子都放了下來。
“算是吧,不過這事兒,若是你我齊心協力,倒也能幫你大哥度過這一關。”范文軒語重心長,“總之就是,我如何說,你便如何做,旁的話,便不必多問了。”
“學生明白。”楚瑾舟用力地點了點頭。
先生的話,他都信,更何況是此事事關楚瑾年,更是馬虎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