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到戰流鶯面前,停住了腳步,剛戰流鶯小心翼翼照顧床上的楊落,她心里更篤定,戰流鶯這是想通了。
只要女兒不鉆牛角尖,那自然比什么都強。
戰母露出欣慰的笑容,伸手撩起戰流鶯鬢角的一縷發絲道:“今天的事情怕是有狼子野心的人蓄謀已久。”
“幸虧鶯姐兒沒有著了別人的道,否則后果不堪設想。”
雖然她也不知道,后來怎么會搞砸了。
還好搞砸了。
要不戰家指不定就萬劫不復了。
戰流鶯轉頭望了下,躺在她床上的少年,少年眉眼如畫,姿容不可多得,
少女嘴角微彎道:“母親,其實他們想算計我。”
“你都知道?”戰母有些不可思議。
這個女兒一直給她養得不知人間疾苦。
想不到也能看出這種彎彎道道。
真是良苦用心。
“他怎么樣了?需要找大夫嗎?”戰母問道。
戰流鶯搖搖頭道:“一時半會醒不來,娘我們去外屋說話吧。”
戰母點點頭,嘆了口氣,顯然她也知道戰流鶯不會把楊落怎么樣。
走到外屋,悠悠的落座后。
戰母語氣里帶著幾分無奈:“我戰家向來獨來獨往,一直獨善其身,但也架不住樹大招風,流鶯,娘想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相比之下,戰流鶯就氣定神閑的多了,她好似早就洞悉了這一切。
輕車熟路的給戰母沏了壺龍井茶道:“母親,這是新上的雨前龍井,前些日子三哥托人搭來的。”
“味道委實好,三哥還是一如既往的疼我。”
戰母接過那茶,眸子里閃過一絲的不可思議。
之前這個女兒最是看不上經商的三兒子。
每次對他送來的東西,都是嗤之以鼻,對人也是指桑罵槐。
想不到今天反而還主動提上了。
許是見到戰母眼里的困惑,戰流鶯主動答疑解惑道:“母親,你也不必驚訝,前幾天我落水了,反而醍醐灌頂了。”
“我們戰家什么都不缺,雖然不能說是呼風喚雨,但是也要啥有啥,父親和你娘親特意讓三哥去經商也是別有深意的。”
要是戰家光靠華夏國的朝堂,一定危機四伏。
本來還在玩轉水杯的戰母,停止了手里的動作,意味深長的盯著戰流鶯。
戰流鶯頓了一下,微微低頭淺笑著,看似無意的補充了一句:“母親大智如愚,女兒就差遠了,好在如今也懸崖勒馬了。”
戰母收了收微妙的情緒,神色平靜道:“你如今作何打算?要快····官家不會一直裝聾作啞的。”
戰母的話不為道理。
今天這道圣旨,并沒有什么實質性的內容。
無非就是對今天在場的各位“敲山震虎”而已。
真正的意圖···誰也不敢擅自揣摩。
因為今天,圣上并沒有給任何人賜婚。
按理說四皇子發生這樣的事情,和林家的婚事是跑不了的。
可并沒有婚約一說。
首輔的嫡親孫女自然也不能為妾。
所以,官家打什么主意,還云里霧里。
少女笑道:“母親我與楊落哥哥年幼的時候就定下婚約,我們戰家又不是什么言而無信的人。”
戰母望了眼里間,也沒有刻意的放低聲音:“娘也實不相瞞,前幾天楊落就過來說過退親的事了。”
說道這,戰母頓了一下,見戰流鶯沒有過激的反應才繼續說道:“其實也不能怪你楊落哥哥,當時你和對他并不友好。”
那段時間,戰流鶯發了瘋一樣,癡迷于有四皇子的任何場所。
甚至對楊家大放厥詞。
一時間,京城流言紛紛。
說戰家和楊家,這親家怕是結不了了。
“娘我知道。”戰流鶯低眉順眼道。
原主為了撇清和楊落的關系,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一會編排楊落有龍陽之好,一會說楊落身體在戰場上傷了。
不能人道。
反正什么“奇思妙想”都有。
楊家怕是不堪其擾,這才讓楊落來詢問戰家家主的意思。
戰母拍拍戰流鶯的手背道“這事,娘本來是壓下來的,想問問你自己的意見,想不到你就落水了。”
“好在這幾天你醒來后,人也清爽了。”戰母說完這句,眼神里有些打量,還有些遲疑。
戰流鶯好整以暇道:“母親,我昏迷不醒這幾天,女兒做了個夢,夢見我嫁給四皇子了。
然后把我們戰家帶上了萬劫不復的深淵,而最后四皇子和林詩兩個早就珠胎暗結了。”
戰母聽完,有些激動的站了起來:“鶯姐兒苦了你了。”
四皇子真的是包藏禍心的。
所謂,當局者迷。
戰流鶯也裝出一副情緒低落的樣子,拉了拉戰母的袖口道:“娘,那夢太真實了,女兒好像身臨其境,好在女兒醒來看到我們戰家還好好的。”
“劫后余生讓我懂得珍惜眼前人。”說著戰流鶯溫暖的目光,落在不遠處的里間。
接著道:“夢里楊落哥哥為了我終身未娶,甚至不計前嫌替我報仇。”
“女兒心下感動。”
戰流鶯這一席真真假假的話,讓戰母唏噓不已。
她剛還有的一點疑慮,也就煙消云散了。
想不到短短幾日,她的女兒居然遭受了那么多罪。
她輕輕的拉住戰流鶯柔若無骨的小手道:“剛娘親那么問你,并不是疑心你,只是你忽然反常了,娘有些擔心而已。”
戰流鶯點點頭,柔聲道:“都怪女兒不好,讓娘親擔心了。”
“那你打算怎么辦?怎么想到要把楊公子放倒?”
戰母大大咧咧的問道,對戰流鶯離經叛道的事情,好似全然不在意。
“他現在對我有誤解,我一定要想方設法先和他捆綁在一起。”戰流鶯說著小聲的附在戰母耳朵邊低語著。
戰母不可思議的瞪大眼睛道:“這···”
“難道母親覺得楊落配不上你的女兒嗎?”戰流鶯嬉皮笑臉道。
那自然不是,戰母從位置上站了起來,認真道:“我當年也是這么把你父親拐來的。”
還有這事?
“那娘先回院子那靜候佳音。”
送走戰母后,戰流鶯趴在床頭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楊落暈乎乎的醒來,轉身就看到趴在床沿上的少女,她已經把大紅色的衣服給換下了,穿了一身水粉色羅裙。
娉娉婷婷,嬌俏可人。
和剛才的氣質判如兩人,如果說穿紅衣的戰流鶯如同驕陽一樣,那么穿粉紅色少女裝的她便如同無害的小白兔。
楊落一時失魂了。
不管是記憶里,還是前一世,戰流鶯都是打扮的花枝招展,雍容華貴,生怕別人不知道戰家如何富可敵國。
巴不得把價值連城的寶物都掛自己身上。
哪里有這般清水出芙蓉的時候。
可一想到,她居然對他使詐。
楊落頓時就火冒三丈。
可還來不及動作…
“你醒了?”戰流鶯悠悠睜開眼睛,好似家常般的詢問。
“你到底想做什么?”楊落忍著怒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