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流鶯聽了香草的話,頓了一下,嘴角輕輕挽起一個好看的弧度。
臉上帶著惡作劇的神情,“我想娘親應該不是那么膚淺的人。”
如果戰母是個眼皮淺薄的人,想來也不能憑著商賈之女的身份,在京城貴婦中間,如魚得水,經久不衰。
大家提起戰母除了咬牙切齒外,更多的還是羨慕嫉妒恨。
所以,戰母應該能明白她的“良口用心”。
再說了,戰父和戰母對楊落這個女婿還是交口稱贊的。
想來,戰流鶯今天的舉動是魯莽了一些。
但也是情非得已。
他們應該能理解。
想到這,戰流鶯的眸子里,滿是蕩漾起來的笑意,流光四溢。
讓人賞心悅目!!
香草想了想,覺得如今自家的小姐真是棒棒噠。
這種心思占了上風,難得贊了一句:“小姐,我覺得你現在做事風格熱辣,奴婢心生羨慕啊。”
“你倒是個別致的人兒。”
要是旁人一定循規蹈矩,低聲相勸。
而,香草反而火上添油。
不過她喜歡。
聽到戰流鶯的夸獎,香草頓時高興得合不攏嘴。
她撓撓頭,臉上微紅:“小姐,本來像這種體力活應該是下人去做的。”
“可是奴婢雖然從小就做些粗活,可還是自認為,沒有能力能輕飄飄抱著姑爺,而且還心不跳氣不喘的。”
所以,她沒辦法幫忙,也不敢幫忙。
戰流鶯見著院里三三兩兩的下人,伸長脖子往這邊看來。
定了定神,開口道:“香草你抱一百斤的石頭,肯定抱不動,但是抱一百斤的金子····”
戰流鶯的話還沒有說完,香草立刻跳了起來道:“小姐,一百斤的金子在哪里?”
此時此刻的香草覺得自己,別說是抱一百斤的金子了,就是兩百斤也能健步如飛啊。
那可是金子啊。
金子啊…
戰流鶯眨巴著盈盈秋水的眸子,笑道:“我只是打個比喻,楊落哥哥對我來說,是無價之寶,我當然可以抱的動了。”
香草似懂非懂的點點頭道:“也就是說姑爺是小姐的真金白銀。”
“奴婢還是去夫人那匯報一聲。”
怎么覺得,小姐一個人也能秀恩愛啊。
戰流鶯低頭看著懷里的人兒,唇頰帶笑,仿佛懷里的不是楊落。
分明是一個稀世珍寶,她愉快的點點頭道:“那你早去早回,一會我還有事情要交代你去做。”
不等戰流鶯話說完,香草拔腿就跑去找戰母了。
經歷的位面多了,曲星辰反而更喜歡香草這種真性情的性格。
邊上的下人小聲嘀咕道:“我的眼睛沒有瞎吧?也沒有老到頭暈眼花吧,我居然看到了小姐公主抱著楊將軍。”
“老眼昏花的不是你一個人,我也看得真真切切。”
“想不到我們平時弱柳扶風的小姐,居然力大如牛啊。”
“可男女授受不親啊…”
“你不知道他們自幼有婚約嗎?”
“可也不能光天化日下…”那人欲言又止。
戰流鶯才不管那些嘰嘰喳喳的閑言碎語,眸光一閃,又加大了腳步。
今天圣旨的內容,還歷歷在目,就是夸她,夸戰府。
無非就是想把剛才的事情,一筆帶過。
可她偏不想這么輕輕放下。
等戰流鶯把楊落抱到院里,已經先回來在做灑掃活計的杏花。
頓時驚慌失措道:“小姐,你怎么把他抱進院子了?”
“你應該叫姑爺。”戰流鶯面無表情的糾正道。
“姑···姑···小姐,四皇子今天可能事出有因,再說了事情也不是沒有回旋的余地,你怎么二話不說把這個匹夫帶回院子了。”
“這是內院,要壞了名聲的。”杏花絮絮叨叨道。
戰流鶯沒有理會杏花的“苦口婆心”,徑直把楊落扔在她自己的閨房里。
杏花想尾隨進去的時候,戰流鶯后腳一抬,把門給關上了。
她吃了閉門羹。
若不是想留著杏花去惡心氣運之女。
戰流鶯早就把她扔外院去了。
香草去戰母院里匯報的時候。
剛好戰將軍也聞風而來。
聞言,倒是哈哈大笑道:“我女兒就應該是這樣子。”
戰母嗔怪道:“你也不悠著女兒的名聲,這種話怎么可以說出口呢。”話雖這么樣說,可臉上還是止不住的笑意。
今天戰府的一切,看似四皇子和林小姐的丑事。
可深究起來,戰母就后背發涼。
這分明就是沖著戰流鶯,沖著戰家來的。
虧在她家女兒自幼就定了楊家,楊家在京城里并不顯赫,甚至戰流鶯也是“低嫁”了。
戰家的輝煌根本就不需要,拿戰流鶯的婚約去維續。
戰父也知道“功高震主”。
如果他和高不可攀的皇子,或者門當戶對的臣子聯姻。
官家怕是寢食難安。
高枕無憂最好,豈容他人酣睡。
戰家和楊家這樣的婚約是再好不過了。
楊家這幾年軍功不少,但也不是擁兵自重的人,皇帝對他很是信任。
他也不會居功自傲。
戰母眸光閃了閃,心里的喜悅一點點的加深,嘴角卻嚴肅道:“鶯姐兒就是胡鬧,將軍我這就去管束她,你且給楊家回個信,說落哥兒需要靜養幾天。”
戰父和戰母相濡以沫多年,情投意合,早就心有靈犀了。
他揮揮手道:“讓她丫頭帶路吧,事情總是要解決的。”
“我這就著人去楊家稟報一聲。”
他心肝寶貝的婚姻,怎么可以給他人算計。
今天他遲一步,并沒有看到那個鬧劇。
想來也知道戰家給人覬覦了。
那這事,就要快刀斬亂麻。
一副不諳世事的香草,目光在院里二人之間回掃,心想:小姐真是料事如神啊,老爺和夫人真的能理解她駭人聽聞的做法。
戰母眼角的余光,注意到香草的神情,微笑道:“你瞧瞧鶯姐兒。”
香草忙不迭的在前面帶路。
等到了戰流鶯的院外,戰母拿出帕子掩蓋住嘴巴輕咳了一聲,香草忙上前去敲門。
杏花慌忙從偏房跑出來,一臉難為道:“夫人,小姐她···她把楊將軍抱回閨房了。”
緊接著,話鋒一轉道:“夫人,要是給外人知道了,怕京城又要傳出很多的流言蜚語了,這樣對小姐的名聲不好啊。”
戰母犀利的目光落在,眼前這個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丫頭身上,冷聲道:“你今年多大了?”
杏花心里一喜道:“回夫人的話,奴婢十六了。”
“那也不小了。”夫人停住了腳步道:“院里左右不顧是這幾個人。
若是外面有鶯姐兒的閑言碎語,也是你們幾個傳出去的,到時候年紀大的就許配出去吧,年紀小的就發賣好了。”
戰母輕飄飄的幾句話,讓杏花一陣惡寒。
她剛想多了?
以為戰母要她當通房丫頭呢。
還會給她準備豐厚的嫁妝。
想不到,居然是一頓敲打。
倒是香草興高采烈的斜了一眼,失魂落魄的杏花,問道:“杏花姐姐你這是怎么了?只要我們安分守己的做好自己的事情,夫人和小姐都不會虧待我們的。”
杏花低頭不語,眼里閃發著幽冷的光芒。
戰母進門后,就看到戰流鶯殷勤的給楊落捏好被子。
“娘···”戰流鶯喜悅的叫了一聲。
戰母揮手遣送了其他人。
一步步朝戰流鶯走去。
目光里帶著看不透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