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匆匆流逝,七年轉眼間就過去了。
對于凡人來說,七年是十分漫長的,可對于修仙者來說,七年是一個很短的時間,金丹真人一次閉關甚至不止七年。
這七年對于滄漓凌氏來說是和平發展的七年,整體實力有了明顯的增長。
滄漓凌氏的練氣修士數量超過了一千人,繼凌仁音之后又新晉了兩名筑基修士。
分別是定字輩凌定游,仁字輩凌仁德。
但滄漓凌氏也有兩名筑基修士坐化,那就是凌緣承與凌緣奇,滄漓凌氏能一統流云群島,兩人功不可沒,如今雖已坐化,可兩人的五代直系后代都會得到家族的特殊照顧。
凌緣奇的傳人是凌有金,凌緣承倒是找了幾個傳人,奈何都是平常資質。
目前,他的幾個傳人之中屬凌仁基在陣道一途走的最遠,如今已經是一位一階上品陣法師了,其余幾個傳人仍只是一階中品陣法師。
凌緣承一坐化,滄漓凌氏也就沒了二階陣法師坐鎮,可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
凌定宜有所突破,如今已是筑基后期修士。
杉紫,也就是凌仁音的那只靈獸,同樣在五年前完成突破,如今已經是二階下品妖獸。
紅玉就更不得了了,鸞鶴本就是二階上品妖獸,它突破到二階上品自然是輕輕松松的事情。
慕嫣然終于完成了凌緣生交代的任務,而且完成的非常漂亮,凌緣生很是滿意。
他讓慕嫣然接替凌定宗坐鎮善功堂,然后又命凌定宗坐鎮議事堂。
凌有道對廣鹿坊市的改革也非常成功,如今的廣鹿坊市已經是隕星海域第二大的修仙坊市,吸引來了不少隕星海域的修仙者。
容燕島,某間屋子里。
一陣咳嗽聲從里面傳了出來,不知情的人,絕對不會有人想到這里面之人,竟然是滄漓凌氏的假丹真人凌結辛。
“咳咳,我的時間不多了。”
凌結辛仰著頭,好似穿透了時空,同凌結盛與凌結然對視。
那一瞬間,過往的一幕幕浮現在眼前。
凌結辛道:“六哥八哥,至始至終我都沒錯,當然了,你們也沒錯。”
“錯的是族規,那狹隘的族規蒙蔽了你們的雙眼,所以你們才認為我錯了。”
凌結辛好似瘋魔了一般,喃喃自語道:“你們還別不信!”
“滄漓凌氏數百年的目標,幾代人的嘔心瀝血,都沒能完成的目標,卻在我的手里完成了,滅錢氏,一統流云群島。”
他撕心裂肺吼道:“你們憑什么說我錯了”
旋即,他語氣平緩的說道:“我的壽元不多了,但我還要干一件大事,一件你們想干,卻也不敢干的大事。”
“我!凌結辛!要做滄漓凌氏第一任族長!”
“哈哈哈哈,你們羨慕去吧!”
凌結辛從容燕島悄悄返回了滄漓島,直接找到了凌緣生。
面對自己的五侄子,他沒有絲毫掩飾自己內心的想法,開口道:“緣生,九叔要做滄漓凌氏第一任族長。”
聞聽此言,凌緣生先是一愣。
旋即反而露出了一絲感激,便見他對著凌結辛鄭重一拱手,“凌緣生見過族長。”
凌結辛哈哈大笑,說道:“果然,整個滄漓凌氏還是你最了解我。”
滄漓凌氏以前可沒有族長,第一任族長可不是那么好當的。
因為族長的出現,必將損害各房的權利與利益。
凌緣生從儲物戒指中取出那件長槍符寶,將之交于凌結辛。
“之后我就會去青蒼山絕頂的洞府必死關,五年之后才會出關。”
“九叔放心,閉關前我會交代有道跟定山的,七房的人絕對不會跳出來反對你。”
“但肯定也不會正面支持你,希望九叔能夠理解。”
凌結辛呵呵一笑,“理解,理解,當然理解了。”
凌緣生又想了想說道:“九叔,你如今不能施展假丹期的實力,恐怕壓不住各房修士。”
凌結辛點頭,認真道:“不錯,畢竟各房勢大,我又不好與他們動手,若撕破臉就不好了,最好是還是威射他們,讓他們有所顧忌不敢出手。”
凌緣生右手一番,手中頓時就多了一個玉佩。
對于此物,凌結辛怎么會不認識,他當即道:“這是任氏的那件符寶。”
當初任氏的那件符寶被凌緣生收了,凌結辛作為長輩,且凌緣生還救了他一命,自然不好找自己的侄子索要了。
凌緣生點頭,“不錯,正是任氏的那件符寶,侄兒今將這件符寶交于九叔,想來各房的筑基修士也不敢妄動。”
凌結辛接過符寶,笑道:“還是緣生你想的周到。”
他在滄漓凌氏確實擁有極高的聲望,乃是他這些年用命換來的,便是凌緣生這位金丹真人都有所不及。
但族長的出現必會觸動各房的根本利益,到了那時候,威信就不一定起作用了,誰的拳頭大,誰才能說了算。
隨后,兩人分開,凌緣生傳書凌定山,凌有道,凌仁音,命三人回滄漓島。
三人接到命令后不敢耽擱,急急忙忙趕回了滄漓島。
青蒼山頂,七房的正堂里,凌緣生坐在正堂上首,左邊坐著凌定山與凌仁音,右邊坐著凌有道與慕嫣然。
凌有道開口問道:“爺爺,你為何這么著急將我們叫回來啊?”
凌緣生捋著胡須道:“之所以這么著急將你們叫回來,是有事情要交代你們。”
聞言,凌有道認真道:“爺爺請說。”
“你九叔祖已經準備做族長了。”
“什么!”
四人具是一驚!
回過神來的凌有道問道:“莫非爺爺叫我們回來是為了阻止九叔祖?”
凌緣生搖頭道:“不,滄漓凌氏也該有族長了。”
“那爺爺的意思是讓我們支持九叔祖?”
“也不!”
聞聽此言,四人更加疑惑了。
“待會兒我就會宣布閉死關,五年之后才會出關。”
“對于你九叔祖當族長一事,你們既不要跳出來反對,也不要明著支持他。”
“爺爺的意思是我們七房不參與這件事情?”
“對,只要我們不參與這件事情,各房的怒火就不會燒到我七房。”
凌緣生見幾人在沉思,于是道:“你們也別以為這是九叔的私心,他即便做上了族長的位置,又能做了了幾年,都快坐化的人了,卻還做這種得罪人的事情,不過是為我繼任族長掃清障礙啊。”
聞言,四人心中一震,瞬間想通了其中所有關節,心中對凌結辛生出了佩服,為了家族竟然做出如此之大的犧牲。
旋即,四人拱手道:“是。”
三人是秘密返回滄漓島的,自然也是悄悄離開的滄漓島,至始至終,都無外人知道他們回來過,還有過秘密的議事。
不久,凌緣生宣布自己將要閉生死關五年,任何人不得打擾。
宣布完后,他就去了青蒼山絕頂的洞府,將洞府石門緊閉,還親自施加了禁制。
金丹真人施加的禁制,筑基修士即便能打開,也要付出不小的代價。
凌緣生閉關半年后,凌結辛從容燕島返回滄漓島。
與此同時,他命令所有滄漓凌氏長老返回滄漓島,眾滄漓凌氏長老心中疑惑,卻也不敢違抗他的命令。
青蒼山中部議事堂內,凌結辛獨自一人盤坐在上首,下首左右兩邊依次盤坐著滄漓凌氏的一眾筑基長老。
凌結辛看著眾人,說道:“今天叫你們來,就是有一件事情要宣布。”
聞言,眾人心中好奇。
“老夫準備立族長。”
“嘩!”
堂內的筑基長老都被震驚到了。
滄漓凌氏七個房,其中長房,二房,四房,五房,六房,甚至是三房的筑基長老眉頭都瞬間皺了起來,只有提前得到了消息的七房筑基長老,以及凌有仙沒有皺眉,只是顯得很驚訝。
凌有仙是三房修士,他跟死去的凌緣古與凌定天一樣,都是非常支持凌結辛的。
不過三房的凌定月卻不支持凌結辛,估計是沒有受到幾位長輩的熏陶。
有人皺眉,自然也就有人歡喜了。
凌緣生連續主持了數次比斗定筑基丹的歸屬,從而造就了一批非七個房的筑基長老。
族長的出現只會損害七個房的利益,不會損害他們的利益,甚是對他們有好處。
因為隨著族長的出現,七個房的權利必將大大削弱,于此以來,他們這些非七個房的筑基長老便有了上升空間,有掌控家族實權的可能。
而歡喜的就是這部分筑基長老,他們是凌結辛的堅決支持者。
堂內沉默了一會兒,然后就聽凌定宜開口道:“九爺爺,貿然改變族規恐怕不好吧。”
如今結字輩與緣字輩均只剩下一人,凌緣生又不在,也就只能由她這位定字輩老二率先出言反對,先將各房的筑基長老團結到己方陣營來。
而這也正是凌結辛要等到凌緣承與凌緣奇坐化了才提議立族長,因為兩人坐化了后,族中返回的聲音會更小,他所遇到的阻礙也會更小。
凌結辛說道:“沒什么好不好的。”
聞言,凌定宜心中微怒。
“族規乃是太一老祖宗親自定下,六百多年來,滄漓凌氏經歷許多風風雨雨,卻依然能穩步發展,便是長老會制度的存在,不至于讓家族因為某一個人的絕頂而損失慘重。
九爺爺貿然改變族規,其一乃是對老祖宗的不敬,其二有將家族帶入萬劫不復的危險。”
凌結辛冷笑,“長老會的存在,確實讓家族少犯了許多錯誤。”
“但不也讓家族錯失了許多機會,正是因為一次又一次的措施機會,才讓我們的敵人變得越來越強,家族卻進步緩慢,導致后面有滅族之危。”
“什么不敬老祖宗,什么會將家族帶入萬劫不復,我看你們就是不想放棄各自的權利,放棄那一個又一個特權。”
“你們說說,這六百多年來,你們憑借手中的特權,從家族弄了多少修煉資源?”
“而結果呢?各房培養出了幾個筑基修士?除了七房與三房,其余五房機會是一個筑基修士叼著命。”
“一年又一年,一代復一代,多少天才被埋沒?”
“這些都是你們造成的,是爾等的固執己見,是爾等的不遠放棄權利。”
“今日這族長老夫立定了。”
說著,一股強大的威壓瞬間席卷全城,卻也只是稍縱即逝,畢竟堂內都是滄漓凌氏的族人,凌結辛并不想撕破臉皮。
凌定宜咬牙,看向凌有道,問道:“有道,你們七房怎么看?”
七房的勢力最強,更有凌緣生這位金丹真人,只要他愿意開口,各房就能將凌結辛輕松壓下去。
凌有道苦笑道:“二姑,你也知道我爺爺閉生死關,需要五年的時間,如今才過了半年。”
“沒有他老人家的授意,我們這些做晚輩的不好替他老人家做絕頂,所以關于立族長一事,我們七房不會參與,既不支持,也不會反對。”
“待各位長輩商量出結果了,我們七房上下自然遵從。”
凌定宜等各房筑基長老皺眉,而非各房的筑基長老就顯得有些小激動了。
只要七房不參與這件事情,他們就有很大的把握助凌結辛搬倒各房的特權“統治”!
凌定宜當即道:“九爺爺,關于立族長的事情,定宜絕不敢茍同。”
此話一出,各房筑基長老齊聲道:“我等絕不敢茍同,我等各房上下絕不敢茍同,還請三長老收回命令。”
聽到凌定宜等人的話,非各房的筑基長老不干了。
便見他們齊聲說道:“我等支持三長老。”
一瞬間,整個議事堂內二十幾名筑基修士,竟被瞬間分成了三派。
一派是由凌結辛,凌有仙,以及非各房的筑基長老所組成,堅決支持立族長,且稱為新派。
另一派是由七房筑基長老所組成,屬于中立派,誰也不偏幫,且稱為中立派。
最后一派是余下的筑基長老所組成,人數也是最多的,堅決反對立族長,且稱為老派。
老派與新派放聲爭吵,議事堂內就跟菜市場一樣。
到了如今這個時候,老派也不給凌結辛面子。
若是以前的凌結辛,他們還會有所忌憚,畢竟是假丹修士,筑基修士難以抵擋。
但現在凌結辛根本發揮不出假丹期的實力,他們這么多筑基長老自然不懼了。
然而上首的凌結辛卻不咸不淡的取出了一塊玉牌,重重的放在了面前桌子上。
眾長老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吸引,皆望向上首的凌結辛。
當看到凌結辛右手摸著的玉牌時,不少筑基長老的瞳孔猛地一縮。
一瞬間,整個議事堂陷入了詭異的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