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桑玉扇山。
這里是一座活火山,巨大的火力從地底之下延伸而出,是九州之地罕見難尋的地火。
若是用來煉器,可以說是一處絕佳的場所。
什么丹鼎器爐,哪里比得上天地為爐。
王七郎站在環形口之上,看著下方的火海和巖漿,以及蒸騰的地火之力。
滿意的點了點頭。
“就是這里了。”
“方圓幾十里內不能有凡人,然后需要眾多修士、鬼神前來,將這火山改成天地之爐。”
朱林站在王七郎的身旁,拱手說道。
“我立刻安排下去,哪怕舉國之地一定幫國師達成。”
王七郎搖了搖頭:“你平京那點人有什么用,樂天佛主帶走了他的座下之神,但是黃泉之國的那些余孽還在。”
“將那剩下的黃泉之國的妖魔、鬼神全部押到這里來吧!”
“關著也太浪費了。”
王七郎從懷中取出了一塊玉石,封玉之中的咒印被他解開。
一艘巨型仙船飄了出來,懸在了半空。
這是一座通體由白色神石打造而成的樓船,上面還能夠看到細密卻又規律的紋路,好像蘊含著天地至理。
這便是瀚海仙船。
昔日瀚海宗舉派之力,耗費數代之力才打造出來的一件仙器之胚。
上面的大道法則烙印已經形成了,是名為諸法辟易的一種大道法則之力,也不知道瀚海宗是撞了大運凝聚而出的,還是其根本道法修行到極致便可以擁有這種力量。
此物只差仙器之靈凝聚而出,便可化為仙器。
這種諸法辟易的法則之力極為特殊,其不是什么進攻型的大道仙術,也算不上傳統的防御性仙術,功效作用也極為單一。
便是能夠辟易外力諸法,讓自己形成抗性。
初時可能感覺不怎么強,但是越是積累下去,就會強大到極點。
瀚海仙船借助此大道仙術,受到的的外力越強,只要扛過之后下次便可無懼這種外力。
例如水火,例如巨力、封印、瘟毒詛咒。
外力施加的越強,仙船船體就越發堅不可摧。
法力不斷摧垮打擊,這種法則便可以汲取外部法則逐漸形成抗性,下一次便可與其抵抗。
直至可以辟易諸法,萬邪不侵。
王七郎也有些驚嘆:“這般仙術,這瀚海宗到底是怎么凝聚出來的。”
王七郎想著自己若是將這力量用在自己的身上,是不是等于自己越是經歷磨練,肉身就會不斷變強?
這對于準備好了走神魔之道的王七郎來說,簡直就是上架的大道仙術,用在一件仙器上是在是太暴殄天物了。
越想,王七郎越是感覺眼熱。
他打定主意,就用這瀚海仙船當做自己跨越長生不死大門的第一步敲門磚。
王七郎的法旨一下,整個扶桑之地沒有誰敢不從。
成千上萬的妖魔、鬼神、陰兵被驅趕到了這里,日夜不休的死命的往里面填,不計代價和死亡的將他們往火山之中趕去。
活著的,雕刻銘文法術。
死了的,直接就當做天地烘爐的祭品,增添其威力靈韻。
如此苛刻的情況下,竟然只花費了一月時間,就將這火山化為了天地烘爐。
連同山腳下,也修建起了一座城池。
被當地人稱之為神明居住的城池,此后多少年都無人敢靠近此地,將這座火山視為神明之地。
只是他們不會想到,這些所謂的神明全部都是被王七郎奴役來修建天地烘爐的仆從。
甚至多少年后,居住在這里的扶桑妖魔后裔、式神一族都自視甚高,認為自己的祖上是跟隨仙圣的部下。
王七郎看著火山內壁。
原本粗糙不平的壁壘全部晶玉化,整圓而平滑。
晶玉化的石壁上,刻著密密麻麻的咒文,這些咒文催動著天地烘爐吞吐著靈火。
跟隨著王七郎一同視察檢閱著這天地烘爐所有細節的諸位護法,一邊查缺補漏,一邊也驚奇不已。
生童:“好家伙,這么大個爐子。”
咒老:“長見識了,原來仙器是這么煉的。”
王七郎:“煉制仙器可沒有這么簡單,不過這瀚海仙船已經走到了最后一步,仙器之胚已經成型,大道烙印都已經凝聚。”
“如今差的,就是孕育出仙靈了。”
“不過孕育仙靈,天地真火之力當然比其他火要實用。”
說完,他將瀚海仙船沉入了天地烘爐之中。
晶壁上的層層符文亮起,神火一層層拔高,將這瀚海仙船包裹在了其中。
王七郎可以感覺到,這仙器之靈正在一點點圓滿。
只差一個頂點,仙器之靈便會效仿天地靈胎,汲取天地之精,日月之氣而出。
而那正是王七郎所想要的。
他帶著諸位護法從其中退出,然后從外面將天地烘爐封印了。
等到其破開封印的那一日,便是仙靈出世的時候了。
回到極樂宮,王七郎開始打坐觀想。
這一日,他竟然做夢了。
這很不可思議,王七郎可不是普通人。
凡人會控制不住自己的意識,心猿意馬陷入夢境,而王七郎的魂魄意識經歷過陰神、陽神、元神數層變化,若是不自己控制,不大可能出現這種情況。
唯一的可能性便是,有人在拉他入夢。
王七郎本可以輕易打碎夢境而出,但是他卻不著急,反而在其中等待著幕后主使出現。
他隱隱猜測出了,拉他入夢的究竟是誰。
夢境之中,映現出來的是一座華麗的人間宮殿。
王七郎穿梭在大紅色的宮柱之間,他已經認出了這是哪里。
是大火焚燒之前的齊王府,他第一次下山和嶄露頭角的地方。
王七郎往深處走去,夢境之中出現虛幻的一層層紙拉門,門上繪著各種各樣的圖畫。
都是王七郎經歷過的事情,例如白龍飛天、劍斬葉仙卿、李軾之死、王府大火等等等等。
走到盡頭,王七郎看到了正主。
那是一個穿著宮裝的少女。
“嵐夕顏!”
“你果然沒有死。”
少女回過頭來,年歲看上去明顯比曾經的嵐夕顏要小不少。
她嫣然一笑,眸子顧盼生輝。
那感覺。
不像是仇人相見,反而像是情人再續。
王七郎可不信對方這套,他可知道這魔女對男人下手究竟有多狠,一度讓他感覺看到漂亮女人就覺得對方危險至極。
這讓曾經的王七郎一抓住嵐夕顏的尾巴,就迫不及待的除掉了這個危險的女子。
嵐夕顏打量著王七郎問道:“你怎么知道是我呢?”
王七郎深吸了一口氣,然后睜開眼睛說道。
“氣息,感覺。”
“你的味道,我很熟悉。”
王七郎又接著說起了嵐夕顏為什么能夠出現在了這里的原因,他之前就隱隱有著猜測。
“你在你那個侍女的身上種了魔種吧,你這自創的魔經有些意思,不僅僅能夠奪取真龍之氣,竟然還擁有這般作用。”
“那個侍女叫什么?”
“嗯…好像叫小環是吧!”
“真是可憐啊!”
嵐夕顏笑著說道:“小環可是自愿的呢?我從來沒有逼迫過她。”
王七郎又想起了另外一個女人,對方也習慣用手段控制別人,讓別人心甘情愿為她而死。
嵐夕顏也算是了解王七郎這個人,知道什么花言巧語和手段都不起作用。
她直接開口:“我想要和你做個交易。”
王七郎笑了:“你最開始是想要算計朱林的吧!只是沒想到我又跟著過來了。”
“所以這算是無奈之下做出的選擇么?”
少年道人一臉戲謔的看著這魔女,嘴角上揚。
“再說。”
“仇人也可以做交易嗎?你又憑什么和我做交易?”
嵐夕顏絲毫不畏懼王七郎那殺意騰騰的目光,一步步走近他。
“世上沒有永恒的仇人。”
“只要有對雙方有利,不論是誰都可以交易。”
王七郎發出一聲輕笑:“那你說說你有什么可以賣的,別說是無以為報只能以身相許!”
嵐夕顏說出了一個名字。
“第四妖主阿修羅,也是當初東海府的顧紫衣。”
“她正在從十萬妖窟渡海而來。”
“我們三個時別多年,總算是又要相聚了。”
女子湊近王七郎的耳畔,輕聲說道。
“她來不是為別的,只是為了…”
“取你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