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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三十二章:徒兒不敢

  王七郎義憤填膺,簡直就要在大殿之內呼號出聲了。

  他站在清冷孤寂的大殿內沒有說話,但是內心瞬間流淌過了千言萬語。

  “我王七郎,堂堂長生仙門少掌教大宣少國師,是那種靠出賣色相和肉體換取和平的人物么?”

  “也不出去打聽打聽,我王七郎在外面可是硬氣得不得了的人物,從來就沒軟過。”

  他余光偷偷打量著身后的白玉蟬,一襲白衣勝雪,臉上好像是萬年不會變的一副表情,和嬉笑怒罵從來沒個正形的王七郎完全是兩種存在。

  但是不得不說,是人間難尋的絕色。

  “別以為長得好看就可以讓我屈服,我王七郎可不是光看臉的。”

  目光下移:“還得看身材。”

  從正面看去還只覺得白玉蟬身形高挑,此刻從側面看去就完全不一樣了。

  柳腰花態、娉婷裊娜,如同冬日里無邊雪國中傲立的婀娜花樹。

  孤高傲冷的氣質,不知為何反而更加讓人心動。

  王七郎突然覺得。

  雖然委屈了點,不過為了三十六重天,為了九州早一日平定,為了天下眾生的安寧。

  我王七郎。

  忍了。

  最后內心的千言萬語匯聚成一句話,王七郎看向坐在云床之上的女仙明知故問:“敢問廣寒仙子,吾師尊和仙子定下的另一人,又是何人?”

  廣寒仙子團扇遮面在云床上雙腿跌坐著,此刻放下團扇彎下腰來,笑吟吟的看著少年道人。

  上下打量著他,滿意的點了點頭。

  “王七郎!”

  “你可愿和本尊結為道侶。”

  王七郎突然看向了廣寒仙子,這下他是真的傻眼了。

  絕對不是裝的。

  王七郎嘴巴不自覺的張開了,再度打量著云床上坐著的女仙,這位相傳為九州第一美人的廣寒仙子。

  你也算廣寒宮弟子嗎?

  而王七郎心神震動下沒有注意到身后,廣寒宮的大弟子白玉蟬也突然抬起頭來,不敢置信望向了自家宮主。

  宮主早在多日之前就告訴她,長生仙門的王七郎將會到來廣寒宮,和她結成道侶,讓她做好準備。

  白玉蟬不敢拒絕,或者說也知道到了這一步也不能拒絕。

  長生仙門崛起之勢不可抵擋,哪怕是廣寒仙宮面對這個龐然大物也是如同螳臂當車,廣寒宮唯一的機會便是趁著九州還未一統的時候,選擇投向長生仙門。

  彼時廣寒宮將會并入三十六重天,成為天庭之中執掌太陰的神祇殿司,迎接自中古以來,九州修行界最大的一次變革。

  更何況,太玄上人許諾將來會給與廣寒宮一個證道神仙的機會。

  這讓廣寒宮再也沒有拒絕的理由。

  來之前白玉蟬就開始查所有關于王七郎的消息,越看越是心驚,甚至可以說是不敢置信。

  其不愧為九州十大仙門的第一天才,年不滿雙十就已經修到了這種地步。

  天生魂重九羽,可以說是人間極數。

  第一次聽到這世間有魂重九羽之人,白玉蟬的第一想法就是,這王七郎莫不是上古某位神魔的意志重生轉世而來的吧?

  更不要說他那一次次經歷,是踩著無數人的尸體證就了他的煌煌威名。

  如果說太玄上人和酆都大帝是長生仙門鎮壓天下的基石,那他就是推動長生仙門的戰車,一步步將整個長生仙門推到了今天。

  一路過來白玉蟬雖然一言不發,但是一直都在審視著王七郎。

  之前她雖然知道沒有辦法,但是內心總有一絲絲抗拒。

  見到對方過后,她又突然覺得仿佛不是那么難以接受了。

  只是此刻,怎么突然變了。

  道侶不是她,變成了宮主。

  王七郎雖然有些驚詫,但是最后還是應了下來。

  仙人之間的道侶更像是一場利益交易,談什么愛恨情欲,就有些可笑了。

  廣寒仙子看好王七郎的未來更需要長生仙門的力量,王七郎和長生仙門需要廣寒宮加入三十六重天,結束仙門割據的時代。

  就當是和廣寒仙子簽下了一紙同盟契書,也沒有多大差別。

  廣寒仙子素手攤開了仙符玉冊,上面一道道金色道紋神篆閃耀著光輝。

  “仙符玉冊上書的便是道誓,由你師尊太玄上人親手所書,你我二人結成道侶之誓言。”

  “你我簽下便是對著天道發下道誓,哪怕仙人也不可違背,否則必遭天罰。”

  “你可想好了。”

  王七郎接過了仙符玉冊,的確是太玄上人親手書寫下來的仙符玉冊,上面也是關于結成道侶的道誓。

  只要簽下便是道侶,從此氣運相連。

  能夠和一位女仙十大仙門之主簽下道誓與其氣運相連,對于目前還沒有徹底成長起來的王七郎來說還是不虧的。

  王七郎指間浸血筆走龍蛇,在玉冊之上寫下了王七郎三個字。

  說完王七郎便交還了玉冊,女仙早已修成了法體仙身,手指拂過上面便出現了三個字。

  “顧玉兔。”

  然后這仙符玉冊就當著兩人的面燃燒了起來,王七郎感覺到一股來自于九霄云外的視線注視向了這里。

  那種感覺,就好像昔日泉城陰天子面對天罰之眼一般,只不過這種感覺隨著玉冊燃燒殆盡,就在眨眼間便逝去。

  王七郎:“就這樣?”

  廣寒仙子:“道誓已定,不可更改。”

  “等你成仙之時,本尊便會應誓。”

  王七郎從廣寒宮之中走出,感覺有些茫然。

  感覺這結成道侶也太過于形式了,和凡間的婚嫁完全不一樣。

  王七郎他這還是以凡人的眼光,去看待神仙之間的事情。

  畢竟他活的年歲不久,自然沒有那種長生種的俯視蕓蕓眾生和九州歲月的高高在上,許多事情還是以一個少年人的角度去看待的。

  王七郎也沒有去多想什么,對于和自己結成道侶的是廣寒仙子的情況也沒有太過于懷疑。

  覺得一開始太玄上人定下的應該就是自己和廣寒仙子了,畢竟仙符玉冊是太玄上人親手所書,怎么會搞錯呢。

  若是常人或許還覺得難以置信,畢竟對方可是一尊仙人,而王七郎卻覺得理所當然。

  或許從一開始,他就沒把仙人放在一個高高在上的位置。

  他覺得自己也差不了多少。

  一路上還是白玉蟬相送,這個沉默寡言的女修和來時一樣,連半句話都沒有。

  廣寒宮仙府之門打開,在廣寒宮中吃了一頓仙宴的仙童們也早就整裝待發,準備回去了。

  王七郎:“有勞白師姐一路相送,七郎告辭了。”

  白玉蟬:“告辭。”

  從頭到尾,面前這個寒冰一樣的美人臉上沒有任何波動,誰也無法從她的面龐上看穿她的內心。

  王七郎揮手召出了青鳥和三千天兵,重新乘上了青鳥法駕踏上了歸途。

  仙宮之中。

  廣寒仙子走下了云床,邁步走在冰冷的玉磚之上。

  “我小看了這個人,太玄上人有些運道,竟然能夠收到這樣的弟子。”

  “九州幾千年來,估計也難得出他這樣一個。”

  “生來魂重九羽,人間極限。”

  “恐怕真的有機會觸摸到不朽人仙之境,打破天地大限。”

  廣寒仙子低下頭,看向了跪在地上的白玉蟬:“玉蟬!”

  “他是個注定成仙之人,長生久視俯覽眾生之輩,并不適合你。”

  “因此本尊食言了,你可有怨言。”

  白玉蟬叩首:“玉蟬知道宮主是為我好,豈能有怨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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