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羅耀聽了沈彧口中的不甘,卻依然平淡的道:“沒事,就算找不到人沒關系。”
“攸寧,這可是刺殺小慧的兇手,你不想為她出這口氣嗎?”沈彧吃驚的問道。
“我當然想,可是,我也不能強人所難呀,如果真找不到,也只能接受了。”
“不對,不對,絕對有古怪,以我對你的了解,你不是一個輕言放棄的人。”
“六哥,我什么時候說過我要放棄了?”羅耀哭笑不得。
“那你這個態度,太耐人尋味了。”
“六哥,抓不到人,我總不能遷怒與你們吧,再者說,破案,抓人,這種事兒,要給壓力,但不能限定時間,一旦急了,就容易出錯,說不定,有人就等著看我們出錯呢。”羅耀解釋道。
沈彧不解。
“攸寧說的沒錯,這次對小慧的刺殺絕不是臨時起意的,應該是精心策劃的,很有可能不是針對小慧一個人的,而現在只有小慧一個受害者,估計背后的策劃者也感到意外。”余杰開口道,“上一次,日諜頭目北川希望利用輿論毀掉攸寧的名聲,繼而不再對他們構成威脅,此計相當毒辣,若是成功的話,后果不可不估量。”
“老師說的沒錯,我寧愿相信這一次的刺殺又是日諜潛伏山城的組織幕后策劃的。”羅耀道。
“不是中統?”
“中統,從來都不在我的考慮范圍之內。”羅耀呵呵一笑,“抓齊耀榮,是在演戲,做給對方看的。”
“啊…”
沈彧呆住了。
這可他沒有想到。
“六哥,你有沒有想過,打那個匿名舉報電話的人就是在現場的第五個人呢?”
“那個狙擊手?”
“這個狙擊手用的是九七式狙擊步槍,這種槍日軍中裝備極少數,小慧喜歡收集各國狙擊步槍,她也想弄一支,但很難,她都很難搞到的槍,你說普通人有機會嗎?”羅耀分析并問道。
“九七式狙擊步槍,這個槍我聽過,但沒見過。”沈彧點了點頭。
“這種步槍是用于特殊戰斗的,一般用于擊殺戰場上有價值的目標,比如軍官,機槍手或者擲彈手之類的,往往配發給具有射擊天賦的士兵,用得好可以改變局部戰場的態勢,甚至可以成為戰斗的制勝關鍵。”羅耀解釋道。
“這個不就是神槍手嘛,有這么大作用嗎?”
“是神槍手,但是神槍手就一定能擊殺四百米開外的敵軍指揮官嗎?”羅耀道,“裝備了狙擊步槍的一線部隊,它可以把一名神槍手變成一個死亡收割機,而且,擊殺的距離更遠,更高效,就算一名普通士兵,他手里有一把狙擊步槍,他的射擊精度也會極大的提高,戰斗力會成倍增加,擊殺、擊傷敵人的成本也會降低,當然這種槍造假高昂,想要全面裝備,那很難,日軍中,估計也就只有極其精銳的聯隊才有裝備,一般師團和守備隊估計都不可能裝備。”
“這么厲害?”沈彧面露驚容,這些東西,他怎么不知道呢。
余杰也面露驚訝,這些東西顯然不是他教的,臨訓班的那些教官們肯定也不懂這個。
那就只有一個解釋了,羅耀自己琢磨的,或者大量閱讀外軍的相關情報獲得的。
羅耀身為保密情報單位的負責人,自然是有機會接觸相應的情報資料,對西方軍隊的相關情報了解自然要多的多。
這一點,倒是用不著懷疑。
這青出于藍而勝于藍,學生超過老師這是時代的進步,余杰心里自然是高興的。
“能搞到這種槍的,山城還真沒多少人能做到。”
“這種槍是三八大蓋改裝過來的,子彈通用,所以,一般人自然會認為打傷小慧的是三八大蓋,這槍就多了,所以,我讓人查三八大蓋,卻故意不提九七式狙擊步槍,也是給對手一個錯覺。”羅耀繼續道。
“那這個也是大海撈針,就一把槍,想要帶進山城,辦法多得是,攔不住的。”余杰道。
“找不找到槍我到不在乎,我要的是線索,這毛線球,你只要把線頭扯出來了,那捋順整個毛線那不是遲早的事兒嗎?”
“理是這么個理,但是尋找齊斌還是不能松懈,萬一找到了,這可就是一個大的突破口了。”沈彧點了點頭。
“齊斌眼下有兩種可能,第一,被滅口了,毀尸滅跡,從人間消失了,我們根本找不大了,第二,就是被藏起來了,不管是他自己主動藏起來,還是被人藏起來,我們想找到他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我當然是希望是第二種情況,因為這樣看起來事情還不那么復雜,若是第一種情況,那就該警惕了。”羅耀肅容道。
余杰和沈彧一齊點頭。
“六哥,一會兒吃過晚飯后,我派人送你回去,現在只要是我身邊的人,單獨行動都有有可能遭遇危險,不可大意。”
“我沒事,就我這身手…”
余杰瞪了他一眼,沈彧立馬就軟了下來,他身手是不錯,那宮慧就差嗎?
宮慧那還是在大白天,要不是幸運,有人搭救,恐怕真就送命了。
“晚上,咱們喝點兒,我讓小蔡帶兩個人送你回去,他們就不回來了,留在稽查處暫時聽用吧。”羅耀說道。
沈彧聽出來了,羅耀一方面是為了他的安全,另一方面是給他增添人手。
“那我就推辭了。”
一.夜過去了,距離放人時間就剩下三十六個小時了。
鄧毅,曹輝等人幾乎一.夜沒睡,都在尋找和梳理相關的信息,希望能找到相關線索。
而文子善也是帶著人連夜趕到了巴縣,并且是悄悄的過去,隱藏了身份。
如果齊斌還藏在巴縣,他們若是大張旗鼓的過去,那很容易被對方察覺的。
只能秘密前往,甚至還換了身份。
“齊斌這個人,平時話不多,多跟在齊耀榮身邊,平常時候,幾乎是形影不離,但是嚴楓案爆出來的那天,他剛好不在,因此,沒有被我們扣押,這段時間,他在什么地方,都做了什么,還真沒人知道。”曹輝嘆了一口氣。
“他就沒有什么關系不錯的人,比如相好之類的?”鄧毅問道。
“這家伙跟齊耀榮不同,齊耀榮是吃喝嫖賭抽,五毒俱全,這齊斌卻是沒有這些惡習,除了齊耀榮玩女人的時候不在,他大部分時間都跟在身邊,忠心無比。”
“齊耀榮手下人就沒有能提供相關信息的?”
“目前還沒有特別有用的。”曹輝搖了搖頭。
“那就派人去齊耀榮和齊斌常去的那些地方走訪,看能不能問道一些線索。”鄧毅說道。
“鄧科,這樣的調查可能什么效果都沒有?”
“沒有效果也要做,萬一我們運氣好呢?”鄧毅說道,“再者說,你又更好的辦法,或者說讓齊耀榮開口告訴你?”
“我可沒那個本事,羅預審都跟他耗了一個晚上了,不也沒結果嗎?”曹輝說道。
“這家伙熟悉我們的套路,又有反審訊的經驗,又不能動大刑,想撬開他的嘴還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鄧毅道。
“行了,我先去布置了,有情況,給我一個電話。”曹輝要回警察局偵緝大隊上班了。
“成,你去吧。”鄧毅也揉了揉“突突”的太陽穴。
“老文,你這大清早的,嚇我一跳。”巴縣稽查所所長吳德厚一早就被一個電話給吵醒了。
拿起來一接,居然是文子善打來的。
于是,他連班都沒上,換了一身衣服,趕過來來見文子善了。
“這齊斌不是失蹤了嘛,我就懷疑他還在巴縣,我要是繼續留在巴縣,他肯定得躲著,所以,我回去了一趟,再悄悄的回來,你懂的?”文子善解釋道。
“明白,只要你這一走,齊斌就會放松警惕,你這是殺了一記回馬槍呀!”吳厚德心領神會道。
“沒人知道你來我這兒吧?”
“放心吧,老文,在巴縣,這是我的地盤兒。”吳厚德說道。
“我讓你打聽齊斌在巴縣的情況,你都有什么收獲?”文子善給吳厚德倒了一杯熱水,“來,喝口水。”
吳厚德喝了一口水道:“我來巴縣時間短,他去山城的時候,我還沒來呢,我也沒見過這齊斌,一些事情我也是聽下面的人說的,齊斌是齊耀榮到巴縣黨部上任的時候就帶著的,齊耀榮在巴縣的威風,有一半是這個齊斌打出來的,齊耀榮仗著自己是黃埔出生,又是老牌特務,跟巴縣黨部常務委員王嘉謨爭權,兩人最后鬧到火并的地步,齊耀榮差點兒給弄死,是齊斌從山城借兵過來救了他,這事兒鬧大之后,齊耀榮就調回山城了。”
“這些陳芝麻爛谷子的舊事兒就別提了,我現在就關心齊斌如果藏在巴縣,最有可能藏在哪兒?”文子善問道。
“我聽說,我只是聽說,這王嘉謨把齊耀榮抓起來的時候,其實也想把齊斌弄死,但這家伙居然溜了,這家伙水性很好,抓不到齊斌,王嘉謨也不敢弄死齊耀榮,王嘉謨是本地人,這布下了天羅地網,恁是找了三天都沒找到,結果等來的確是山城警備司令李根固派來的一個營的兵,這齊斌躲過王嘉謨的搜捕,是因為一個女人,這個女人叫素清,現在男人死了,是個寡婦,過去還不是,在碼頭上經營一家小飯店,以前叫“唐記”瓦罐湯,現在改名字了,名字就叫“清湯”,在咱們巴縣很有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