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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斌跟齊耀榮在巴縣待了有三年時間,他若是躲起來的話,只怕是我們很難找到?”
“是呀,齊耀榮就是一塊滾刀肉,咱們不能確定他是幕后黑手的情況下,還真不能對他用刑,到時候,他反過來咬我們一口…”
“如果齊斌是早有預謀的話…”
“這樣,齊斌現在最可能藏身的地方就是巴縣和山城,我們分一下工,我帶人再去巴縣,鄧科和曹隊,你們留在山城,咱們兵分兩路,我帶隨身帶一部電臺,咱們隨時保持聯絡怎么樣,只要抓到了人,我們就有理由延長對齊耀榮的羈押時間。”文子善建議道。
“文科長這個提議很好,眼下就只有這樣了,抓不到齊斌,就得把人放了。”沈彧點了點頭,也認可了文子善的建議。
“那就這樣,我們分頭行動吧。”
“要不要打電話跟耀哥通一下氣,畢竟這個案子跟慧姐有關?”曹輝提議道。
“這個你們就不用操心了,我去找他說去。”沈彧把這個任務給攬了下來。
羅耀回到軍技室,把霍恬和遲安叫到了辦公室,跟他們說起了跟英國人的合作事宜。
霍恬和遲安一聽英國人的合作條件,那自然都氣得不輕,合作那是平等的。
這個貝里少校明顯是把中國人當冤大頭了,用一堆破銅爛鐵來換自己辛辛苦苦,日以繼夜的破譯經驗。
這世上怎么就這么不要臉的人呢?
但是,大家知道,中國抗戰的局面需要西方列強的支持,不說別的,那滇緬公路就在英國人手里呢。
這條生命線要是被英國人給掐斷了的話,那國內可就難受了,那怕是不給你斷,暗地里找你麻煩,也能讓你頭疼死。
這洋人的下作又不是一天兩天了。
但話說回來了,英國人也怕把中國人逼急了,真跟日本人穿一條褲子,那痛苦的就是他們了。
可以說,雙方都有忌憚,都需要對方,但是大英帝國畢竟遠在萬里之外。
緬甸和印度只是他的殖民地,雖然利益巨大,但真丟了,他們也未必不能過。
中國人輸不起。
這就是英國人傲慢和居高臨下的本錢,自鴉片戰爭以來,仗著船堅炮利和科技進步,擺脫了茹毛飲血,自以為從此就成了文明人了,其實骨子里的強盜思維一直都沒變。
“其實,他們想要的是破譯的日本密電碼經驗和資料,咱們不是沒有,也可以給他們。”羅耀道,“至于他們想用破銅爛鐵來糊弄咱們,那可不行。”
“可是這個貝里提出的合作協議里都說了,我們不能對他們援助的設備進行挑選,這擺明了就是要坑我們嗎?”霍恬問道。
“這個是可以談的,再者說,英國人都知道我們成績,那美國人呢,蘇聯人呢?”羅耀道。
“你的意思是貨比三家?”
“什么貨比三家,我是一份經驗,賣三家,反正我們是弱勢的一方,但是我們得善用我們的優勢來給自己爭取最大的利益。”羅耀說道。
“這能行嗎,上頭能同意嗎?”遲安惴惴不安問道。
“我們只管建議,能不能行得看上面的意思,反正英國人給我們的條件就這樣,這種屈辱的條件我們是不能答應的。”羅耀一攤手說道。
“對,這不是合作了,簡直就是把自己賣了,還給人家數錢呢。”霍恬也忿忿不然的說道。
“行,明天我就去找何主任,匯報這件事。”羅耀點了點頭,先要自己內部達成共識。
晚上回到家中,居然發現羅楠已經回來了。
送她回來的人居然沈彧。
羅翰老爺子對突然冒出了一個大孫女,那也是嚇了一跳,兒子顯然不可能有這么大的一個女兒。
當知道羅楠的父母和弟弟都被日本兵殺死,就連整個村子都被屠殺了,老爺子那是感同身受。
他自己也有相同的遭遇,親眼目睹整個村莊都被日寇屠殺,僅有數人存活。
羅耀收養了這個孩子,收為義女,他當然是愛屋及烏了,沒有任何障礙的就認下了這個孫女。
雖然不是親孫女,可聽小楠說自家也是姓羅的時候,那更高興了,連說這是緣分。
這羅家的族譜雖然早就遺失了,但誰也說不準往上追溯幾百年,這就是一個老祖宗呢?
這爺孫倆一見之下,甚是投緣,居然聊的很開心,而羅楠也是一嘴一個“爺爺”的,叫的羅翰那是心花怒放。
當知道羅楠不但練武,還對草藥感興趣的時候,老爺子更是恨不得把自己一身的本事現在就傳授給她了,這收徒弟,他肯定不會找個女的,免得有人背后說閑話,可教自家孫女,那是徒孫輩的,就沒有問題了。
“六哥,你怎么有空過來了?”羅耀看著爺孫倆比他們父子倆還有共同語言,他也不想去打擾,免得招人嫌。
正好沈彧過來了,也有不少話跟他說呢。
加上老師余杰,三人鉆進了書房。
“我一來是找你有事兒,二來,小楠發完成績單,就想早一點兒過來,我就捎帶她回來了。”沈彧解釋道。
“阿彧,說正事兒。”余杰坐在正位上,輕聲提醒沈彧一聲。
“徐泰來請了陳祖彥部長給咱們施加了壓力,如果不能證明齊耀榮跟刺殺小慧的案子有直接關系,四十八小時后,我們就得放人。”沈彧嚴肅的說道。
“這個案子齊耀榮明顯脫不了干系,陳部長怎么會出面?”羅耀微微一絲驚訝道。
“咱們軍統最近一段時間氣勢太盛了,中統屢屢吃癟,徐泰來的日子很難過,先前還搬出戴先生想要跟我們說和的,結果,后面又因為小凳子的案子,結果戴先生也沒辦法出面了。”沈彧道。
沈彧說的戴先生可不是戴雨農,而是另一個戴先生,這可是跟老頭子通家之好的,也是左膀右臂,當過黃埔軍校政治部主任,國民黨宣傳部長,現任考試院院長,妥妥的黨國元老,地位舉足輕重。
“還有你跟中統山城實驗區區長楊威的談判,一張嘴就管人家要八十萬法幣的賠償金,有沒有這事兒?”余杰問道。
“老師也知道了?”
“你還真敢要,中統一個月經費才多好啊,你一張嘴就要八十萬?”余杰瞪眼道。
“這談判本來就是漫天要價,落地還錢,我又沒有胡亂開口,我這八十萬法幣的賠償都是有出處和依據的。”羅耀解釋道。
“這事兒傳出去,你這個貪財的名聲怕是跑不了了。”
“貪財也不是壞事兒,君子愛財,取之有道,我又不是貪污和違法犯罪得來的,何況這賠償金也不是我一個人的。”羅耀說道,“戴先生那邊,我就要上交這個數。”
羅耀沖余杰和沈彧一伸手,五根手指頭張開道。
五十萬!
余杰和沈彧都驚住了。
怪不得羅耀敢一張嘴要中統八十萬賠償,關鍵這錢不是為他一個人要的。
“軍統缺錢嗎?”余杰扭頭問沈彧道。
沈彧點了點頭,他過去是當總務處副處長的,自然知道這軍統每個月的花銷有多大,特別是敵后人員的經費,那大部分都得是軍統自籌的,上面撥的那地兒經費,也就夠局本部內勤的花銷。
這就難怪了,余杰久不在軍統,自然不清楚情況,羅耀獅子大開口,是替戴雨農承擔罵名。
這個他確實怪不得他。
“四哥,這個賠償先不說,當下最重要的是,齊斌身在何處?”沈彧說道。
“我們現在假設刺殺小慧就是齊耀榮報復攸寧指示齊斌干的,事情敗露后,齊耀榮讓齊斌殺掉跟隨自己一起行動的三個手下,然后自己再躲起來,讓人找不到自己,來一個死無對證。”余杰分析道。
“但是,除非齊斌也死了,否則必然會聯系到齊耀榮身上,這么做更洗脫不了齊耀榮身上的嫌疑,我們找不到齊斌,就只能找齊耀榮。”羅耀道,“另外,刺殺現場不止齊斌這四個人,還有一名狙擊手,雖然小慧身上最致命的一槍不是他開的,但是,他這一槍是奔著取小慧的性命去的,這個人是誰,現在還沒有一點兒線索。”
“是呀,這個狙擊手跟齊斌是不是一伙兒的,現在也得找到齊斌才能搞清楚。”沈彧附和一聲。
“齊斌失蹤,我們又沒有直接證據證明齊耀榮是背后指使,除非齊耀榮自己招認,但他又不傻,如果真是他設局,他是會說的,這簡直就無解了。”余杰道。
“文科長那邊有把握撬開齊耀榮的嘴嗎?”
“文老三又帶隊去了巴縣了,齊斌在巴縣失蹤的,他想去再找找線索,不過,今天審了他一個下午,齊耀榮就是死硬不開口。”沈彧說道。
“文子善又去巴縣了?”羅耀訝然一聲。
“他跟鄧毅、曹輝他們商議過了,兵分兩路,他去過巴縣,那邊也有熟悉的同學,帶隊過去更合適,鄧毅和曹輝他們留在山城,一方面想辦法撬開齊耀榮的嘴巴,也防止齊斌殺人滅口后,又返回山城躲起來,這樣,雙管齊下,我們只有四十八小時。”沈彧解釋道。
“如果齊斌不在巴縣,也不在山城呢?”
“那四十八小時后就只能把齊耀榮給放了。”沈彧無奈的說道,戴雨農再強勢,也不敢跟陳祖彥硬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