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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別問,問就是無可奉告

  作為死對頭的和田組栽了個大跟頭,臨海組上下一片振奮,足足慶祝了一整天。

  若頭佐佐木仁就不說了,就連一向不茍言笑的武斗派干部森野直人都放任成員起哄,被視為大功臣的遠山澈,愣是被眾人抬起來拋了好半天,嚇得他差一點去世。

  事后,遠山澈私下打聽了消息,這才總算搞懂了為什么佐佐木仁他們會言之鑿鑿,確信一定是自己在幕后主使了這一切。敢情開車去撞和田組總部的中村明彥,人正躺在醫院,昏迷不醒,大抵是涼了,又不能垂死病中驚坐起,自然只能隨他們腦補了。

  而和田組雖然人手傷亡不多,但受車禍爆炸影響,財政損失巨大,還被前來調查的警方列為重點關注對象,想像之前一樣處處跟臨海組對著干,已經是癡人說夢。

  為此,人在鄉下休假的上原組長,得知這事后都專門打了通電話過來,慰問了遠山澈一番,一派越發看好他的架勢。

  要問遠山澈感動不?

  那當然是不敢動,只能嘴上笑嘻嘻,心里媽賣批。

  不過,不用再傷腦筋該怎么一個人挑翻和田組,只說這點,遠山澈還是得昧著良心,小聲說一句干得漂亮。

  兩天后。

  北海道迎來了全面升溫。

  時隔許久,短袖短褲重新成為北海道居民日常生活的標配著裝,少數地區,如富良野的中午氣溫甚至可以達到三十來度。

  遠山澈雖然是怕冷不怕熱的類型,但行走在烈日下,還戴著安全帽和夜光背心,還是流了不少汗,他抹著額頭,指揮著工人們在四周擺好施工用隔離帶。

  “還有,這座展覽館里面的收藏品,也記得用布蓋好,施工的時候千萬別弄壞了。”

  “知道了,老板。”

  工人們紛紛應道。

  他們是臨海組御用的建筑團隊,已經合作過很多次了,只要有工程,遠山澈就會找他們過來,而他也從不拖欠工資,時不時還會買吃的喝的犒勞眾人,所以大家干活都很賣力。

  遠山澈再三說明了具體的施工要求后,才扯著衣領,走到陰涼處歇息,高掛在他頭頂上方的門匾,寫著‘海女歷史展覽館’幾個字。

  重建這座海女展覽館,就是之前他和那位長澤社長談好的合作項目。

  準確的說,也不算重建,只是小規模的翻新。

  因為每年七月就是海女們開始工作的時間,也即是夏天,距離現在只剩三個月,這么點時間,想要重建整個展覽館是遠遠不夠的。

  而小規模的翻新,事實上掙不了幾個錢,遠山澈之所以努力爭取到這份合同,是想借此投資入股,獲取分紅。

  近年來,在日本,拯救傳統文化的呼吁聲漸大。

  而不攜帶任何裝置,只身潛入海底捕撈海產的海女便是一項即將失傳的傳統文化。像本州島三重縣已經展開了一系列重振海女文化的政策,吸引到了許多游客前去參觀。

  盡管他們這比不得三重縣給予的扶持力度,但遠山澈調查過,北海道一直不缺觀光客,想看海女表演的人也不少,只要能修繕好這座展覽館,長澤社長代表的本地海女再大力宣傳,費點心,推出一些促進消費的服務,是絕對有賺頭的。

  這時候,一輛黑色轎車直直駛了進來。

  從車上下來的是鈴木樹,見他沒頭沒腦地四處張望著,遠山澈朝他喊了一聲。

  那頭黃毛被風吹得亂糟糟的,讓鈴木樹看上去活像條奔放的金毛狗,等他一溜兒小跑過來,遠山澈挑眉道:“你怎么這么快就回來了?有東西落在這里了?”

  遠山澈在臨海組負責文職工作,除了談生意、處理工程項目以外,記賬催賬也是他負責的工作之一。

  當然,催賬這種事一般不需要他出馬,都是交給鈴木樹這些小弟干。

  鈴木樹笑呵呵道:“沒啊,錢都要到了我就回來了。”

  “阿樹,你該不會對別人動手動腳了吧?”遠山澈語氣懷疑地問道,這二貨辦事一向拖泥帶水,半天憋不出個屁的那種,這回效率如此之高,實屬不對勁。

  “沒有沒有,我可是一直謹記著大哥您的教誨,以和為貴,和氣生財嘛!”

  “真的假的…”

  遠山澈還是不大相信。

  當然,他不是迂腐的人,對付潑皮老賴,適當進行物理意義上的談談心沒什么,要是不教育教育他們,那一個個老油條能把你當成討零花錢的兒子看,完美詮釋了什么是‘借一千你是爹,借一萬人家才是爹’。

  只是,跟他們臨海組借錢的,有不少是經營慘淡,向銀行貸不到款的小公司,對于這些人,遠山澈一直秉持著有事好商量的辦事原則。

  尤其是前幾天中村明彥那事,還記憶猶新呢。

  做人嘛,還是要留一線的。

  “真的啊,我只是跟他們說,是您叫我過來要賬的,他們一個個就乖乖還錢了。”鈴木樹很是輕松地說道。

  “為什么?”

  遠山澈一頭霧水。

  他又不叫福澤諭吉,名字哪有那么管用。

  鈴木樹撓了撓頭,解釋道:“唔,這我也不大清楚,好像是前兩天和田組那事傳開了,道上一些人已經猜到一切都是大哥您策劃的,對您的大名畏懼得很。”

  “哦,對了,還有人給大哥您取了外號叫臨海的修羅,好帥啊!”

  鈴木樹一臉超級羨慕的表情,要是他也能有一個帥氣的外號就好了嗷,比如臨海組的金發戰神什么的。

  “…”

  遠山澈扶額。

  說白了,就是被當成周扒皮了吧?他的風評啊!

  還有,這外號也太沙雕了,他喵的還不如叫六邊形戰士呢。

  “算了,順利收到賬就行了。”

  張了張嘴,最后,他還是放棄解釋了。

  鈴木樹壓低了聲音,好奇地問道:“對了,大哥,您能不能悄悄跟我透露一下,您是怎么讓那個中村明彥乖乖聽話的?我也很想知道啊!”

  “別問,問就是秘密,無可奉告。”

  遠山澈一副司馬臉。

  “還有,別吊兒郎當的了,接下來一大堆工作等著忙呢。”

  “別啊,讓我稍微休息一下呀,大哥!”

  遠山澈沒管他的抱怨,指揮了鈴木樹干活后,自己也找事情忙去了。

  說起來,都過了兩天了,到現在他還沒觸發過一次作死任務,人生依舊截止于4月21日那天。

  關于這點,遠山澈問過系統一次,而系統的回答,是說任務是隨機觸發的,需要自行探索,不過保證在他GG之前,一定會有一次任務,讓他有機會茍住小命。

  遠山澈總感覺這糟心玩意好像是在暗示他,你丫的可以去百度一百種作死方法,挨個試一遍呀。

  而他想想還是算了,反正任務遲早會觸發,自己暫時還是別急著作死得好。

  萬一,真作死成功了呢?

  一轉眼,到了下午。

  遠山澈在外頭忙了一天,等到下午四五點,才開車去海女展覽館那邊看看。

  他從車后箱搬下了一箱提前買好的飲料,讓工人們分著喝,自己在附近轉了轉,檢查一下今天工程的完成進度。

  這時,遠山澈忽然瞥見了一道身影,正貓著腰,鬼鬼祟祟地從門口溜了進來,不由皺眉,趕緊走了過去。他一早就讓工人們擺好施工隔離帶了,沒想到還有人隨便闖進來。

  萬一出現施工事故,他可擔當不起。

  不過他走過去一看,卻發現是一個有點面熟的年輕女生,一頭微微自然卷的齊腰長發,身穿藏青色的高中制服,不由放慢了腳步。

  遠山澈想了片刻,才總算想起來,是之前那晚他去吃宵夜,那家海產店老板的女兒。

  雖然就見過一面,但對方額頭上有一小塊類似五角星的疤,挺好認的。

  “噫!”

  對方明顯沒料到會有人一聲不吭走了過來,看到他,瞬間被嚇了一跳。

  遠山澈也不在意她認不認得出自己,指著擺在一旁的告示牌,客氣道:“這位同學,不好意思,這里是施工地區,未經允許,外人不能進來的。”

  聞言,年輕女生一臉心虛,但眼珠子轉了轉,便挺起了平板的胸口,一副理不直氣也壯的表情,說道:“我可不是外人,這里是海女展覽館,我外婆和媽媽都是海女,我進來看看算不上什么大事吧?我以前也經常來這里的。”

  外婆和媽媽都是海女?

  遠山澈詫異道:“你叫什么名字?”

  “南野豆子。”

  “南野…”

  遠山澈摸了摸下巴。

  他確實記得,在展覽館里有一張海女們合影的珍貴舊照片,下方的介紹詞里提到了里面一位姓南野的年輕海女,在當時創下了一天單人捕撈量的最高紀錄。

  那張黑白照片是在七八十年代拍攝的,如果是同一個人,算下來,人家現在當外婆了是沒什么好奇怪的。

  “好吧,我相信你說的話,不過施工地帶還是不能讓人隨便進來,太危險了。”

  遠山澈瞇著眼睛,上下打量著對方,似乎在考慮著什么。

  “除非你…”

  南野豆子不由縮了縮脖子,下意識想腳底抹油,趕緊開溜了。

  怎么說呢,面前這人長得不能說不好看,但那雙眼睛著實有點兇,還穿著一身黑西裝,頗有幾分像她超喜歡看的電視劇極道之魂里,最近才剛剛登場的最終boss。

  等等,該不能這人真的是極道成員吧?不會吧不會吧,我還是頭一次跟這種人說話啊!

  不行,就算是也不能怕,怕了不就等于跟老媽認輸了嗎!

  南野豆子咽了口唾沫,問道:“…除非什么?”

  “除非,戴上這個。”

  遠山澈取下了頭頂上的熒綠色安全帽,抬手給她戴了上去。

  雖然按規定是不能讓外人進來的,以免出現意外,但南野豆子的父母開著海產店,沒準真是一個土生土長的海女家庭,到時七月份海女觀光表演,還得仰仗對方的長輩出力,稍微通融一次,也沒什么。

  至于戴安全帽,這不是進入施工地區的基本常識嗎?

  嗯?是他太用力了?怎么感覺這人呆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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