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李玄舟來說,事情的關鍵,自然不是什么掌門,更不是什么糧道,在眼下這種局面中,最為重要的東西自然是這些百姓。鍛刀閣來到江舟城也不是為了和藏劍山莊開戰,更不是為了簡單的拿到門派的掌門鐵令,是看見了這個地方如此多的百姓,才做出來的決定。
李玄舟看著胡蕓衫,他都不需要給出來詢問,這一點就可以被確定。
如果江舟城沒有百姓,只有藏劍山莊在,只有這些門派在,那么他們鍛刀閣過來干什么?
過來戲耍沒事找事情做的嗎?
胡蕓衫恍惚的看著李玄舟手中的葉子,她不知道李玄舟取下來一片葉子到底是為什么。
對方不會真的有解決的計策吧?
胡蕓衫后背已經是有些出汗,她再連忙對著李玄舟作揖說道:“您請說,蕓衫仔細聽講。”
胡蕓衫可以說是非常謙卑。
若是其他人瞧見鍛刀閣的閣主對一個少年有如此大的尊敬,怕是會驚訝的眼珠子都要掉出來。
李玄舟點頭。
他的目光也落在了手中的綠葉上,“綠葉就是我們現在眼中的唯一,那么綠葉是什么?”
胡蕓衫疑惑的聽著。
這綠葉是什么?
落在平時,她絕對猜不到的。
不過胡蕓衫確定李玄舟絕對不是隨意說出來什么故事,等到李玄舟這樣的問題,自己仔細思索之后,胡蕓衫才不確定的說道:“綠葉是百姓?”
以綠葉指代現在的百姓?
是胡蕓衫提出來的,他李玄舟可沒有說什么,更是在聽見了胡蕓衫的回答之后,沒有給出來任何的肯定。
而是忽略了胡蕓衫的回答之后,李玄舟看著胡蕓衫提出來了第一個問題。
“眼下我沒有必要將所有的綠葉全都從樹上摘下來。”
“以手中一片綠葉為本即可。”
綠葉靜靜的躺在李玄舟的手中,輕盈的很。
“一片綠葉非常容易對付,對我來說更是不沉。”
“那么前輩您覺得我若是將樹上的所有綠葉全都摘下來捧在手中。”
“這綠葉是否會變得非常沉重?”
李玄舟再問。
這個問題就很簡單,有了之前李玄舟默認之后,胡蕓衫不用多想,她已經是明確的點頭道:“如此情況下這么多綠葉積壓在先生的手中,肯定是會讓先生感覺到非常疲憊的。”
一個百姓很容易對付,但是一群百姓,二十萬的百姓壓在鍛刀閣的營地內,這就很難對付。
體量太大,除非她鍛刀閣和藏劍山莊一樣夸張的龐大,否則對于鍛刀閣或者李玄舟來說,他們太難一手掌控如此多的綠葉。
李玄舟依舊沒有給出來什么回應,他只是按照自己的思路慢慢的說著。
慢慢的問著。
他說道:“前輩,對于綠葉本身來說,它們來源于何處?”
綠葉來源何處?
這個問題小孩子都知道,綠葉不就是樹上出來的嗎,不就是樹木孕育出來的嗎!
“先生手中的這一片小小的綠葉則是來源于眼前的這一棵大樹。”
胡蕓衫給出了一個回答,看著面不改色的李玄舟,再緩緩的說道:“或者說綠葉來自于江舟城的大樹也未嘗不可。”
綠葉是百姓。
樹木就是江舟城,。
樹木是綠葉的家,那么江舟城就是百姓的家,是保護百姓的地方。
李玄舟的問題再緩緩的推進,慢慢的繼續。
乍聽起來好像是不知所謂,落在胡蕓衫的耳中,落在她的心里,她現在已經是可以確定李玄舟的立場了。
眼前的這一位少年,他即便是想要幫忙,但也不想要就這樣光明正大的站出來,這一切就是看她胡蕓衫自己的理解,往后事情往好的一面發展,還是往壞的一面發展,都是她胡蕓衫自己一個人領悟出來的,至于李玄舟這邊不過就是說了一個簡單的小樹葉,是完全沒有提及到江舟城藏劍山莊的絲毫東西,和他李玄舟就沒有絲毫的瓜葛。
胡蕓衫明白了。
“綠葉是綠葉,并非是枯葉。”
“如此在如此平穩的青雨門山嶺中,為何這綠葉會出現在我的手中?”
“不成是它主動離開了這樹木不成?”李玄舟問。
一旁的樹木安寧的很,樹梢上一對鳥兒眨著眼睛,歪著頭朝著他們這邊看著。
而胡蕓衫給出來的回答非常快速,她對著李玄舟尊敬的說道:“樹葉是被先生強行取下的。”
樹葉是百姓,樹木是江舟城,樹葉在不該離開樹木的情況下出現在李玄舟的手中,不就是和現在的情況一樣嗎?都是被迫離開江舟城,被迫被大人物掌控在手掌之中。
“前輩你覺得我手中的這一片綠葉可否想要回到樹木之中?”李玄舟的問題繼續在推進。
百姓們想要回到江舟城嗎?
答案明顯。
“想要回去。”胡蕓衫確定。
“那么對于綠葉本身來說,是最后回到樹木的結果重要,還是整個過程重要?”
李玄舟將自己載著綠葉的手落在了胡蕓衫的面前。
胡蕓衫在李玄舟的示意中恍惚的伸出手,略有猶豫的將這綠葉捧在手心,默默的看著。
只是一片樹葉而已,但…但為何自己感覺捧著的不是樹葉,而是一條條鮮活的人命?
樹葉竟然如此沉重!
面前則是少年擲地有聲的詢問道:“前輩覺得對于綠葉而言,是我將它重新送回樹上關鍵,還是前輩將它送回樹上關鍵呢?”
綠葉上落著一些輕輕的露珠,在胡蕓衫的手中晶瑩剔透,散發著陣陣的微涼。
這就是李玄舟問題的本源,樹葉在乎是誰將它送回去樹木上嗎?
還是說樹葉只是單純的想要回去罷了?
“都不重要。”
胡蕓衫謹慎的捧著手中的樹葉,她給出了自己的回答,是說道:“落在江舟城的局勢中,不管是我鍛刀閣送他們回去江舟城,還是藏劍山莊將他們送入到江舟城中,對于百姓來說都不重要,他們說破天了,只是會有那么一剎那的感激和懷戀,便是會立刻投入到眼下的生活中,江舟城才是他們最終的目的。”
胡蕓衫不愧是從小跟在師傅后面的,這種對話竟然都能繼續,有些厲害。
偏偏最厲害的還是她這邊對于李玄舟的猜想,分毫不差。
李玄舟就是這樣的意思。
現在李玄舟抬頭看著面前的這一顆大樹,在胡蕓衫的一些思索中和等待中,他再是扭頭看著胡蕓衫問道,“如此情況下,有沒有什么辦法讓綠葉對于樹木的執著消失,從而看見現實?著眼于當下是誰在幫助他們,誰又在阻撓他們?或者說…誰是捧它們在手心的人,誰又是將它非常蠻力摘下來的人?”
胡蕓衫瞬間迷茫。
她聽的明白李玄舟的話。
百姓們現在就想要回到江舟城,至于怎么回去的,他們表面上看起來會關心,實際上不管是鍛刀閣幫助他們,還是藏劍山莊幫助他們,他們都無所謂。
面前極寒的天下下,只要有人來幫助他們就行了。
百姓們根本不會怎么關心眼下到底誰在幫助他們、誰又會是他們的敵人,落在鍛刀閣現在的大營地內,難民們可不會分析現在的局勢怎么樣。他們眼中只有江舟城罷了,甚至于很多的百姓依舊是對于藏劍山莊念念不忘,還私下認為鍛刀閣不過就是想要搶了風頭而已,一旦回到江舟城,再去詢問鍛刀閣的事情?
鍛刀閣是誰?聽說過,嗯,是一個好人。
好人。
僅此而已。
所以有沒有一種辦法能夠讓百姓們徹底的忘掉江舟城的執念,讓他們二十萬人立刻著眼于真正的敵人?
“這不就是我來到青雨門的主要目的嗎!”胡蕓衫怔怔的看著面前的少年。
此時的她好像已經不是鍛刀閣弟子眼中那個威嚴嚴厲的閣主,而是回到了童年,是那個被老師罵哭,是那個跟在老師后面不斷詢問的徒兒了,尤其是這樣的一雙眼,這眼神中已經是有祈求了,千萬不要這個時候戛然而止啊,事情馬上就有一個具體的說法了,千萬…千萬不要就這樣停下來啊,先生!
胡蕓衫在默默的祈求著繼續說下去。
李玄舟則是沒有任何為難胡蕓衫的意思,他從樹上摘下綠葉的一瞬間,他就已經是知道自己做出來了什么選擇,知道自己在師傅不在身邊的情況下,是獨自一人做出來了這種選擇,一旦做出來選擇,他更是沒有猶豫。
看似普通,實則猙獰的問題來了。
“前輩。”
“你覺得我如果將樹燒掉,如果讓綠葉無家可歸,那么綠葉會怎么看?”
“它們…”
“他們會恨我嗎?”李玄舟給出了一個極為恐怖的問題。
卻又是面帶笑意的!
胡蕓衫怔住了,她臉頰滾燙,呼吸紊亂,難以置信的看著面前面帶微笑的少年。
樹燒掉?!
落在江舟城中…將江舟城燒掉?
燒掉江舟城!
那會發生什么事情?!
如果將江舟城燒掉,百姓們一定會瞬間將目光聚集在兇手是誰上,民憤將會瞬間達到巔峰,而江舟城除了藏劍山莊之外,就沒有其他人,將江舟城被毀的消息直接灑在藏劍山莊的身上,那么百姓們會怎么做?
不用多說什么了。
“百姓…”
“不!”
“是綠葉!”
“綠葉將會瞬間發狂,所有的綠葉將會第一時間對您發起拼死的攻擊,綠葉們會動怒的!”
李玄舟有些欣慰,胡蕓衫終究還是胡蕓衫,她還是聽懂他說的意思。
從百姓改口到綠葉,更是對于他這邊的一種理解。
如此就放心了。
李玄舟便是從極為震撼的胡蕓衫手中接過了這一片葉子,他是將葉子重新的放在了樹上,神識稍稍涌動,綠葉重新和這一棵樹木合為一體。
胡蕓衫的確是一個好人,她的確是站在百姓這邊的,自然潛意識就會對百姓的財物房屋有一種天然的恍惚,是絕對不敢動百姓在江舟城的房子的,這一點從她之前對百姓們給出來的一些承諾就可以看出來,所以她絕對不敢有理由去摧毀對方的房子,絕對想不到這一點,同樣的,藏劍山莊的人也不敢這樣想,這個東西是綠葉之根,誰敢動?!
別說是動了,就是想都不敢想。
而李玄舟作為一個局外人,真的要說兇殘也好,冷漠也罷,事情就是這樣簡單,將百姓們的房子拆了,將他們最后的幻想燒掉,至于旁邊的什么門派鐵令,什么藏劍山莊,這還重要?
誰敢在江舟城和二十萬極為憤怒嗜血的百姓為敵?
此時百姓體內的血液將會瞬間沸騰,他們怕是要用血生生的淹死擋在面前的任何人!
門派來了都沒用!
所以在整個事情的過程中,誰在幫助他們,誰又是他們的敵人,這就是絕對重要的事情了。只要鍛刀閣有些腦子,他們推一手,他們就是和百姓們一起戰斗的存在,至于藏劍山莊將會背負罵名,暗暗離場。
不破不立,大破大立。
原有基礎上修修補補沒用,毀滅所有既得利益者,天下屬于百姓,再來一位名垂千古的英豪,這才是新天下該有的過程!
“綠葉的故事講完了,我也不知道前輩會有什么想法,但我能說的故事就只有這么簡單的一個。”
“隨后…”
“前輩還有什么事情嗎?”李玄舟和來之前一樣平靜的問道。
“沒有了!”
胡蕓衫依舊震撼的看著面前的少年,這人是什么心腸啊,竟然是能夠想到這樣的辦法,且這種辦法可以說是瞬間點醒了她,可事情真的要這樣做嗎?是過程重要還是結果重要了?她一時間有些迷茫,但依舊是左腿后撤一步,彎腰重重的對著面前的少年行了一個禮節,竟然是單膝跪地,俯首稱臣的模樣!
“感謝先生的指點!”胡蕓衫俯首說道!
再去想想對方竟然是能夠將綠葉完美的融合到這一場事件中,且是在短時間內就直接想到的,沒有任何的提前準備,那么此人隨機應變的能耐到底多強?更是能夠通過簡單的幾個問題直接告訴她該怎么做,這種能耐著實讓人感覺到驚嘆!
而李玄舟問了從天到后問了什么問題?
“綠葉是什么?”
“所有綠葉堆在手中是否會感覺沉重?”
“綠葉來源于何處?”
“綠葉是否主動來到他的掌中?”
“綠葉可否想要回去樹梢?”
“誰送綠葉回去樹梢是否關鍵?”
“如何讓綠葉將所有目光從樹木上移走?”
“如果將整個大樹燒掉又如何?”
簡單的八個問題,看起來驢唇不對馬嘴,卻又如此的直白簡單,簡明扼要的很!
“前輩大可不必這樣。”李玄舟步伐重新邁開。
他是來到了胡蕓衫的面前,扶住了對方的肩膀,是將胡蕓衫從地上攙扶起來。
再對著對方說道,“綠葉和樹木的事情小輩只能這樣說。”
“具體的東西還是要看前輩這邊的行動。”
“往后的事情更是不要再來找小輩,小輩迂腐丑陋,眼下最重要的事情還是修煉為主。”
說到這里,李玄舟忽然想起來了一件事情。
他以后終究是要離開青雨門的,離開青雨門之后,他本來第一時間事情就是要處理都疆仙島的事情,也就是和月老有關系。
可現在想到了這種事情,他就忽然之間想起來了一個人,也就是葉凝雙。
葉凝雙此時不就是在青雨門中的嗎?
那自己為何沒有絲毫的感覺?
簡直就像是一個素未謀面的人一般?
“難道…”
“月老的事情被師傅解決了!”李玄舟心中頓時驚喜。
他絕對是可以給出來這樣的一個答案,是的,師傅這邊肯定是去了紅線橋,并且將他李玄舟和葉凝雙的紅線扯斷了,如此甚好!如此他就不用去都疆仙島,只需要等離開青雨門后,去找青茗就可以了!
“他在笑…”
胡蕓衫對于李玄舟的笑容,可又是深深的感覺到一陣寒冷。
這少年到底是什么心思,能提出來這種毀滅想法的少年,之前還非常平靜的,可現在又是有一種壓制不住的狂喜?
簡直就像是又哭又笑一樣,是一個相當矛盾的少年啊!
不敢多想。
胡蕓衫回到江舟城的事情下,她徹底知道接下來該怎么做了,這一件事情往后絕對不可能失敗,絕對不會!藏劍山莊絕對要從江舟城中離開!這要不了多久了,百姓絕對會在年前直接回到江舟城中,即便到時候的江舟城千瘡百孔,但又怎么樣,只要回到了江舟城,這一切終于可以畫上一個句號!
更是新的開始!
“前輩我領你離開罷。”
李玄舟現在心情也是相當好的。
他以前竟然是沒有發現這種事情,也不知道月老什么時候被解決掉的。
想了想這事情是自己糊涂,一直沉迷于修煉之中不能自拔,沒有料到他現在已經是有了一種撥開云霧的感覺!
“感謝!”
胡蕓衫這就要跟在李玄舟的身后離開,不過就在這個時候,她也是忽然想起來了,是連忙從自己的懷中取出來一個隨身的錢袋,錢袋內就有一個小小的令牌,這令牌就這樣被她雙手捧在手心,更是直接朝著李玄舟這邊遞了過去。
“這是?”李玄舟意外的看著胡蕓衫現在的表現。
“此物乃是鍛刀閣至高無上的鐵令!”
“有了此物者,鍛刀閣將會無償用最為珍惜的材料,為其量身定做一把絕世神兵!”
胡蕓衫現在對于李玄舟可就真的是感激到了極點,李玄舟提出來的建議她真的是只有這樣的東西能夠給出來回報!
自然胡蕓衫也沒有任何的夸張。
天下修士何止千萬,但真的能夠鑄造神兵的地兒只有幾處罷了,藏劍山莊一年只能鑄造六把神兵,鍛刀閣一年只能鑄造一把,所以這種事情已經不是簡單的金銀,是只有情義到了對方才愿意鑄造,若是李玄舟真的是缺心眼的將這神兵鐵令落在市面上售賣,落在他以饅頭來計量的方法上,那怕是要有一個饅頭的海洋!
“前輩客氣。”
李玄舟即便不知道這東西到底有多么昂貴,但一定不便宜,他這樣收下這種東西實在沒有必要,所以他是果斷的拒絕,“不必如此,鍛刀閣眼下也是缺少極多的金銀,更是沒有必要將這種東西落在我一個小人物的頭上。”
他的拒絕是極為果斷的,言語更是充滿了斷然,胡蕓衫簡單一聽,她就可以明顯知道對方絕對不是客套話,是真的不要!可…可這種東西都不要,她真的沒有任何可以給出的東西了啊!這天下還有人對于神兵沒有癡迷的嗎?這種人還有什么能夠吸引他?!
胡蕓衫已經是不知道多少次的看不清眼前的這個少年了,她這雙手略有顫抖,呼吸起伏,只能將這神兵收入囊中,再就重重的對著對方作揖行禮道:“既然這樣,蕓衫欠您一條命,若是往后您有什么需要用到蕓衫的地方,蕓衫定當在所不辭!”
“好罷。”
李玄舟這就只能回應了。
只要這種東西是口頭上講講就行了,對方不會損失什么,他也不會得到什么真正的東西,算是兩清,就不用在和鍛刀閣有什么來往,更不說他李玄舟要胡蕓衫的命干什么?自己的命自己留著就行。
如此胡蕓衫才能正常的起身,是快步跟在李玄舟的身后重新來到了這青雨門的山洞中,而現在的她已經是忍不住想要回到鍛刀閣的營地中,忍不住的想要看見藏劍山莊那些人面對這種事情時的懼怕表情!
而等到李玄舟帶著胡蕓衫重新回到了演武場中的時候,紅鈺是敞著門正在洗衣裳。
紅鈺看見自家師兄這邊過來之后,她也是笑嘻嘻的放下手中的衣裳,是快步走了過來。
“師兄,解決了嗎?”紅鈺看著旁邊的胡蕓衫。
“沒事了。”李玄舟點頭。
“好的。”紅鈺這就開心。
而胡蕓衫這就最后對著李玄舟深深的行禮。
她是重新回到了平日的鍛刀閣閣主的顏面上,是來到了葉曼云和葉凝雙的身前,主動的說道:“事情已經結束,我們走吧。”
葉曼云茫然的放下茶碗,“好的。”
葉凝雙便是同時起身。
她遠遠的看了一眼站在三丈開外的李玄舟,再去看了一眼站在李玄舟旁邊的少女。
紅鈺看見了葉凝雙落過來的目光后,這是立刻回過神來,站在自己師兄的右邊,是雙手立刻抱住了李玄舟的手臂,更是如同發怒的小貓咪一樣狠狠的對著葉凝雙瞪了一眼,葉凝雙這就不多說什么,是默默的跟在胡蕓衫的后面離開。
而李玄舟已經是將這種事情暫時拋在腦后,是對著心中終于輕松的紅鈺說道:“鈺兒,我回去四季陣法中修煉,想來應當是不會有人過來打攪青雨門的安寧。”
“好的,師兄慢走呀。”
紅鈺看著李玄舟平穩的離開修煉場,她是趁著沒有人注意到的時候,將先前兩個人用過的茶碗連帶著茶湯直接埋了,一邊埋著的時候,口中還是在忍不住的念叨著,“早死早超生,早死早超生啊啊!”
小屋內。
李白藥真的是苦笑,道:“這紅鈺護食的模樣也是沒有誰能夠比得上,如此倒也是不用擔心她和玄舟之間的事情。”
再掀開了面皮上的蒲扇,看著李玄舟離開的方向,李白藥也是深深的吸了口氣。
“此子幸虧是乞憐人。”
“幸虧!”
“否則他要是就這樣落在了那些軍閥的手中,這天下不知會走到什么可怕的程度了!”
“果斷的狠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