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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章 開始布置

  “也就是說,山西的巡鹽御史衙門,已經有了自己獨立的武裝力量,在朝廷的容忍之下,可以為朝廷效力。但是一旦朝廷不可容忍,他就是獨立王國?”從今天趙興的考察周彪匯報來看,這事情相當嚴重了。

  既然已經加入了北鎮撫司,就是一家人了,周彪施禮,毫不隱瞞的稟報:“因為鹽利之大,大到了足可以讓人鋌而走險,雖然不至于造反,但為了維護他們的利益,但足可以達到了要挾朝廷的地步了。”

  “他們竟敢如此嗎?”趙興震驚的反問。

  “大人,足夠的利益,已經足以了。”

  “如何判斷?”趙興知道事情嚴重,但真的沒想到會嚴重到這種地步。

  周彪道:“鹽的利潤之大,大到可以買下天下,這兩年更是名正言順的削減了鹽稅,其中受利者卻不過是幾百個人。而這幾百個人,和每一個官僚都是互相連接的。每一個鹽商,用富可敵國已經不能夠比喻。就比如說咱們運城的趙姓鹽商,一個小妾的生日,就花費了十萬兩銀子,嫁了一個女兒,嫁妝就達百萬,當時轟動了整個運城山西,成為流傳千古的佳話。”

  趙興恨恨的道:“邊軍連吃糠咽菜都不能,他們卻如此奢靡,可恨。”

  周彪苦笑一下:“大人可能還不知道,這個鹽商每年送給巡鹽御史衙門的孝敬是多少?不下百萬兩白銀。”

  貧窮真的限制了一個人的想象,百萬兩白銀和在后世是什么概念?三億人民幣。

  在這樣的糖衣炮彈之下,再想找一個清官,你真是想多了。即便有一兩位清官,也早已經被貪官們給擠出去了。

  “一旦上面查處,他們會用銀錢塞嘴,上面的既得利益者,自然而然閉嘴。連流寇火燒鹽池這種借口都能出,還有什么做不出來呢。而萬一,屬下是說萬一,比如大人這樣剛正不阿者,兩千鹽卒,加上一萬已經被他們徹底收買的鹽丁反抗,誰能敢動他們?而這些鹽卒鹽丁的戰斗力,已經遠遠超過了官軍了。”

  趙興陷入了沉默,真正的沉默了。

  巨大的利潤,已經足可以讓他們收買不明真相的人了,而他們施行的豐衣足食,給人配婚制度,簡直就讓鹽丁甘心為其賣命。現在看來,這個是不能動的一塊鐵板。

  “真真的不能動嗎?為了整個朝廷,為了三邊的將士”趙興恨恨的將拳頭砸在了書案上:“那我就動他一動,不過是魚死網破。”

  既然要動,就要有計劃。

  “守義。”

  “屬下在。”

  “你立刻找一個精細兄弟來。”

  毛守義轉身出去,不大一會,一個干練的兄弟就出現在了趙興的眼前。

  趙興一面伏案疾書,一面對這個兄弟道:“為了安全,我這只是調兵的公文。但你要告訴趙梓先生,帶領王將軍全部隱秘南下,就悄悄的屯兵韓城,然后調派錦衣衛,秘密控制韓城黃河渡口和船只,一旦我這里有事,能夠第一時間趕到。”

  “是。”

  “還有,命令智風將緹騎全部悄悄的帶到運城來,隨時準備戰斗。”

  “是。”

  將調兵文書遞給了這個手下,再次吩咐:“同時通知洪大人,立刻停止對定邊鹽場的調查,以免打草驚蛇,更是避免危險。記住了嗎?”

  “屬下記住了。”

  “去吧。”

  這個屬下轉身就消失在了門外。

  “周彪。”

  “屬下在。”

  “對于山西巡鹽御史我們還是先禮后兵,我們先查清證據。所以,這幾日你要仔仔細細的暗查巡鹽御史衙門的官員,一定要證據確鑿。”

  “屬下遵命。”

  趙興對著毛守義道:“我認為那個前峰山,最可能是他們最大的罪證,我們明日就去探查一番,一定看看,那里到底有什么秘密。”

  毛守義點頭。

  安排完了這些事情,趙興輾轉反側徹夜未眠,等他再次洗漱之后,準備探一探前峰山的時候,小小的院門卻被人從外面推開,茍師爺出現在了門外,對著滿嘴青鹽的趙興拱手:“趙公子,早上好啊。”

  趙興一愣,趕緊漱口,然后熱情的拱手招呼:“我說昨夜我一夜好夢,卻不想是先生造訪,貴客貴客,失迎失迎,得罪得罪啊。”

  茍師爺歪著腦袋看了眼趙興,笑著道:“做為師爺,最拿手的就是察言觀色,我看公子昨夜不是一夜好夢,倒是一夜未眠才對啊。”

  趙興尷尬的一笑:“倒是讓先生說中了,心想事未成,怎么能睡的好?”

  被趙興往里請的茍師爺玩味的笑問:“難道這筆買賣對公子就這么重要?”

  請茍師爺坐下,趙興一撩袍子陪坐之后,嘆息一聲:“實不相瞞,是家父急需一筆資金周轉。有了這筆利潤,再加上家里的積蓄,才能成事啊。”

  茍師爺笑問:“另尊所圖如此之大嗎?”

  趙興故意苦笑:“皇上有讓家父復出的想法,但若真能為皇上盡忠,替皇上分憂以報答皇上知遇之恩,就需要一個能辦實事的職務不是。所以啊,這一些走動是必須的啊。”

  茍師爺就哈哈大笑:“了然,了然。”然后還不忘拉近乎的幫著趙興抱怨:“這年頭啊,人都變得重利輕義了,辦什么事啊,都要人情走動。你的人情不到位,那就沒人給你辦事說話,公子說是不是?”

  趙興也點頭贊同:“了然,了然。”然后直接對內屋道:“老大,把我準備的粗劣禮品拿來。”

  結果屋子里就兩聲答應,然后沉寂了一下,兩姐妹笑臉如花的抬著一個小箱子走了出來,放在了桌子上,然后又和諧無比的一起回了屋子。

  看到這樣的狀況,再看一看趙興尷尬的表情,茍師爺不由得哈哈大笑:“齊人之福,卻也實在難以消受啊。”

  趙興趕緊將小箱子推了推,尷尬的對茍師爺道:“本來以為事情無望,但畢竟相交一場,準備了小小的告別禮物,要送過去的。卻不想,先生倒是過來了,那就先奉送吧。”

  茍師爺看了一眼這個小箱子,那里的黃金不下百兩的樣子,當時玩味的看著趙興:“難道公子要走了嗎?”

  趙興無奈的苦笑:“事不能成,我還要去別的地方想想辦法,皇上的意思緊急,我家父親也不能總是借口推遲,所以只能走了。”

  這樣說的意思是,皇上已經下圣旨催促趙興沒影子的老爹上任,但因為職位不合適,沒有達到目標,所以這個老家伙一直在拖延著。這不,快拖不下去了。

大熊貓文學    明末親軍錦衣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