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院年輕一輩的爭斗,老一輩一向是不管的,最多就是在鬧得不可開交的時候,讓一名夫子去調解,卻也從來不會自己動手插足。
一旦這樣做了,那性質也就變了!
以前也不是沒有學院夫子先生,為了自己的弟子,選擇對弟子的敵人動手,但每一次被查出來之后,都受到了極其嚴重的懲罰。
學院不禁止爭斗,那是要培養學院弟子的戰斗力和應變能力,未來在和海族戰斗的時候,就能有更多活命的機會。
這個世界是殘酷的,哪怕是在文師學院之中,也必須要營造出一種緊張而噬血的氛圍。
因為你不可能一輩子都待在學院之內,受到諸多上五境強者的保護。
學院只是在一個有限的時間里,提供一些相對來說的簡單保護,比如說高境不能挑戰低境的學院規則,就是一種變向的保護。
只要雙方愿意,上了學院擂臺,都可以不計生死,可大多數都是同境,更不可能有老一輩的夫子先生插手。
更何況辜鴻還是一位上五境的學院座師,現在為了自己的弟子,連原因都沒有問,就直接對陸尋出手。
這都不算破壞學院規則的話,那什么才算?
若只是辜鴻一人碾壓全場,那自然是無人敢說話,哪怕是桂東南也沒有太多的話語權,實力越強,才能有更大的話語權。
然而御沖霄的到來,無疑是打破了辜鴻一家獨大的局面。
這位可是在院會之上,都有決策權的強者之一,從來都是一言九鼎的人物。
嚴格說起來,辜鴻實力是強,可他連個分院院長的身份都沒有,單從這一點上來看,他的身份其實是要比御沖霄更低一些的。
至于真正生死大戰起來,到底是誰更勝一籌,沒有人能猜得到,但他們至少知道,御沖霄的實力絕不在辜鴻之下。
先前是辜鴻實力太強,沒有人敢開口替陸尋說話,但現在的情況明顯不一樣了。
當武力已經不可能成為決定性因素時,道理無疑會占據更大的上風。
“御院長,你可能不知道,這里乃是我長春宮別院,陸尋擅闖他人私有之地,難道不該殺嗎?”
辜鴻知道單憑實力已經不可能再殺得了陸尋,他的口才還是相當不錯的,這個時候說出一個事實,讓得那邊的寧文忌魏修遠等人都是微微點頭。
“御院長,此事,我們都可以作證,你若還不信的話,可以問問那些別院內的人!”
魏修遠絕對不想陸尋今日就此安然離去,他的這道高聲有些中氣不足,卻有著一種強大的影響力,讓得所有人都是若有所思。
若魏修遠所說是真,那陸尋就確實是擅闖別人的領地,試問你自己的家有賊進入,難道你還會跟對方掰扯什么實力差距嗎?
這不僅是在外間適用,在文師學院內部也同樣適用。
這也是當初陸尋只敢堵寧門的總部大門,卻不敢直接進去挑戰那些六境修士的原因所在。
因為一旦這樣做了,性質就變了,是你主動挑釁的,那我們就不會再講什么高境低境。
“擅闖?辜鴻座師這個字眼用得不太對!”
既然沒有性命之憂,這個時候的陸尋也不會再懼怕對方暴起殺人,見得他從桂東南的身后走將出來,直接反駁了辜鴻的說法。
“辜鴻座師,你不妨問一問那兩位別院的守門護衛,看看我到底是直接硬闖,還是先行通傳,得到同意之后再進來的?”
陸尋伸出手來,朝著那不遠處站莊園大門邊上的兩位護衛一指,頓時讓得這兩個五境武師臉色慘白一片,如喪考妣。
他們從來沒有想過,這一把火突然就燒到了自己的身上,而在他們的心中,自然是以長春宮仙師的辜鴻馬首是瞻。
“我可告訴你們,在場可不僅僅是只有辜鴻座師一個上五境,你們若是說謊,后果自負!”
陸尋自然是知道那兩個護衛是什么樣的想法,若沒有這后頭一句威脅,對方會說什么話他都能猜到,因此在此刻強調了一句。
“這…”
聽得這話,兩名五境護衛不由苦起了臉。
他們得罪不起辜鴻,自然也得罪不起其他的上五境強者,睜著眼睛說瞎話這種事,上五境強者是肯定能看出來的。
“再加我一個吧!”
就在那兩名護衛有些語塞之時,一道低沉的聲音忽然傳來,將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去,這一看之下,心情各有不同。
很多人都是認出了說話之人的身份,因此包括辜鴻在內,寧文忌魏修遠他們的臉色都很不好看。
局勢對他們來說,真是越來越不利了。
“院長,你總算是趕到了!”
桂東南的口氣有些幽怨,自家院長來得可有些慢啊,剛才若沒有御沖霄的出手震懾,說不定他都不能再站在這里說話了。
“呵呵,這也不能怪我,比速度的話,自然是御院長更快一些!”
對此高遠圣也沒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說起來他跟御沖霄差不多是同時從學院出發的,但趕到這里的時間,終究是有了差距。
不知為何,經過陸靈兒九歲生日宴一事之后,這二位的關系似乎變得更加親密了許多,兩者之間也能開開玩笑了。
至于那辜鴻,當初高遠圣跟御沖霄兩人一起去求他給陸靈兒治病,對方收了仙兵卻是拒絕醫治,他們一直都耿耿于懷呢。
“你們兩個,趕緊說,若有一字虛言,定教你們后悔來到這個世上!”
御沖霄朝著高遠圣點了點頭,然后將目光轉到那兩個護衛身上,這位的口氣就比陸尋直接多了,讓得兩個五境護衛身形一顫。
“說吧!”
到了這個時候,辜鴻也知道有些事情恐怕是躲不過去了,而在諸多上五境強者的注視之下,區區兩個五境武師,到底有沒有說謊,自然是一目了然。
“是…是…”
兩位五境身形顫抖得更加厲害了,聲音也是斷斷續續,讓得御沖霄老大不耐煩,這個“是”到底是幾個意思呢?
“我確實是經過通傳,得到同意才進入莊園內的,是不是?”
陸尋可不會讓這兩個家伙就這么糊弄過去,當下敲磚釘腳,以更加明確的語氣問了出來,他必須要站在道德的制高點之上。
“是!”
這一下那兩個護衛再也不能打馬虎眼,當他們這一個字出口后,眾人都是齊齊哦了一聲。
“這么說來,辜鴻座師說我擅闖私人領地這個說法,是不成立的了?”
陸尋將目光轉回辜鴻身上,這一下有理有據,將辜鴻剛才的指責直接反駁得體無完膚,也讓對方的臉色,陰沉如水。
“就算你不是擅闖,也不應該出手傷人,你們看看,姬尚都被傷成什么樣子了?”
辜鴻知道再用擅闖來指責陸尋已經是不可能了,因此他朝著姬尚一指,讓得眾人都是感應到了這位醫師院天才凄慘的狀態。
“這家伙,下手還真是狠吶!”
哪怕是三大上五境的強者,在感應到姬尚消竭的血脈之時,心頭也不由暗暗感慨,這得是有多大的仇怨啊。
“辜鴻座師大可不必打這感情牌,我想問問在場的各位,若是有人設下奸計要殺自己了,你們還會心懷憐憫之心嗎?”
陸尋直接臉現冷笑,見得他伸手朝著某個地方一指:“今日此處,就是寧文忌、魏修遠和姬尚他們的暗中謀劃,目的就是將我引入此地伏殺,我憤而反擊,何錯之有?”
陸尋侃侃而談,他的聲音回蕩在莊園內外,讓得所有人都聽得清清楚楚,那邊陳立言的臉色,也有些不太自然。
畢竟之前魏修遠說要在這座長春宮的莊園布置一門陣法,他一直都以為只是用來防守,也是魏修遠為了結交姬尚的一種方式。
可是他萬萬沒有想到,這座莊園竟然是給陸尋設下的陷阱,要對付的也是這個在學院新晉崛起的妖孽天才。
如果早知道是這樣的話,陳立言怎么也得跟那位陣師院的院長說一聲,陸尋如今可不是一個普通弟子,這樣是會為他惹來麻煩的。
“我想不少人都知道,靈兒是我的心肝寶貝,她身患血竭之癥,既然辜鴻座師這里不肯幫忙,那我肯定要想其他辦法了!”
陸尋的聲音還在繼續傳來,似乎是要將此事的前因后果剖析清楚,至少文師學院的人都知道這一切,很多人都可憐陸靈兒呢。
“可能是他們知道我對靈兒的憐愛之心,因此傳出一個假消息,說有一位長春宮的上五境仙師駕臨這座別院,你們說,我是來呢?還是來呢?”
陸尋前面一段話說得頗為鄭重,最后卻是用了一個特殊的反問,讓得眾人心生異樣之余,卻也知道那確實是陸尋唯一能做的決定。
陸靈兒生日宴那天,新月酒樓的消息已經傳出去了,可想而知陸尋對這個侄女有多看重。
無論用什么辦法,他應該也要治好陸靈兒的血竭之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