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皇子殿下應該進入這主墓室有一段時間了吧,找到打開棺槨的方法了嗎?”
陸尋沒有去管玄鏡那陰沉不定的臉色,問話的同時,已是施施然走近那青玉棺槨之前,圍著棺槨轉了一圈。
對此玄鏡倒是沒有什么動作,他先前確實是研究了一段時間的棺槨,卻一直不得頭緒,自然是不擔心這判官殺手轉上幾圈,就能看出這棺槨的奧妙。
“那個玉…什么的,你也來看看吧!”
圍著棺槨轉了一圈的陸尋,突然回過頭來,朝著玉明昭招了招手,一時之間卻是忘了這個太行宗六境修士的名字,讓得后者臉色頗有一些尷尬。
不過判官相召,玉明昭根本不敢有半點怠慢,看到他一言不發走到棺槨之前,玄鏡不由若有所思,目光不斷在兩人的身上打量來去。
“這玉明昭好歹也是一位六境修士,為何會對一個四境圓滿的武師如此恭敬,難道只是因為判官隱殺會殺手的身份?”
這就是玄鏡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隱殺會固然是背景驚人,但也沒必要看到一個隱殺會的殺手,就如此低聲下氣吧?
更何況玉明昭比那殺手判官足足高出兩重境界,又是在這無人能知的地底陵墓之中,這種恭敬的勁頭,太讓人匪夷所思了。
“看來這判官身上,還有一些不為人知的東西啊!”
玄鏡自然不會是一個草包,在心頭分析之后,便是得出一個結論。
但他自己也是六品機關師,而且實力還要在玉明昭之上,心中肯定也不會有太多忌憚。
之前玄鏡研究過這主棺槨,其實并非毫無頭緒,卻沒有研究出真正的奧秘,此刻多上一位六品機關師幫著研究,他也樂得輕松。
“如果我沒看錯的話,這東西應該是分為兩層,外圍的槨和內里的棺,兩者相輔相成,若是想要強行打開,恐怕也會觸動棺槨的自毀裝置!”
玉明昭果然不愧是六品機關師,這一番分析讓得玄鏡微微點頭,這些東西他早就看出來了,也是他沒有第一時間去動棺槨的原因。
只是當玄鏡看到玉明昭在說話之時,并沒有看向自己,而是看向那個四境圓滿武師的隱殺會殺手時,心頭不由有些不滿。
這判官不過只是個四境圓滿的武師,難道還能在機關之術上有什么造詣不成?
但玄鏡哪里知道,他眼中的判官,和玉明昭眼中的判官,完全不可同日而語。
拋開那可能是七境的大妖黑貓不說,玉明昭這條性命可都是判官救的。
也就是說判官在機關一道的造詣之上,未必便在玉明昭這個六品機關師之下。
“說得很有道理!”
陸尋同樣微微點頭,而就在他話音落下之后,他的那只右手,赫然是伸將出去,看起來就像是要觸碰那棺槨一般。
見狀玉明昭和玄鏡都是臉色微變,卻是極有默契地都沒有出聲。
兩者的心情截然不同,尤其是玄鏡的臉上,下意識浮現出一抹冷笑。
“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等下有得你哭的時候!”
玄鏡不動聲色地將自己的右手藏到了背后,誰都沒有發現他的右手中指之上,有著一抹灼傷的痕跡,看來先前是吃過那棺槨的虧的。
不過玄鏡也做好了準備,萬一這棺槨在判官的觸碰之下,就會發生什么變故呢,畢竟他剛才是一觸即收,想要再多研究一下的。
滋滋滋…
果然,在玄鏡的注視之下,那殺手判官的右手食中兩指,已經是觸碰到了棺槨之壁,緊接著便是冒起了一道道的黑煙。
“哎喲,果然厲害!”
陸尋連忙縮手,而直到此時此刻,玄鏡才看到這位的手上,不知什么時候已經是戴上了一副透明手套,不仔細看的話,根本就看不出來。
只是此刻那透明手套,已經被灼出兩個小洞,露出了陸尋的右手食中兩指,似乎那透明手套還在冒著黑煙。
這是陸尋自己鑄造的一副三品靈器手套,而僅僅是三品的靈器,明顯不足以抗衡那棺槨表面的劇毒灼燒,要不是他縮手得快,說不定就要吃個大虧。
“你們看!”
就在陸尋縮手之際,旁邊的玉明昭卻是突然大呼小叫起來,然后伸出手去,指著剛才陸尋觸碰過的那個地方。
這一下就連玄鏡也是來了極大的興趣,因為他赫然是看到,判官剛才手指觸碰的地方,竟然多了一副小小的圖案。
說是圖案,似乎也并不恰當,那就是一條凹進去的線路,也不知道這只有區區數寸來長的線路,到底有什么作用?
陸尋倒是沒有那么多的想法,見得他目光轉動,轉到了棺槨蓋上,那兩頭栩栩如生的青龍身上,總覺得這兩頭面對面的青龍之間,差了一點什么。
滋滋滋…
陸尋沒有太多猶豫,三品靈器的手套護著自己的雙手,不斷在那棺槨之上觸碰,一條細細的凹槽,便在旁邊三人的眼中漸漸成形。
玄鏡眼中的光芒也是越來越亮,他忽然發現,自己研究了多日的主棺槨,恐怕就要在這判官的笨辦法中,出現一些轉機了。
在陸尋連續消耗了三副手套之后,整個棺槨之上,便是出現了一道纏繞數圈的曲線凹槽。
起點在棺槨的東南角,而終點,卻在正上方兩頭青龍的中間位置。
“判官大人,接下來怎么做?”
玉明昭突然開口的稱呼,讓得玄鏡眼中的精光不由更加濃郁了幾分。
對方背景再強,也不可能讓一尊六境大修士,稱呼一個四境武師為“大人”吧?
陸尋可沒有去管玄鏡的心思,見得他目光轉動,不斷在這主墓室內打量,最終將目光停留在了墓室的東南角。
天下陵墓,東南角實是一個極為神奇的地方,被很多機關師稱之為生門,因為大多數陵墓的生路,都在東南角。
在玄鏡幾人的目光注視之下,陸尋快步走到東南角,但在那個地方,卻是什么也沒有,也讓玄鏡的臉上浮現出一抹冷笑。
看來在這位大玄九皇子的心中,還是有一絲傲氣的,而這絲傲氣,又讓他生出一抹忌妒之心,他絕不認為自己會不如這個隱殺會的四境武師殺手。
如果說在其他的文師職業之上,玄鏡還不會如此目中無人的話,但他自問在機關之術上,整個大玄王朝的年輕一輩之中,恐怕無人能比得上自己。
玄陽國只是大玄王朝的一個邊陲小國,因此在玄鏡看來,這個隱殺會的殺手,根本不可能在機關一道上比自己更厲害,這都是忌妒之心作祟。
棺槨之上那些紋路,說起來也只是一個笨辦法罷了,根本體現不出機關師的厲害,玄鏡相信,自己再多研究一下,也一定能研究出來。
單有這些紋路又有什么用,還是打不開棺槨,強行想要打開的話,或許就會得不償失,甚至會毀了這主棺。
陸尋可沒有那么多的想法,他走到東南角,右手五指微動,似乎是在驗算著什么,看到這一幕,玄鏡臉上的冷笑不由更加濃郁了。
“看來還得靠自己啊!”
玄鏡可從來沒有將希望寄托在一個四境殺手身上,在他看來,哪怕是玉明昭,在機關一道上的造詣,也遠比那殺手判官要靠譜得多。
滴嗒!
然而就在玄鏡心頭打定主意,要靠自己的機關之術打開棺槨的時候,其耳中忽然聽到一道輕響之聲,將他的目光吸引得轉了過去。
這一看之下,玄鏡眼神微微閃爍,因為在主墓室的東南角,不知何時已是有了一些變化,而最大的變化,就是剛才的那道輕響之聲。
在玄鏡和玉明昭的注視之下,只見在那東南角墓室之頂,正在滴落一顆像水珠一樣的東西,剛好滴落到下方地面的一個小小凹洞之中。
這二位機關師的眼中滿是詫異之色,他們甚至是不知道那個凹洞是什么時候出現的。
上方滴落的液體,又是什么東西?
滴嗒!
又一道聲音傳進他們的耳中,這一下他們看得很清楚,上方滴落的液體,再一次精準地落到下方的凹洞之中,讓得那滴水液變得大了一圈。
在旁觀三人的注視之下,上方的液體一連滴落了七次,每一次都能讓下方凹洞中的水珠大上一圈。
而當第七滴液體滴落之后,上方的墓頂已經是變得平滑如鏡,仿佛從來都沒有出現什么變故一般,讓得旁觀幾人都是臉現驚異之色。
與此同時,他們的目光第一時間轉到了下方的凹洞之中,卻見得那滴像水珠一樣的東西,不知什么時候已經凝固了起來。
那就是一顆小拇指大小的珠子,看起來并沒有什么特殊之處,甚至沒有什么光澤,可此刻幾人的目光,卻從來沒有離開過這顆珠子。
尤其是玄鏡,他的眼眸之中閃爍著一抹微光,忌妒之心在此刻全面爆發。
因為他忽然發現,打開棺槨的關鍵,恐怕就在那顆看起來平平無奇的珠子之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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